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的化不开,就好像此时的简慕修的心里,深深的幽怨,浓稠的化不开。
复杂的情感在心内交织着,他想要挽留,当然,可是,童宁应摆明不想给他机会,更何况,还有那个寒山集团,在虎视眈眈,简慕修甚至还明白,他现在,离童宁近一分,童宁的危险,就会多一分。
是时候放手,或许是他此刻,面对多重危险夹击之下,最好的选择,可是,伤害童宁的人是他,那么,就必须由他去治愈她,只有他,才能真的带童宁走出那段痛苦。
眸中思绪万千,却终究化为了深沉的一句话:“童宁,你现在跟我离婚,将来孩子出生,办户口的事情,就比较麻烦了,所以,你能不能再等等?”
“至少,等到这个孩子生下来?”
很没有说服力的借口,纵然简慕修此时,能面不改色的说出这番话,可心内,已经撕碎成,一片一片的,四分五裂,再也合不拢了。
“随你,反正我等得起。”
童宁清澈的眸子中,敛上了一抹深思,定了定心绪,她还是决然的道。
“你不用担心,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而且会好好教养她,若果她将来,愿意认你,我也不会拦着。”
简慕修的心又是一抽,明明,他们才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啊,却在最后,像是陌生人一般。
他们之间,唯一还剩下的纽带,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我们,难道不能共同抚养她吗?”
声音低沉的,快要潜入人的骨头,童宁在简慕修的眸子中,看到了无可奈何,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卑微。
从前,那么骄傲的人,今日,却是偏生变得如此卑微。
“我觉得,你以后的妻子,可能会不愿意。”
“我不会和童佳结婚的,我已经知道,她当初救我,不过是一场设计,我知道自己错的很离谱……”
简慕修深邃的眼中,似乎隐隐含着一滴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不过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可是现在,童宁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线还紧紧的攥在他简慕修的手里,她的人,他却再也抓不住。
“够了,我不想知道,那与我无关。”
厉声打断简慕修的话,童宁咬了咬下唇,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的不在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累了。
简慕修知错也好,不知错也好,可是,她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对她道歉,就会原谅那些过往所经历的一切。
就算再爱,有些伤害,也不能忘却。
童宁眯了眯眼睛,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打算原谅的,就在简慕修,茹天神一般,从那群劫匪的手上,救下了她时,她一位。那回事她的新生。
只是可惜,简慕修没有抓住妈个机会,如果,那个时候,他决绝一点,认清了童佳的救命之恩的真相,他们之间,或许还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只是没有如果,若是可以接受,那是不是预示着今后她还要经受更多的折磨?
不值得。
“童宁,你一定要这么决绝吗?”
“只是想明白了,不决绝,我会后悔的。”
这话说的,不决绝的那个人,是简慕修,所以他现在后悔了,也无济于事。
童宁回望了他一眼,他眼中的悔恨与痛心,那么清晰,她不是看不到,只是,视若不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现在来说悔恨,来说道歉,有用吗?那些伤害,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叫她守着那一份无助的爱情,却再也不能仰望。
童宁头也不回的走了,她不愿意再听,她不确定,自己对简慕修的抵抗力有多少。
所以,在还没有彻底的忘记简慕修之前,就让她。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头人。
回身,上楼,看着简慕修的车子,在夜色中远去,童宁的心,却并没安稳下来。
简氏与寒山集团的争斗还在继续,童宁并不知道,自己给简慕修的那条消息,是否对他打垮寒山集团有用,只是在这个人人自危的当口,她能做的,便是不给简慕修添麻烦。
今日,又是工作日,事实上,这些日子,童宁一直在加班,作为简慕修的现任妻子,童宁自然还是有权利,享受简慕修的帮助的。
