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玲感叹:“要我说,何寡妇也是自找的,昨晚高大妈说了,要带妇联的人过来教育何成,何寡妇拼命拦着不让,还说人家高大妈多管闲事,后来高大妈索性也不管她了,就让她自己受着吧,反正是她自己惯出来的儿子!”
“就是!”
听到何寡妇这么凄惨,苏云就放心了。
苏云洗漱完,转头去了前院倒座房高大妈家,跟高大妈嘀咕了一会儿,回头就端了一口大锅给高大妈,让高大妈帮忙卖给了周红,得了几张工业券和二十块钱。
周红嫁进何家后,四合院每到夜晚就热闹起来。
何寡妇白天要去扫大街,晚上回来天都黑了,还要跟周红闹上一通,被何成骂一顿才肯消停,高大妈去了何家好几次,也没办法调解。
王大妈来苏云家串门时,就忍不住说:“何寡妇真是刻薄,人家周红自从嫁进来后,跟谁都客客气气的,偏就跟何寡妇不对付,我看啊,这事何寡妇要占主要矛盾!”
这时候,周红给各家送礼的优势就显出来了。
连陈秀娥都帮着她说话:“可不是嘛,何寡妇不在家时,人家何成两口子和和气气的,何寡妇一回来就非得闹一闹……”
王大妈:“关键她嗓门又大,吵得大家都睡不好,也就你们家不受影响。”
苏云在旁边听着这话,心里有点小愧疚,当天下班就用麻袋装了些肉和西瓜到各家转手卖掉,轮到蒋玉玲家时,苏云还特意送了一小袋红糖当做补偿。
天黑后,苏云给学习小分队上完课,陈秀娥端着一盆切好的西瓜就进来,笑着说:“大家都累了吧?来,先吃点西瓜,一会儿再吃晚饭。”
陈杰顶着一对黑眼圈,摆摆手,“婶子,我们就不吃了,今晚我们准备回我爸妈家睡,还得赶夜路呢!”
蒋玉玲也是满脸疲惫,站在旁边点点头。
陈秀娥同情皱眉:“也是,这何寡妇天天晚上闹事,你们家又正好跟她门对门,被吵着睡不好觉,还不如去你爸妈家好好休息呢!”
“行,那婶子不耽误你们,快回吧,晚上骑车小心些!”
“诶!”
等陈杰和蒋玉玲走后,苏秀连忙对陈秀娥说:“大妈,我跟周同志来之前就吃过饭了,您不用管我们。”
夏英也嬉笑道:“秀娥婶子,我爸说了,不让我总留在您家蹭饭,让我多要点脸!”
“哈哈哈……”陈秀娥被她逗的大笑起来,“别听你爸胡扯,你多来婶子家吃饭,婶子才高兴呢!再说你又没白吃,你妈前两天才拎了一袋粮食过来,说是给你交的伙食费,够你吃大半个月了!”
“真的?”夏英假装受宠若惊,“我还以为我是爸不疼、妈不爱呢!”
苏云翻了个白眼,“假的,你赶紧走吧,我要一个人把饭都吃光,半点都不给你留!”
“想得美,我偏不走……”
夏英当即黏在了苏云身上。
当天晚上,何寡妇不出意外又闹了一通。
第二天大早,高大妈就带着妇联的人堵在了何家门口。
苏云换好衣服出来看热闹时,院里的人已经把何家团团包围了,陈秀娥和王大妈站在最前方,对何寡妇指指点点。
“……跟我儿子有啥关系?都是周红的错,是她撺掇我儿子!也不知道周家怎么养出来的女儿,半点不孝顺,怪不得没人要,就这种货色,他们还敢要100块钱彩礼?谁家儿媳妇敢不让婆婆进门?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我活了半辈子也没听过有儿媳妇敢压在婆婆头上拉屎撒尿的!”
