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喻干脆拨通助理的电话:“马上去给我查一个地方。”
沈泽尔和萧寒久从车子里跳下来,见尤倾心和凌子喻面色凝重,忙问:“倾心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
“算了,沈泽尔,你侦查能力很厉害对不对?你帮我看看,这图片是在什么地方?”
尤倾心直接将凌子喻的手机拿到了沈泽尔的面前。
沈泽尔凝眉细看,好一会儿说道:“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在室内拍的。也不用什么风景,像这里,随便坐在窗口,只要调整好角度也能拍出浏览名胜古迹的感觉!”
尤倾心和凌子喻对视一眼,两人都被沈泽尔这话提醒得心惊胆战了!
细看图片里的矮椰树,顾景之家门口不就种了好几株了吗?
陈露西也许就在这里头!
在对视的眸光里,大家看到了这个共同认知。
然后,尤倾心和沈泽尔细说了陈露西可能遇到的情况,继续要这位当过特工的保镖大哥帮忙。
沈泽尔冷冷地瞄了尤倾心和凌子喻一眼,那个眼神,说不上友好。
尤倾心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但庆幸的是,沈泽尔并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也不知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高级设备,放在电子防盗门前,不到三十秒的倒腾就把人家进口来的声控锁给打开了。
沈泽尔说:“我先进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
尤倾心知道,他是怕这里头还有什么防盗系统或者藏獒之类的,那样他们进去会很危险。
然而,不得不说沈泽尔的直觉很准。
他进去不到三分钟之后就又退出来了。
“怎么样?”萧寒久悄声问,顺势鬼鬼祟祟地查看四周,就怕那个巡逻的保安又突然折回来。
沈泽尔说:“报警吧。”
“什么?”
“这屋子里到处装了红外线监控,如果不是心底有鬼,何必监控得这么严密?”
“可是……”
“不能报警。”凌子喻冷然说:“西瓜丢不起这个人。”
而这话的原因,在经过上次的陈露西流产事件之后,知情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越是名门后代,越怕丑闻!
“如果不能报警,那就只能抢时间了。”
抢在红外线监控发出警报时他们率先找到人,要不然给了顾景之转移的机会,后果将不堪设想。
凌子喻和沈泽尔的眸光对视,彼此明白了想法。
凌子喻:“小不点儿,你进去过是不是?”
“嗯。”
“你详细跟我们说说里头的构造。”
“好!”
时间是紧迫的。
尤倾心不知道他们刚才的几声门铃会不会给里头的人提了醒,她抓紧时间跟凌子喻两人交代了里头的构造,并重点说明:“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发现这别墅里有负一楼,当时还问顾景之下面有什么,那家伙的反应有些奇怪。”
“重点可能就在这里。”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嘱咐尤倾心和萧寒久不要跟进去。
尤倾心是知道轻重的。
她紧握着萧寒久的手,时间的每一分流失都好像绑紧在心口上的绳索,他们进去得越久,他们的呼吸就越是沉重。
“诶,你们怎么还在这儿呢?”
那名巡逻的保安去了又回,看见尤倾心和萧寒久还停在别墅门口,很不高兴地赶人。
尤倾心强压着心头的忐忑,笑问保安:“大哥,你和这顾先生熟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我们有急事找我朋友,可你说他们出去了……”
“可不就是出去了吗?我还能骗你?”
“您当然不能!我的意思是,我朋友那个电话一直打不通,你能不能帮帮忙,帮我们打顾景之的电话?”
“你们真有急事?”
看尤倾心和萧寒久点头,那保安不耐烦地说:“行吧!你们等等!”
……
一踏入顾景之的豪宅,凌子喻的心头闪过无数个复杂的感叹号!
外界的人传说,顾景之身份神秘,身后的大财团更是富可敌国。今天进了这大别墅,那才知道贫穷限制了那些人的想象。
看得出来,顾景之酷爱白色,就连院子中央的音乐喷泉也是白色的象牙堆砌起来的。
沿途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他没空去细看,只一头寻找尤倾心刚所说的那个神秘地下室。
然而,豪宅太大,他们沿路又要躲避红外线的扫描,进度很慢。
咕咕!
