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还真看不出来,闻大妈天天夸她儿媳妇,说自从娶了这个儿媳妇后,闻家的日子蒸蒸日上,原来是因为她儿媳妇带着亡夫的抚恤金啊……”
屋里的闻母听到这些话后,差点气吐血,瞬间就迁怒了梁秋菊。
她对外夸梁秋菊,是为了让梁秋菊主动为闻家奉献,而不是给闻家抹黑!
闻向前也生气,可他又不敢开门,生怕会被顾海赖上,也怕顾海真惦记他的房子!
偏偏顾海不怕把事情闹大,把闻家大门拍得震天响,闹到整个家属区都知道了这件事——
四合院里,天色渐黑。
苏云帮着陈秀娥把饭菜端上桌,苏文山才终于下班回家,扛着自行车进了屋。
陈秀娥连忙说道:“他爸,赶紧洗手吃饭。”
说完,她又朝屋外喊了一嗓子:“保国,回家吃饭!”
苏文山刚把手洗了,苏保国就满头汗水跑回来,随手将皮球放到门后,跑到饭桌前就询问:
“二姐,今晚吃啥?”
扫了一眼饭桌,见又是稀饭馒头和咸菜,苏保国兴致缺缺:“哎,二姐夫不来,妈就天天做咸菜。”
啪!
苏保国捂住后脑勺,哀怨回头看了陈秀娥一眼。
陈秀娥呸了他一声:“早上才给你吃了鸡蛋糕,晚上你还想吃啥好的?家里哪来那么多的好东西给你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疯玩,半点不省心,我看就让你当个矮冬瓜算了!”
苏保国撇撇嘴,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陈秀娥。
落座时,苏文山咳了咳,壮着胆子,随手把苏云早上送他的保温杯放到桌上。
这一举动,果然引起了陈秀娥的注意。
她瞬间放下筷子,抄起保温杯就厉声质问:“苏文山,你真是长本事了,才被我发现藏私房钱,现在还敢背着我添置物件?说,这个杯子哪来的?”
苏文山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老实巴交:“秀娥,我身上所有的钱都交公了,哪买得起这种贵重的杯子啊……”
这次,苏云很仗义挺身而出,“妈,这是我给爸的保温杯,是我单位昨天发的夏季福利,我寻思着,大热的天,我拿着保温杯也没啥用,就给爸用了。”
“爸现在去了车间,喝水不像以往在办公室那么方便,再说他年纪也大了,多喝热水对身体好。”
最后一句话,让陈秀娥拔高了嗓音:“他那身体还不够好?他都快把我折腾散架了!”
“咳咳……”苏文山老脸一红,假意咳嗽。
陈秀娥这才反应过来,随即恼羞成怒瞪了苏文山一眼,放下杯子就说:“吃饭!”
苏云也很无奈,只能继续装听不懂,埋头跟苏保国一起干饭。
好在,苏文山的保温杯算是过了明路,而陈秀娥也不会想到,保温杯里装的根本不是热水!
一家人刚吃完饭收拾好,高大妈就过来了。
她进门就问:“秀娥,你家苏云的好日子定下了吗?”
听到这话,苏云就暗暗撇嘴,对陈秀娥的幼稚行为表示无语!
因为陈秀娥为了跟赵满芬争个高低,眼巴巴等着赵满芬那边先把日子定下来,然后好抢先赵满芬一步!
于是高大妈一问,陈秀娥就说:“还没定呢,我得好好挑个好日子!”
高大妈很认同:“没错,是得好好挑日子,不着急。”
说完,她压低嗓音,“秀娥,我特意过来告诉你一声,我娘家那边有个大学教授平反了,听说前几天刚从西南回来,政府还要把没收的财产还给他呢!”
“真的?”
听到这个消息,陈秀娥眼睛一亮。
毕竟苏玲的丈夫就是个黑五类,听说那个叫欧阳旭的,家里以前在海城很有钱,陈秀娥虽说嫌弃,但如果他能平反,苏玲也就不必再吃苦!
跟陈秀娥相比,苏云从高大妈这句话里提取的信息就更多了。
先给大学教授平反,说明上面对于恢复高考这件事,势在必行。
苏云瞬间干劲更足,更加期待高考来临的那天!
她激动过后,就听高大妈说:“秀娥,明天月初了,咱们一起去街道办领口粮?”
城市户口的人,每个月都有固定口粮,像高大妈和陈秀娥这种有工作的,一般都是每个月由单位发放粮食。
但像高天赐和苏保国这些孩子们的口粮,就得家里人每个月去街道办领。
陈秀娥点点头:“行,到时候我顺便去趟供销社,把七月份的盐油买了,一个月就半斤盐、几两油,可不敢耽误,否则都被别人抢光了!”
这个年代,想混点油水可不容易,所以但凡谁家吃个荤菜,外面都会围着一群孩子闻味道。
陈秀娥这话也给苏云提了个醒,她家最近确实太出风头,即使有顾海做幌子,以后也该低调些,至少别那么显眼!
趁着高大妈和陈秀娥闲聊时,苏云回了房间,忍不住又做了一套数学题。
入夜前,一场雷阵雨突如其来,让院子里各家各户都关紧了门窗。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秀娥就跟高大妈她们一起出了门。
苏云起床后,外面依然是艳阳高照,她看了眼手表,才七点不到。
出去洗漱时,苏云又遇到隔壁蒋玉玲,对方依旧没睡好,打着哈欠,眼底带着淡淡青色。
蒋玉玲看见苏云过来,刚要打招呼,就听见何寡妇房里传来一声哀嚎——
“哎哟喂,我的个老天爷啊,你咋那么狠心,这让我还怎么活?何大光,你个没良心啊,你倒是早早就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苏云刷着牙听了一会儿,十分好奇:“她家咋了?”
蒋玉玲朝何家翻了个白眼,郁闷对苏云说:“你昨晚没听见动静吗?昨晚那场雨,把何寡妇家淹了,原来之前她家房顶被砸,根本没修,她闹了好半晌,害得我又没睡好。”
“我也是服了她,家里有个都快结婚的儿子,房顶被砸了也舍不得使唤,那她养儿子来干嘛?她还不如去喂猪,至少把猪卖了还能赚点钱,能找人帮她修房顶!”
闻言,苏云扑哧一笑。
刚笑完,就听到外院传来一道熟悉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