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狗鼻子灵得很，一见到我撒腿就跑了！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找到了他就给你消息。”
“好。”
不过唐齐飞却好奇了：“栖元，那件事不是过去了吗？你现在又为什么急着找他？”
“他欠我一个解释。也或者……是一笔血债！”
后面几个字，让唐齐飞惊愕地忘了回话。
血债……
穆栖元挂断了电话。
平静的心湖却因为这通电话而情绪万千。
当年，因为mj遭到了致命的打击，因为尤倾心的背叛和离开，穆栖元被仇恨所填满，因此忽略了厉卓明这个人的存在。
若不是林安好隐瞒双腿的事让他回想了曾经，他或许到现在还没发现厉卓明早在三年前就离开了a市。
而，他的离开是不合常理的！
“总裁，要不我飞一趟a市？”
“不用了，你给我订张机票！”
穆栖元的话让乔里错愕地张大嘴巴，不过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如梦的升级版正在一个紧要的销售关头，总裁的亲自坐镇能鼓舞士气，而他必须在穆栖元悄悄回a市的档口营造出一种他还在c城的假象。
另一方面，寻找厉卓明本是一个秘密，不管是林安好还是谁，他们都不应该知道这件事的！
乔里恭敬地站直了身子：“总裁放心，这里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盯着的。”
“嗯！”
飞机起飞，在日暮时分。
两个小时后，a市已经陷入了一片浓郁的漆黑中！
在一家小饭馆门口，一个穿着黑色t恤，沙滩裤的男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这才走进饭馆：“老板，来一碗阳春面。”
“好咧！”
老板吆喝一声，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大碗热腾腾的阳春面出来。却见得男人左瞧右瞧，不知道在找什么。
“先生，你要找wifi吗？”
“不是。”
“那是？”
“没你的事，走吧！”
老板讪讪地退回收银台，他的老婆撞了他一下：“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多管客人的闲事，你怎么老不听？”
“这不是看他在找东西嘛……”老板嘀咕一声，低头算账。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很快就把阳春面吃完了，不过并没有急着走的意思。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红双喜，抽了一根出来，又在口袋里摸了摸。
找不到打火机，正要吆喝一声老板，突然耳边吧嗒一声，一簇小火苗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扫了眼莫名出现的人，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很简约的设计，但一眼就能看出价格不菲。
他看着人家，人家也正用含笑的眸光看着他。
厉卓明一笑，叼着香烟就凑近了那一团小小火焰。抽一口，呼出袅袅青烟，他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你是阿笨介绍的人？”
“嗯。”
“东西拿出来吧。”他说着，先从口袋里摸出了三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唐齐飞的眸光落在那钞票上，轻笑：“你做假身份证做什么？”
厉卓明眸光一动，看着唐齐飞皱起了眉头：“行业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其他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
唐齐飞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信封出来。厉卓明拿了就直接起身。
“兄弟，有笔买卖，不知道你做不做。”
厉卓明的腰杆子挺了挺，又折了回来。
烟头咬在嘴里，大大地吸了一口：“说说看。”
唐齐飞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看起来有些慵懒，“告诉我一件事，这个，就是你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来，放在了老旧的餐桌上。
厉卓明拿过支票就开始细数上面的零头。
三秒之后，目瞪口呆！
“你、你想知道什么？”
“三年前，mj大厦。”
嘭！
也不知道是这小饭馆的椅子太不牢固了，还是唐齐飞这话太过吓人，厉卓明的身子陡然一颤，人就华丽丽地坐到了地上去。
脸色苍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忙不迭地爬起，丢了支票就想落荒而逃。
“你不看看那信封吗？”
跑到饭馆门口的厉卓明脚步一顿，惊愕地扭过头来，看着唐齐飞悠哉悠哉地靠着椅子坐着，他唇角颤了颤，然后就将藏在口袋里的信封取了出来。
信封里，不是他想要的新的身份证，而是一张盖着警察局通缉印章的逮捕令。
他吓得将那通缉令丢了开去。
