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风拂过弯弯的绿草地,野草的芬芳在阳光下更加清新怡人。
尤倾心和陈露西刚刚从做好的窑鸡上拧下两个大鸡腿下来,扭头喊廖阳阳:“来,你是今天的大功臣,鸡腿给你!”
“不要,我减肥。”廖阳阳喊着,跑了过来,从色香味俱全的窑鸡身上拧下了个鸡翅,笑着对他们扬了扬。
尤倾心将鸡腿给廖叔,廖叔也说他更喜欢吃鸡翅。
于是,几双手一巴拉,那么大的一只肥鸡就只剩下圆滚滚的身子了!
几个人攥着手里的美味坐成了一排。
远处有青山绿水,太阳光在广袤无垠的田野间洒下了一地金黄。
尤倾心感叹:“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陈露西:“是啊!”
悠然记得上一次坐在这里享受阳光,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顾景之还没来,那时候她还能心胸坦荡地暗恋着凌子喻!
然而,这一年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再看相同的风景,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廖叔见两个女人都沉默了下来,他问出藏了一天的疑问:“今天怎么就你们两个过来?其他人呢?”
尤倾心掩住了心中的黯然,笑道:“廖叔,今天是我们女人的聚会!”
“啊?那我一个老爷们坐在这里岂不是误入女儿国了?”
“哈哈……”
还是廖叔幽默,几句玩笑话就把面前的人都逗笑了!
然后,陈露西握着啤酒罐到尤倾心的面前:“来,为我们女人的聚会干杯!”
“干杯!”
啤酒罐与芒果汁碰撞,撞击出琥珀色的液体。
几个女人扯开嗓子笑了起来,仿佛只要他们笑得越大声,就越能忘记心中的烦恼。
廖叔看着他们几个疯,窑鸡快吃完时,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你们先玩着,我去给你们拿点瓜子花生米!”
荒草茫茫的田埂上,一辆黑色路虎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山坳后头。
凌子喻单手放在裤兜里,神思复杂地看着远处那两道身影。
汤池站在一旁惊奇了:“他们一个是豪门太太,一个是千金大小姐,怎么会喜欢在脏兮兮的田里玩呢?”
“你觉得这里不如市中心的好?”
“市里繁华,干净,难道不好吗?”
“不好。”
对上汤池眸子里的诧异,凌子喻轻轻地笑了起来,似是有感而发:“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住在这里。”
“你呀,少身在福中不知福!”
汤池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拍拍他的肩头就向着那群女人奔跑了过去。
尤倾心远远见得一个陌生人对着他们招手,她扭头问陈露西和廖阳阳,“你们的朋友?”
陈露西往汤池的身后点了点:“喏!”
看看缓步走来的凌子喻,这倒是不用解释了。
不过,“大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不知道。”
“嗯?”
汤池代为回答:“阿喻说这里有好吃的!我们是奔着吃来的!”
“可惜了,好吃的东西已经被我们吃完了!”陈露西说。
大概是之前几次都被汤池撞到了糗态的关系,女人故意努努下巴示意他去看看那堆吃剩下的骨头。
汤池闻着空气里还飘散着的香味,脸黑了:“一点都没剩?”
“没呢!”
“凌子喻!”
凌子喻接收到好友眸子里的幽怨,他笑了起来:“窑鸡确实是一道美味没错!不过这里的美味可不只这个!”说着,故作神秘地对小饭馆的方向指了指。
廖叔正端着一盘子零食出来,见到他们两个,笑道:“刚刚还说很久没见到凌先生呢!来了正好,你们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陈露西拍拍手上的泥土说:“不要做我的份!廖叔,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啊?这就走了?”
“她还有事。”尤倾心眸光复杂地看向凌子喻。
忽听得陈露西自己补充道:“是啊,约了未婚夫来家里吃饭的!”
“未、未婚夫?”
廖春祥不解地看看凌子喻,再看向陈露西的时候,那女人已经走远了。
尤倾心忙抓起两人的外套,一边跟廖叔等人道别。
追上陈露西的脚步时,她无奈地叹气:“姑奶奶,你也逃得太快了吧?”
“我没有逃。”陈露西故作淡然,“福伯的交代你也听到了,我只是不想让他失望!”
“是是是!姑奶奶你有理!”尤倾心摇摇头。
在两个人都系上安全带之后,发动车子,走了!
廖阳阳看着远去的车尾,奇怪地嘀咕:“露西姐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呢?”