何寡妇瘫坐在地上,对戴着红臂章的妇联干部们哭诉着。
周红就倚在门边上,漂亮的脸上柔柔弱弱的,一副好欺负的模样。
妇联干部们听了何寡妇的话,刚想教育周红,就听周红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那天底下也没你这样的婆婆啊,谁家婆婆会在儿子新婚之夜,非要上床跟儿子一起睡?不让你睡,你还闹事,我跟大成把你赶出去也是为你好,就怕别人知道会笑话你……”
周红话音一落,大家的脸色都无比精彩!
何寡妇当场就扬声说:“我呸,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大成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心肝宝贝,我跟他睡怎么了?碍着你啥事?你没进门之前,我天天都跟他一起睡,没见谁笑话!”
王大妈插嘴就道:“何寡妇,以前我们也不知道你一把年纪了还跟儿子睡一张床,以后你可别这么干,说出去多丢人啊,连带着我们整个院子都一起丢人!”
何寡妇没好气白了王大妈一眼,那意思明显在谴责王大妈多管闲事。
周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窃笑,对何寡妇说:“我现在进了何家的门,我才是大成明媒正娶的老婆,我们还是新婚,总不能每天让你这个妈跟我们一起睡吧?那传出去多不讲究啊!”
“新婚怎么了?你一个刚来的,凭什么跟我抢儿子?你要讲究滚你娘家讲究去!”
何寡妇说完,高大妈实在看不下去了,“何寡妇,你别无理取闹!我原本还寻思着找几个同事过来,想帮你劝劝小周,现在看这情况,我就是白费心思,自讨没趣!”
妇联其他人也摇了摇头,对何寡妇说:“杨金花同志,你儿子已经结婚了,你这个妈确实应该避嫌……”
“凭什么我要避嫌?你们怎么不叫周红避嫌?”何寡妇嚷嚷着。
妇联干部:“人家周红跟你儿子是两口子,你这么大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我就不!”
何寡妇再次瘫在地上,开始拍大腿。
妇联干部见何寡妇不合作,只能对周红说:“你们家的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虽然杨金花同志的做法是欠妥当,但是她作为户主,你们没有资格赶走她。”
周红再次示弱:“我不是想赶她走,都是大成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婆婆出去另外租个房子,毕竟我们是新婚,家里就一间房,虽然还算宽敞,但有婆婆在确实不方便。”
至于如何不方便,她就算不说,在场的都懂!
陈秀娥听到这里,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果然见苏云站在后面,伸长了脖子看热闹,陈秀娥快速瞪了她一眼。
苏云懂了陈秀娥的意思,调皮吐了吐舌头,飞快转头假装回家,实则悄悄跑到另一边继续围观!
妇联干部站在周红对面,接话说:“我们懂。这样吧,我们妇联会帮着找找,看能不能替杨金花同志找间房子暂住,但是杨金花同志的情况不属于五保户,可能不太好找房子,在这之前,你们婆媳俩还是得相互理解,尽量包容……”
妇联这话一听就在敷衍,目的就是为了让何寡妇和周红各自让步。
但何寡妇却根本听不出来,情绪瞬间激动:“我不找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得靠他养老,我不走,凭什么要我走!”
周红见状,心知要赶何寡妇走不太可能,于是眼底精光一闪,故作犹豫说:“这是我们的家事,怎么能让妇联的同志们为难呢?我看要不这样吧,我婆婆不想离开儿子,我也能理解,就看各位邻居介不介意,让大成在鸡窝旁边给我婆婆搭一间屋子,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估计以后我婆婆也不会再半夜闹腾,打扰大家休息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高大妈当场反对:“当然不行!这四合院的地都是公家的,你们私自搭建房屋,属于占公家便宜,我知道别的院子很多人这么干,但是我们院子不允许!”
王大妈也不赞同,“咱们院子一直都是文明四合院的风向标,不能乱了套!”
陈秀娥积极响应!
李婶几人却有不同意见:“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何寡妇一个人住,就让何成随便给她搭个小棚子算了,周红刚才的话也没错,她跟何成到底是新婚,确实需要私人空间,咱们跟何寡妇这么多年的邻居,也不能眼看着她连家门都不能进吧?”