“什么鬼？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厉卓明，你既然回来了，就别想再跑！”
唐齐飞的声音刚落下，突然就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出现在小饭馆门口。
厉卓明这才回过神来：“你不是阿笨介绍的人？”
“我是谁介绍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厉先生，你现在得跟我去见一个人！”
唐齐飞懒洋洋地收起桌面上的支票，起身，弹了弹身上几乎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就走出了小饭馆。
两保镖一左一右，把厉卓明架了起来，吓得厉卓明大叫：“你们要做什么？我告诉你，绑架是犯法的！犯法的！”
“嘘！”一保镖撕出一截胶带，酷酷地贴在厉卓明的嘴巴上，ok，这回真像绑架了！
背影远去，小饭馆里吓坏了的老板和老板娘怔怔地回过神来。
老板赶紧抓起手机，被老板娘按住了：“你要干嘛？”
“报警啊，你没看见吗？这这这都绑架了……”
“那男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别管。”
“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我清楚的是，你这个报警电话打出去了，以后就没人敢来我们这吃饭了。我们的生意本来就不好，你想直接关门大吉是不是？”
“……”默！
……
这头，厉卓明被丢进了一辆华贵的车子，情绪紧张地他连车牌号都没看清楚，然后就被迎面扑来的冷气压给冻哆嗦了。
他瞠圆了眼睛呜呜叫，声音实在吵人。
昏暗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嘶的一声，胶带就被扯开了！
厉卓明大叫：“快、快放了我。要不然、那那老板、报、报警你们就完蛋了！”
“是吗？”
低沉的声音反问，与厉卓明发颤的声音相比，他的声音，平稳，沉冷。
厉卓明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你、你绑架我没有好处的！我、我没钱。”
“我比并不需要你的钱。”
“那你绑我做什么？”
“……”
“我、我认识你吗？”
啪！
车灯倏然亮起。
灯光下，一身暗红色西装的穆栖元微微侧过头来，冰冷的五官，深邃的黑眸，如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厉卓明。
“穆、穆栖元？”要不是此刻退无可退的话，厉卓明恐怕又得狠狠地摔了一跤。
“很好，你还记得我。”
穆栖元眸华悠悠的。一个专注的凝视，把厉卓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结结巴巴地摸着车门，似乎做着随时落跑的准备，却奈何，车门在他上来的时候就已经给锁死了！
“穆、穆总，你找我有事？”
“这几年，都到哪儿去了？”
“我……”
穆栖元没兴趣看一个小罗罗哆嗦，他的眸光慵懒地收回，落在车外站着的唐齐飞身上。
他正和两个保镖说着话，目光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
这里地处偏僻，灯光昏暗，适合做许多的事情。比如……
厉卓明冷然地打了个寒颤，明明穆栖元什么话都没说，但他却察觉到了蚀骨的寒意。
他颤声回答：“我、我回老家了。”
“为什么回去？”
“我……我妈生病了……”
“厉卓明，我劝你最好说实话。”穆栖元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好似吹在冰湖上的冷风。
明明，现在已经是夏天，但厉卓明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寒冷。
厉卓明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穆、穆总。你、你到底要问我什么？”
终于，他还是扛不住了！
穆栖元谈判擅长用威压震慑对手，厉卓明在他面前，太过渺小了！
然而此刻看到他如此战战兢兢的，穆栖元却觉得好笑：三年前，他怎么就没看出这家伙的心虚呢？
他不想再兜圈子了：“三年前，你干过什么好事，都说出来吧！”
“我、我没有啊！”
“嗯？”
“我……那都是尤胜利干的，我、我只是他的下属，他说什么我做什么，根本过问不了。”
“是吗？”
穆栖元冷眼扭过头来，冰锐的目光落在厉卓明的身上，厉卓明本能地抖了一下。
弱弱地点头：“……是！”
怕穆栖元不信，他重申三年前就说过的话：“穆总，尤胜利是什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啊！我、我们这些做手下的都不容易。他说的话我们要不听，那得喝西北风去，我、他才是罪魁祸首！您要算账，得找他去！”
“尤胜利已经死了。”
“……”啥？
厉卓明惊愕地瞪直了双眼。
听得穆栖元悠悠地说：“诬陷一个死者，就不怕他半夜回来找你？”
“……”厉卓明的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眸光下意识地往窗外看去。
见得，风吹树叶，沙沙作响。
穆栖元将他的小颤抖看在眼中，唇角勾着一抹冰冷的冷笑。
“mj大厦建造时，建筑的所有材料，是不是你采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