……
尤倾心将陈露西送回城南的老宅时,顾景之刚好下车来。
应该是福伯跟他说了陈露西不在的消息,男人的眸光有些暗淡。
听到汽车的声响,他百无聊赖地回过头来,下一秒,那原本没有活力的目光又明亮了起来。
“露西!”
夕阳洒落在他那含笑的俊脸上,如镀上了万丈金光。
尤倾心在心中默默感叹一声:果然是妖孽啊!不过比他们家栖元还差那么一点点!
对下车的陈露西挥挥手,她发动车子走了!
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顾景之走过去,牵起陈露西的手又被陈露西不动声色地丢开了。
“唉!”女人感叹一声,加快了车速!
到家时陈妈正好做好了晚餐,喊尤倾心过去吃饭。
尤倾心摇头:“陈妈你吃吧,我不饿!”
“倾心。”陈妈的脸拉了下来,严肃道:“不管怎样,饭是一定要吃的!”
尤倾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陈妈是误会了。
她解释道:“我刚刚吃过了。”
“真吃过了?”
“真的!”
“那我把汤给你温着,什么时候饿了就下来喝啊!”
“好!”
尤倾心上了楼,给自己放了满满的一缸子水。
泡在温水中,她疲倦地闭上了双眼。
穆栖元离开的第三天晚上,他打来了电话。
电话里的穆栖元喝了酒,浓浓的鼻音里带着他的疲惫:“倾心,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以后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了……”
“栖元,你现在在哪儿?”
尤倾心刚要睡下,听到他的声音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很嘈杂!
因为上次被林安好算计的关系,穆栖元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都是滴酒不沾的。可是此刻,他显然是醉了。
耳边有女人过来搭讪的声音,有热舞摇滚的声音。
尤倾心被那闹哄哄的声音吵得头皮发麻:“栖元,乔里呢?他有没有陪着你?”
“倾心,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陡然的咆哮声震得尤倾心的耳朵发烫,她僵直了身子坐在床沿上。
耳边回荡的,是穆栖元终于忍不住的控诉。
控诉她没有体谅他的立场,控诉尤倾心为什么要杀死他们的孩子。
尤倾心的手紧紧地抓着手机。
冰凉的冷意顺着脚底直往上窜,她的心头如被人狠狠地插进了一把利刃!
终于,他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酸涩的泪,缓缓地从眼角滑落。
她没有拿开手机,尽管穆栖元的控诉如此让她撕心裂肺,但,她还是紧紧地握住了手机,像自残一样听着穆栖元对她的控诉。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忍让沈灵真的。
只是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也有她的理想和底线。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听从他们的安排,然后扼杀了自我蹲在牢笼里当个金丝雀的!
“栖元,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我妈醒过来!尤倾心,你让她醒过来啊……”
如果能够选择一命换一命的话,尤倾心是情愿躺着的那个人是自己的。
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打从沈灵真躺下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注定了隔阂!
“栖元,对不起。”
……
这一通电话过后,又过了一个星期。
那天的穆栖元最后是被乔里带走的,电话里的乔里告诉尤倾心,沈灵真的治疗很不乐观,有几次还曾出现心脏骤停的迹象。
这几天,大家都明显地发现尤倾心越来越沉默了!
甚至是在会议上,面对何采锦和林薇的挑衅,她都异常的没有去反驳。
这样的尤倾心,是行尸走肉的!
也是冷情肃杀的!
比如,当莫斯捷抓到了那个在原材料上动手脚的员工,带到她面前来的时候,她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报了警。
人家苦苦哀求,说他是为生活所迫,说他上有老下有小,但,尤倾心都没手软过。
应琉璃看不过去,要为那个人求情,尤倾心神情淡漠,只问一句:“我放过他,谁放过我?”
渐渐的,大家都开始疏远尤倾心。都觉得她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唐齐飞是将她的改变都看在眼里的。
又一次会议过后,大家都散了,唐齐飞突然喊住了尤倾心。
复杂的目光带着朋友间的关心:“你和栖元怎么了?”
“你应该想得到的,不是吗?”
“他只是心疼他的母亲……”
“我知道。”
“倾心,你别这样!”
“我没事!谢谢唐总关心!”
看着又如僵尸般走回办公室,一忙就忙到深夜的尤倾心,唐齐飞终于忍不住了。让廖阳阳去买了两张飞往m国的机票,他一巴掌拍在了女人的面前:“敢不敢跟我走?”
“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