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捷顿住脚步,侧着头,用古怪的眸光看着她。
应琉璃耸耸肩,那个车祸的报道我看了,虽然车牌打了马赛克,但我看着眼熟!再联想到他们两个今天的反常。不正是出事了吗?”
按照穆栖元和尤倾心的性格,知道有人举报最初是一定会亲自到这里来的!
莫斯捷看着应琉璃的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欣赏聪明的女人,但又不喜欢这样聪明得让人忐忑的女人。
他试图劝阻:“琉璃,无关公事,你还是少过问他们吧!”
应琉璃的眸光闪了一下,忽然笑了:“公司高层出事可大可小。现在已经影响到公事了,不是吗?”
“……”
“告诉我,他们怎么了?穆栖元受伤了吗?”
莫斯捷别开了眸光。
侧过的身子有默默深呼吸的痕迹,他似乎是在隐忍他的脾气。好一会儿才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你要没别的事,麻烦抓紧新品的进度吧!”
应琉璃的眸光里闪过一丝尴尬。
不过到底是没再继续往前走了!
她拿出手机:“帮我查一下昨天在吊桥的那一起车祸。我想知道出事的人是谁!”
“好!”
挂断了电话,回头的时候接触到莫斯捷从窗户里透出的目光,她微微牵动唇角,走了。
莫斯捷抓着钢笔的手紧了紧。
他不知道应琉璃在这一连串的事故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确切地说,他很害怕她扮演上了什么样的角色!可是——
“穆总,监督局的人走后,果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
有电话打来,报告莫斯捷说:“对方出手阔绰。声称只要能帮他们抓住最初的把柄,就给一笔不小的赞助费。”
“监督局的人什么态度?”
“杨晓态度冷硬,严禁手下的人收受贿赂!”
这回答让莫斯捷放心了些许,然而想到穆栖元对乔里的嘱咐,他还是提醒着:“监督局那边松懈不得。如果对方是致力要将我们置之死地的话,那势必会想别的办法。你们暗中帮助乔里,把检验室盯紧了。”
“好!”
那人收到消息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在不久之后又打电话过来,声音里透着几分怀才不遇的郁闷:“莫总,您确定穆栖元真的需要我们的支援吗?”
“什么意思?”
“他的人简直是特种兵出身的,不管是身手还是其他方面,都比我们的人强上百倍。我们根本没帮忙的机会。”
莫斯捷的唇角抽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穆栖元的身边曾经能人云集。只是他以为穆栖元怎么说现在也算是落魄了,如今的最初养不起那帮人,那些人应该都离开了才对。
却没想到……
“莫总,我们的人……要不还是撤了?”
“撤吧!”莫斯捷捏了捏眉心。
看来,他还是低估穆栖元了!
有这样的合作伙伴加情敌,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倒是没把今天这事放在心上。
……
医院。
陈露西一天等不到乔里的消息,渐渐地灰心了起来。
她不敢去看尤倾心了。
因为白天进出病房的人很多,穆栖元又寸步不离地守着尤倾心,她怕她再惹恼了穆栖元,以后就彻底和尤倾心做不成朋友了!
然而,她到底还是在乎的!
所以,思考再三只好请求护士去帮忙打探消息,护士最开始的时候还挺为难的,因为尤倾心的状态确实很不好。她实话实说了陈露西也跟着伤心难过。
幸好后来去看尤倾心的时候,女人开始起来吃东西了,虽然吃的不多,但已然没有了早上心如死灰的模样。
她也借此鼓励陈露西:“你看你的朋友都挺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好难过的呢?一夜没睡了,好好睡一觉吧!”
陈露西点了点头。
这两天一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她确实很疲惫。
可,全身细胞都在叫唤着想睡觉的她,躺下来之后却又怎么也睡不着了。
人累,心更累!
她只要一躺下来就想到了顾景之——想到的索命娃娃和那个躲在杂志社楼下的持刀人。
她害怕得直哆嗦。
“谁?!”
当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时,她条件反射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见到穿着黑色风衣的穆栖元,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惧意被悔意所取代。
“她还好吗?”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穆栖元的眼睛。
夕阳夕下,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
穆栖元的手往墙面上一拍,瞬间屋子里一片亮堂堂的。
照得无所遁形的,还有穆栖元的冷意和陈露西的内疚。
穆栖元反问她:“你觉得她能好吗?”