可是,童宁既然应下定决心,与简慕修彻底了断,她也断断不会,再因为公司的事情,找上简慕修,寻求帮助。
这些日子以来,童宁一直在材料的供应商,也不知是童宁运气好,还是事情另有隐情,只是,之前童宁与王安安去找那些材料供应商商谈的时候,他么一口咬定,材料已经卖给了别人,不过现在,却是改了口。
不过,这是好事,童宁不想去深究,这些人反反复复的目的,总之,他们现在有材料了,这是一件好事。
虽然说,因为之前发生了,材料被调包的恶性事情,但是,有了这一批材料在手,童宁现在,只需吩咐人赶工而已。
思然,沈氏会亏损一些,但是,总比停产的好啊。
及时止损,这个道理,无论是用在哪个领域,都说的过去。
不过,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童宁听贺子明打来电话说,他已经修复了,沈氏集团的监控录像,发现刘美会曾经,联合车间主任,半夜侵入公司内部,调换材料的证据时,童宁知道,自己要出手了。
童宁手中拿着的,是贺子明找到的,刘美慧犯罪的证据,她决定,先去探探同振国的口风。
如果,童振国见到这些证据,会追究刘美慧难道责任,那么他们就,自行解决,毕竟,家愁不能外扬的道理,童宁懂,能在家里解决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散扬出去。
但是,若童振国打算息事宁人,那么,童宁就会直接把这些证据,交到警察的手上。
刘美慧这一次的调包事件,预计给公司造成的损失,达两百万以上,着吗大一笔数目,刑事责任,刘美慧是逃不了的。
不过,童宁还没来得及去找童振国,就有人,率先一步,找上门来。
“童宁,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刘美慧做贼心虚,一看到童宁手上的东西,她就觉得,是与自己有关,童宁,要将她的奸情,公之于众。
这是刘美慧最担心的事,她努力了大半辈子,现在,还没过几年安稳日子,童就要将他们母女赶出去,刘美慧自然不舍。
她要是被赶出去,她和童佳二人的财富与地位,就统统都化为幻影了。
童宁眉头微微皱着,她手上拿着的,确实是刘美慧的犯罪证据,而不是捉奸的证据。
不过这两样罪名,刘美慧一样都逃不开。
“你好像很紧张,果然,做了坏事的人,都会自乱阵脚。”
刘美慧已经没心情跟她耍嘴皮子了,童宁嘴皮子利索,要真正怼起人来的时候,也是毫不留情。
只是,她以前一向不爱怼没用的人罢了。
“你那天看到了什么?”
刘美慧确实是自乱阵脚了,她原本只是想来询问一下,童宁那天究竟是在家里干嘛,有没有看到,她和蛇爷的奸情。
可是,一见到童宁,刘美慧就做贼心虚的,只觉得,童宁看大自己的眼神,满是鄙夷,她这幅样子来质问,倒不如说是直接承认了。
刘美慧的城府,可比童佳的城府要浅的多。
“你想让我看到什么?还是不想让我看到什么?”
童宁慢悠悠坐下,悠闲的给自己添了一杯白开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留给刘美慧。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刘美慧瞪着眼睛,恶狠狠的道。
童宁歪头看着她,眸光带着冷意:“你到底想来问什么?”
刘美慧此时已经全无理智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只是,她有一个好女儿而已。
当然,刘美慧自己做了那种丑事,总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女儿吧。
“你说,你那天回家,到底看到了什么?”
刘美慧一拍桌子,瞪着眼睛看童宁,本来是想让自己,显得更有气势一点,在气场上,镇住童宁,但是,她真的忘了,气势不是吼两句就出来的东西。
童宁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定,抬眸望向刘美慧。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幽光。
开口,童宁却是撒了谎。
简慕修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跟刘美慧偷情的那个男人,是普通人,她可以管,可是,因着那男人的特殊身份,她还是不要惹火烧身的好。
更何况,她现在手中有了刘美慧犯罪的证据,还要那些偷情的证据干嘛,她没兴趣处理那些肮脏事。
“我什么都没看到。”
一字一句,童宁说的很清楚。眼中隐隐压抑着怒意。
刘美慧,童宁没打算放过。就冲刘美慧以前,没少给她小鞋穿,童宁也不可能,大度到,跟刘美慧亲近的像是后母与继女。
“你真的没看到?”
童宁美眸泛着怒意,不耐烦的推开了刘美慧,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手。
“你爱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