“就在何家鸡窝的位置搭个小屋,一切都能解决,多好的事啊!”前院的一个大妈也这么说。
有人反对,就有人赞同,毕竟何寡妇天天晚上闹一场,大家也挺糟心的。
院里的人一番争执后,妇联的几名干部当即决定:“那就先这样吧,在何家旁边搭个棚子给何寡妇临时居住!”
就这样,何寡妇被赶到了鸡窝住,偏偏她还高高兴兴的,一副胜利者的神情。
周红暗暗轻蔑看了何寡妇一眼,没跟何寡妇计较。
隔天刚好是周末,高考小分队一大早就聚齐了,苏云准备先来个随堂小测试,刚把试卷发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锯木头的动静。
陈杰当即吐槽:“何成这货可真会挑时候,平时他啥也不干,娶了媳妇倒是勤快得紧,一大早就开始搭房子!”
没错,外面锯木头的人正是何成。
何成昨天就把搭房子需要的木材都准备好了,周红还请了她那个同在木材厂工作的表弟过来帮忙,此刻两人就在外面热火朝天干活。
也多亏了这个表弟,周红才能第一时间掌握何成的所有信息,并且火速下手!
苏云作为临时老师,当即给学习小分队们灌了一碗鸡汤:“没事,在闹杂的环境里,更能锻炼我们学习的意志力,伟人还专门去闹市看书锻炼自己呢,我们肯定也行!”
“嗯!”
夏英特别捧场。
周子扬和苏秀倒是无所谓,蒋玉玲也很淡定,只有陈杰一直在心里骂骂咧咧,就是看不惯何家。
片刻后,外面响起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声:“表姐,你要去买菜吗?中午买点肉吧,我都快一个月没沾过荤腥了,大姨可跟我保证了,你家有吃肉我才过来的!”
随即是周红的声音,很诧异:“你们厂子食堂真没肉吃啊?我还以是大成在哄我,我明明听说别的厂子顿顿都有肉吃啊?”
何成委委屈屈:“反正我们木材厂食堂里顿顿都是窝头豆腐,连青菜都少见,更别说肉了。”
年轻男声:“不止我们木材厂,还有隔壁食品厂也这样,据说是我们厂子里姓闻那对父子得罪了人,周边的厂子都买到了粮油肉,就我们啥也没有,只能买点粗粮主食对付着,半点荤腥都见不着!”
“那闻家父子太可恶了,早晚我也要套他们麻袋,狠狠揍一顿才解气!”
闻家父子?
应该就是顾海的继父没错了。
也?
就是说,已经有人揍过了。
正在屋里做题的苏云听着这话,心中十分舒爽,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畅意微笑。
很快,考试结束了。
这一次的随堂测试,夏英考了满分,苏秀92分,周子扬90分,蒋玉玲86分,陈杰72分。
分数出来后,苏云身为临时老师,非常尽职尽责,当即从兜里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他们一人发了一颗,还鼓励他们:
“这次的题稍微升级了些,但大家的成绩都不错,下次要再接再厉,争取超越自己!”
苏秀拿着糖,哭笑不得:“小云,你这是把我们当成托儿所的小孩子对待吗?”
夏英剥开糖纸就把奶糖塞进嘴里,附和着:“就是,你以为你是托儿所老师啊?”
苏云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当小孩子,苏老师,还有没有奶糖,再给我来一块!”
陈杰刚嚷嚷完,就被蒋玉玲一巴掌压下去了。
大家齐齐哄堂大笑!
学习的时间分秒流逝,一眨眼,周末好时光就过完了。
何家的鸡窝小木屋刚搭了个雏形,暑假就宣告结束,院子里的孩子们垂头丧气,齐齐背着书包重回教室。
开学后,一直炎热的天气骤变,狠狠下了几场暴雨,让温度降下来不少。
晚上院子里的大妈大爷在外面乘凉,纷纷感叹:“这几场雨太及时了,别说是土地,就连人都舒服多了。”
“就是啊,希望下完雨后,干旱能得到缓解,否则到了过年那会儿,咱们抢冬菜就费劲了……”
王大妈说完,摇着扇子问了陈秀娥一句:“秀娥,这顾海啥时候能回来?他到底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