“……对不起!”
似乎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能和穆栖元说什么!
穆栖元很生气。
尽管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也挺可怜的。但,她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尤倾心带来危险。
“还记得上次在医院里,我是怎么警告你的吗?”
陈露西闻言,头又低了几分。
再要道歉,穆栖元却率先打住了她的话,“你知道我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道歉!陈露西,这笔账,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我……”
水雾蓄上眼眸,面对穆栖元眸子里的愤怒,陈露西湿润了眼眶。
是啊,一条珍爱的生命,又岂是三两句道歉就能抹平的?
她哑声赎罪:“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穆栖元,你说吧,只要别让我以后见不到小不点儿,你要我做什么弥补,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以为,你还能做什么弥补?”
“我……”
穆栖元拒绝去看陈露西的脆弱!
他的到来,不过是为了严肃地警告她:“她的身体不好!以后有麻烦,别找她。”
“我知道,对不起……”
穆栖元拧了拧眉。
在陈露西的楚楚可怜下,他倒是强硬不起来了。
只是,他也不擅长跟尤倾心以外的人解释什么。
所以,在深深看了陈露西一眼之后,他就没耐心再多说。
转身要离开时,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顿住了脚步:“你确定昨天找你的人是顾景之?”
陈露西的脊背陡然僵了一下,因为顾景之这个被突然提起的名字。
但在穆栖元严厉的目光中,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然后,摇头。
“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索命娃娃的包裹上也没有任何寄件人的姓名。但是,昨天那个人真的拿着刀,他敲门的时候真的很凶狠。我……”
陈露西摇了摇头。
当初要不是被那个人吓坏了,她也不会急切得忘了尤倾心是个孕妇。
“对不起,对不起……”
穆栖元的气场沉冷得可怕。
在他的认知中,陈露西是个聪明的知性女人,他之所以在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情之后还默许尤倾心和她在一起,是因为相信陈露西不管怎么样,她都可以给尤倾心和宝宝带来正能量。
但是现在看到她这样,除了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心酸。
为陈露西的改变心酸。
为那个扼杀了她的灵气的男人心酸。
他没再多说什么。
安静地离开陈露西的病房。
站在尤倾心的病房外头,摸摸口袋想要拿出香烟,却发现,早在和尤倾心复婚之后他就把烟戒了。
这会儿,呷着嘴里的干涩,他的心头揪成了一团毛线!
乔里的电话打来,报告说:“总裁,果然如您所料,有人想借着监督局的手下毒手。”
“人抓到了吗?”
“我们的人暗中跟着他,没有打草惊蛇。”
“做得很好。”
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突然听得乔里沉吟了一下,犹豫着说:“总裁,我们今天去监督局的时候,碰上几个奇怪的人。”
“奇怪?”
“是,看样子他们好像也是来监督那些人的。不过在和我们的人撞上之后,没过多久就走了。”
“有恶意吗?”
“那倒没看出来。”
“我知道了!”
穆栖元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手指爬过短发,一夜未眠的他,看不出什么倦意,只是,他的气场比以往任何时候更骇人了。
穆东……
……
“哈秋!哈秋!”
摁了一把鼻涕,穆东不耐烦地低咒了起来:“靠,老子常年不生病,怎么最近却跟被瘟神盯上了一样?”
“还不是因为那次?牢里条件不好,你这身体都给折磨坏了!”
一小秘书端了感冒茶过来,本想讨好地靠在穆东的身上去献献殷勤,却不成想,话一出口就踩到了地雷。
穆东手一推,冷不丁地将她给推到地上去。
女人摔得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哭,穆东那弑杀的咆哮紧跟而来:“滚!”
不明就里的她也不敢细问到底是哪里惹恼了这尊佛,赶紧的,捂着摔疼了的翘臀就灰溜溜的跑了!
穆东心情烦躁!
小秘书刚才那话让他想起了在非洲的那段暗黑的岁月。
尽管时间不长,却也是他一辈子的噩梦,耻辱!
“喂!”他粗暴地拿起电话,拨通的第一时间张口就问:“那事办得怎么样了?”
“找不到机会下手啊,穆总!”对方的声音苦哈哈的,正要跟穆东倒一倒苦水,却陡然听得穆东的不耐烦的训斥:“没机会?他妈的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养你们一群废物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