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躺在病床上的童宁有些尴尬,脱去了白大褂的贺大医生,竟然亲自解自己出院了,只是,跟在贺泽后面,扎着双马尾的夏苏,是个什么鬼?
“宁宁,我想跟你谈谈。”
夏苏很少会有这么严肃正经的时候,而且她说此话的时候,眼神分明望向的,是在一旁,笑容有些僵硬的贺泽。
童宁心下就觉得不妙,正欲回绝,突见贺泽伸手,一把拉住了夏苏:“夏苏,你要跟她说什么?”
两人的表情有些微妙,童宁只看到,贺泽对着夏苏,微微摇头,眼神之中,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祈求的味道。
夏苏皱着眉头,猛的一把甩开贺泽的手,挽了挽袖子:“为什么不能说?”
“夏苏,这是我的事。”
贺泽厉声,陡然拔高的声音,叫童宁与夏苏两个,都不由一怔,童宁更是一脸的莫名奇妙,只不过才隔了一天,这两人,怎么神神秘秘的。
“咳咳,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没有理会她,贺泽扫了夏苏一眼,拉着夏苏就出去了。
童宁:“……”这什么情况?
“夏苏,那天的事,是个意外,可我,到底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贺泽将夏苏拉倒一个角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眸瞥到夏苏的身上,不由自主红了脸。
那天,因为童宁住院的事情,贺泽心内对童宁有所愧疚,可又不能,直接当面告诉童宁,那天,他就是跟童佳合谋着,要带她去看简慕修的笑话的。
心内烦闷的贺泽,便多喝了几杯,然后,便华丽丽的被夏苏给“捡尸”了,但是,贺泽记得,自己的酒品一向很好的,喝醉了最多说几句胡话,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酒后乱性的事吧。
可是看到下次来找童宁,贺泽心内还是有些不确定,那天晚上,他好像迷迷糊糊中,把夏苏当成童宁了。
该死的,贺泽竟然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夏苏,我……其实我……”
贺泽很难得的窘迫,在夏苏这样单纯的女孩面前,他一点都不想,再一次的欺骗她。
“我已经有喜欢……”最后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夏苏便直接打断了他。
“我知道啊,你有选择守护她的权利,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啊。”
夏苏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出口,语气间却是难以抑制的带上了几分梗咽。
贺泽心下一动,眼前的人儿,的确是美好而洒脱,只是,他不想给她任何机会。
也许,她会觉得他绝情,可是,只有贺泽自己知道,守护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回头的人,有多难。
童宁是这样,而他,也是这样。
“为什么是我?当时,如果是换作任何一个人救了你,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对他一见钟情?可是夏苏,在医学的解释中,我们一般只认为,当头脑中产生的足够的pea,爱情就产生了。”
“而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正好处在危险中,紧张的情绪,使得pea的分泌水平提高,所以,其实你并没有那么确定,你以后想要找的人就是我,你对我,不过是在特定环境下,产生的一种异样的情绪了。”
贺泽知道用这样的话术来拒绝人,很伤人,可是,他也不想,然这个单纯的女孩,一头载进了爱情里面。
夏苏拧着眉头望着他,好半天,喉咙里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从小到大,救过我的人很多,接我也没有对他们产生什么pea啊,只有你,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要再用你那套医生的理念对付我了,你守了童宁那么多年,难不成,你每一次见到她,都要产生pea啊。”
夏苏用贺泽的理论,狠狠的回击了贺泽,贺泽幽幽的盯了夏苏半晌,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个夏苏,还真是……执着啊。
“你刚才,想和童宁说什么?”
夏苏怔了一怔,歪着脑袋迷糊的道:“我刚才,就是想跟童宁说,我和你一起送她回家啊。”
贺泽面色一囧,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无奈的揉着眉心,他只能默然的点头。
回到病房,贺泽给尚还迷蒙中的童宁倒了一杯水,看着童宁那一张八卦的脸,贺泽不由得挑了挑眉。
“来,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们只是谈点事情。”
一边说着,贺泽顺手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童宁,只是,童宁还未接过,贺泽杯中的水,便被人一把打落。
水,溅了一地。
“简慕修,你今天又是发的什么疯?”