沈泽尔利用鸟叫声发来信号,示意他往左边寻找。
凌子喻点头,转身绕过音乐喷泉向着右方向的主屋跑去。
夏天闷热,灼灼阳光暴晒得他们汗沉沉。
当他一脚踏进主屋时,心头忽地发紧。
这屋里有人。
中央空调散发着适宜的温度,凌子喻警惕地顿住了脚步。
忽听得身侧传来一身低沉的笑声。
“你们到底还是进来了!”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寻找的顾景之。
男人穿着暗黑色的浴袍,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中,摇晃着一杯和他的唇色一样妖冶的红酒。
眸光微抬,猩红耀眼。
凌子喻凝眉——这样的顾景之,和杂志上所采访的顾景之是截然不同的。
虽还是一样的皮相,一样的倾国倾城,但面前的人周身散发着一种蚀骨的冷意。
邪佞的气息从他的笑声中传来,令这座辉煌的大豪宅也透着深深的寒意。
饶是凌子喻这样见惯大场面的人,见到这样的顾景之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西瓜呢?”
“西瓜?”顾景之挑了一下眉头,似笑非笑的眸光睐着凌子喻,“你找她做什么?”
“顾景之,她是我们的朋友!你让她出来。”
“不好意思,她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
看着顾景之唇角吟着的坏笑,凌子喻突然攥起了拳头。
他想到了陈露西之前提起这人时的恐惧,这个该死的家伙一定对她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他不由得气怒:“顾景之,你还是人吗?”
“我?你说呢?”
“混账!”
凌子喻倏然大步上前,伸出的手掌刚要抓住顾景之的衣领,突然男人的身子一侧,轻巧地避开了凌子喻的抓捕,并反手击中了凌子喻的后背。
“你练过?”
“很惊讶?”
顾景之讥诮着勾起了邪魅的唇角,手中红酒杯丢出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凌子喻接连后退了两步,这才避开了他握着暗器的拳头。
怒目圆瞠:“好大的杀气!顾景之,你忘了这是个法制的社会?”
“想制裁我?那也得有命活着出去再说。”
顾景之忽的又踢来一脚,遒劲的力道,精准的角度袭击让凌子喻不由得暗暗咂舌:这个该死的家伙还不止学过一门武术。
“怎样?还手啊!”
看凌子喻又连退了两步,顾景之得意地扬起了唇角,漆黑的目光下闪动着一道弑杀的暗光。
宛如从地狱里攀爬出来的修罗!
“顾景之,你该吃药了!”
凌子喻怒喝了一声,在顾景之的拳头再度挥来的时候,他突然抓起了桌面上的一把药片往顾景之的脸上撒去。
顾景之厌恶那样的药味。
几乎是凌子喻洒出药片的同一时间,那家伙的身子就下意识地往后退去。
因为方向急转得太快,惯性作用下,脚步不稳。
凌子喻看准了时机,右腿猛地踢出,踹飞了她手中的小刀片。
再要顺势踩上他的心头,却被顾景之防备地挡住了。
顾景之的唇角吟着沉冷的笑:“有意思!”
他像是被人打了鸡血一样,凌子喻的反攻不但没有给他危机感,反而让他越来越振奋了起来。
握着凌子喻脚踝的手陡然一转,然后这个居高临下的男人就被他甩了开去。
“有本事追上来啊!”他忽地往楼上跑去。
凌子喻不用想也知道,这狡猾的家伙一定在楼上藏了什么厉害的武器,他也急跟着追了上去,在顾景之即将跑完旋转楼梯时,快一步地扯上了那人的后领。
嘭!
顾景之被拉着往后跌去,滚落的身子刚要爬起,忽被赶来的沈泽尔踩在了后背上。
“小心!”
凌子喻刚喊了一声,顾景之又依法炮制地袭上了沈泽尔。
亏得沈泽尔有所防备,在顾景之拔出腰间利刃往他大腿刺来时,他突然旋起双腿,一脚踹开了顾景之手中的利刃。
“这家伙的精神不对!”
沈泽尔皱眉。
一般人尚且知道形势不对就认怂,但眼前这位,他好像魔障了一般,神志看似清明,实则混乱。
“把他绑起来!”沈泽尔扭起顾景之的手说。
哪知道,凌子喻刚转身去寻找绳索,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
竟是顾景之挣脱了沈泽尔的擒拿,拿出了手机要挟:“别动!我这手机里关联着这房子的安全系统。你们再乱动,信不信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顾景之,你一个堂堂大财团的继承人,就这么和我们同归于尽了,甘心吗?”沈泽尔看着他的眼。
看得,顾景之那猩红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灵魂深处仿佛有个什么意识在挣扎,但,被他强行扼住了:“甘心吗?呵,我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而已!我有什么好怕的?”
他说着,陡然打开了手机的屏保。
凌子喻秉住了呼吸:“别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