程若微直视着帝烬野的炙热目光，脸颊被冷到苍白的微笑。
可是，帝烬野并没有因为她的回答而心情愉悦，大手收紧握住她的力度。
“你确定是我救了你而不是害了你吗？”
程若微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她只是没想到帝烬野也会猜到。
“今天你去了一趟帝家，离开后就发生这种事情，梅月华没钱没势是不可能安排这样缜密的绑架计划，你能在帝家保镖的保护范围被偷偷带走，是因为有人在帮梅月华完成她的报复。”
“是吗？我都不知道。”
程若微本来想要糊弄过去，却发现帝烬野的眼里都是自责愤怒。
下一瞬，她无奈叹息，声音淡淡地说道：“梅月华对我的恨意被利用了，如果我说，我猜不到是帝老夫人做的，那这种谎言说出来就很可笑了。应该我今天去帝家惹怒了她，她碍于我的身份……你公开的我的身份，不方便教训我，就想要借刀杀人。”
果然，帝烬野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诧异，就只是目光愈发冰冷。
“那我刚刚就不是在救你，而只是在弥补挽回，你是因为我遇到危险的意外。说起来你应该是要生气的，是我的官宣害了你，我救了你也是因为我导致你被帝家盯上，如果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就不会遇到危险。”
说到这里，帝烬野仿佛自嘲般笑了起来。
“我现在能理解你说没办法把我和帝家区分开来的那句话，你是对的，错的是我，所以你应该生气恨我。”
事实上，帝烬野的心跳到现在都不能平复。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再晚到半分钟，可能就救不回溺水的程若微。
难怪程若微不管怎样都想带着泽然逃离帝家，这样的帝家，他有什么资格留下她。
“帝烬野，我不生气。”
在这个时候，程若微轻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声音微微发抖的说道：“梅月华想要报复我，不管有没有帝老夫人的挑拨，她都是迟早的事情。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找我，如果我能再顺利拖延三分钟就好，这样你就能赶到，我也不用在那种绝望的情绪里跳进海里。”
帝烬野一怔，他没有想到程若微会主动讲述自己的内心感受。
但是听着她还残留着沙哑的声音，他坐在她身边，竟然也觉得身体非常的冷。
“其实我现在也有点想不起来跳海那时候，我到底在想什么，绝望是挺绝望的，因为我不想死。还有三个孩子在家里等着我，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有很多感情放不下，我也不想尸沉大海，连找都找不到。”
程若微裹紧身上的毛巾，身体还有点抑制不住的颤抖。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你听我说完。”
程若微打断帝烬野的道歉。
“我在跳海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在喊我，但是我不敢确认。所以那时候我并没有放弃，我还在挣扎拖延着等你来救我的时间，而你确实赶到了。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从海底逃出来，你说我应该要对你生气怨恨，我真的没有，我很谢谢你来救我。”
说到这里，程若微一双明亮的眼眸凝视着帝烬野的错愕，笑了笑重复道：“帝烬野，我没事了，谢谢你救了我。”
跳海的时候有多么的恐惧绝望，获救后就有多么的幸福庆幸。
这些都是程若微想要告诉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