童宁有些愤愤的看着他,简慕修,他又来了。
而且还故意挑衅贺泽,他现在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宁宁,我只是怕有些人,居心不轨而已。”
简慕修板着一张脸,正儿八经的解释起来。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你自己?”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成功堵住了简慕修,他,面色一暗,只是依旧冷着脸道。
“宁宁,这个人,他不坏怀好意,你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头顶轻轻哼了一声:“简先生有空关心别人,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离我远一点,免得又给我惹来麻烦。”
童宁只用一句话,就能将简慕修的那些骄傲,击碎的彻底。
她就不明白了,简慕修和童佳的那点烂事,都还没有解决好的,他现在是哪里来的勇气,要管自己的事。
而且,人家贺泽帮了自己那么多,简慕修却处处出言侮辱,真是很幼稚了。
童宁冷冷的扫了一眼简慕修,又对上贺泽的目光,童宁的眸中多出了几分愧疚。
而贺泽只是,好脾气的报之一笑,这风度,真不是某人可以比的。
自始至终对于简慕修,贺泽都没有正面迎上。
简慕修被童宁盯的心里发虚,再一看,这两人的互动,脸色瞬间长黑了。
“宁宁,你真的巴不得我离你远一点才好吗?”
简慕修很是受伤,脸色不悦的看着童宁,他一听说,贺泽曾经与童佳曾经有过勾结,而且,贺泽也的却存着心思,要害他们的孩子,他就坐不住了。
可是,宁宁是怎么对自己的。
简慕修强忍得心内的气郁,看着童宁那不愿搭理自己的眼神,他眼神闪了闪。
“宁宁,医生说,我们可以出院了,我现在接你回家好吗?”
简慕修说着,就要去为童宁收拾东西,却只听夏苏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哪里敢麻烦简先生啊,我们都已经替宁宁收拾好东西了,而且,你又不会照顾人,宁宁,我们会替你照顾的好好的。”
“宁宁,你那里不太安全,还是跟我回家吧。”
“我记得,好像每一次,童宁住院,都跟简先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觉得刚才宁宁说的很对,简先生还是远离宁宁的要好,免得宁宁又被人无辜牵连。”
贺泽在一旁,挑着眉头,似笑非笑的说着,只叫简慕修又一次脸黑。
“宁宁,你听话。”
压低了嗓音,简慕修摆出一副长者的做派,以前,他要童宁乖乖听话的时候,童宁都是很配合的啊。
只是今时今日,童宁已经不再是那个,会不顾一切的喜欢这简慕修的傻姑娘了,受过伤,所以,才会越发的谨慎。
“不用了,我自己有住的地方。”
抬脚,从病床上下来,童宁的手中拿着一套家居服,挑眉看着简慕修:“简先生,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简慕修冷眼看着贺泽:“他也跟我出去。”
“简先生,你放心,我没有你想的那样龌龊。”
“……”简慕修脸黑,这个人……
只是,简慕修默了默,还未待回话,却接到一通电话,挂断电话,简慕修当即气的脸色铁青的指着贺泽。
“你做的?”
童宁还未反应过来呢,却只见夏苏向着楼下望过去,回来之后兴奋的大喊:“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把车停我们医院大门口了,还好贺泽派了拖车过来,将那车给拖走了,不然,又要归我们添堵了。”
夏苏说完这话,童宁顺着她的视线向下望过去,还真就看见简慕修的车,被拖了出去。
贺泽笑的云淡风轻:“简先生,我是医院的负责人,自然应当为患者负责,你的车,确实拦路了。”
“好。”
简慕修脸色很不好看,从来别人都是对他恭恭敬敬的,今天,还真就与人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宁宁,你不跟我回去,我不勉强你,反正,你在自己家里,也有王姨在照顾你。”
简慕修冷眼瞥着贺泽,他倒不是真拿贺泽没办法,只是,他说过的,不想再强迫童宁了。
看简慕修气势汹汹的走出去,屋内的三人,这才如释重负,童宁很快换好了衣裳,坐上了贺泽的车。
三人来到童宁的家楼下,却见一个女人,埋着头,坐在台阶上,女人的头发披散着,身上的衣裳也有些褴褛,看起来很是狼狈。
童宁走过去时,那女人恰好抬起头来,看清女人的脸,童宁一愣。
“童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童佳抬起头来,将散落在额前的秀发往后撩拨,露出一张哭的双眼红肿的脸。
“童宁,我能跟你谈谈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童宁抬高了嗓音,心想,简慕修这个乌鸦嘴,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他才刚说,自己住的这地方不安全,后脚,童佳就来了,童佳都知道他住的地方了,那以后,自己还能有安宁的日子过了。
夏苏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抹鄙夷,起身将童宁护在了身后:“宁宁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想耍什么马戏?”
童佳抬起头来,哭得红肿的双眼,可怜兮兮的盯着童宁。
“我跟你说说,童家的事情,你不是,一直想要拿回童家吗?”
这个理由,童宁没法拒绝,只是她知道,童佳没那么好心。
“你要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只是想跟你谈谈。”
童佳言辞诚恳,面上更是真诚,让人都无法狠下心来拒绝她。
只是,童宁对童佳早有防备,她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童佳,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些什么端倪来。
毕竟,童佳今日,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