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阳子冀带着两万的军队,来到了光州的州府清苑城下,他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剿匪,而是为了以周尺闻的名义推行新政策。
这十天的时间,阳子冀收复了一座城市,击破了不下二十个山贼,缴获物资无数,这也让他的威名,传出了光州的范围之内,传到了旁边的幽州、靖州等州。一时之间,这些区对于阳子冀的存在出现了巨大的分歧。
那些生活在痛苦之中的百姓,都希望阳子冀有朝一日能够带着军队开到这里,因为只有他,才能让他们从痛苦之中爬出来,重新找到做人的尊严。持这一观点的,占据了知晓人数的百分之八十。
另一点,是对阳子冀到来感到担忧的。他们大多数是当地贵族,他们和黑道有勾结,在市场处在垄断地位,他们知晓阳子冀的政策很公平,是有利于商业竞争,却不利于他们独享其成,所以他们都是想方设法上报,让京城给阳子冀进行降维打击。持这一观点的人数,大概只有百分之十。
另外百分之十,是起义军的人。他们是恨不得阳子冀死,因为阳子冀活着,只要他带着军队,就能对起义军造成巨大的威胁,这一点在十年前就已经印证过了。在没有阳子冀的这一段时间,起义军的发展和战争大多高歌猛进,他们内部甚至相信,只要按着这种势头继续十年,他们就有和帝国军队展开殊死一战的资本。
此刻,清苑城主金在天,他就站在东门的城头上看着阳子冀驻扎在外面的军队,他感觉到巨大压力的同时,也是奇怪阳子冀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一开始,对于阳子冀重现光州的消息,金在天权当是一个谣言。因为在九年前,阳子冀被放逐海外的那一刻起,金在天就当他已经死了。现在忽然传出来,要么是炒作,要么就是打着阳子冀的名头来吸引那些曾经想要追随阳子冀的人。
但是,随着阳子冀在短短时间之内接连收复三座城市,金在天就一点都不怀疑了。因为在当世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绝对军事实力的碾压,能够做到的,他相信就只有阳子冀一人。
现在,看着那个站在军营前面戴着面具的素衣男子,金在天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已经有十年没有见的人。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相见,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如果是十年前,阳子冀就算带着十万军队陈兵门前,金在天都会毫不犹豫地开门放他进来,因为他知道阳子冀不会造反,陈兵于此,最多是补给一番或者是借道而行。
但是现在,金在天可不敢随意开门,因为他觉得,阳子冀被放逐去了海外一段时间,心中肯定是恨透了帝国,他此刻重现人间,定是要自己起事,与帝国和起义军同时开战。
就在金在天警戒的话语落下的瞬间,阳子冀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淡淡说道:“金老前辈,好久不见了!十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精神抖擞,一点都看不到苍老的痕迹。”
阳子冀的突然出现,着实是吓了金在天一跳,他来不及回答,也来不及震惊,直接后退一丈拉开距离,做出了招架的姿势,生怕阳子冀暴起发难。
对于金在天的架势,阳子冀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随即笑道:“金老前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一言不合就动手!只不过十年前你能轻而易举地杀了我,现在应该是很难了。”
十年前,阳子冀在金在天府上赴宴的时候,因为他不应诺娶金珊珊,也不承诺在光州军之中落职,金在天曾经对他充斥着杀气,令阳子冀是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
如今,十年过去了,金在天虽然实力比之前有所精进,但是依旧还是三流的实力,而阳子冀现在的实力,已经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的顶端,二人已经不能同日而语。
听到阳子冀“轻蔑”的语气,金在天有些动怒,他认为阳子冀这是在瞧不起他三流的实力,脑子一热之下,全然忘记了阳子冀刚刚是如何出现在自己身边,他怒吼一声,道:“臭小子,你现在还是通缉犯!竟然胆敢出现在这里,待我拿下你!”
话音落下,金在天速度激增,他一记炮拳重重击出,带着澎湃的真气之力,一般的三流武者对于他的这一拳,基本只能是选择闪躲,决计是不敢硬接的。
但是,金在天的攻势还在半路上,他就忽然发现自己的动不了了,身体保持着出招的姿势,但是无论他的丹田如何发劲,都是无法动弹一分。
看着金在天有些可笑的样子,阳子冀放下了刚刚抬起来的左手,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现在你,还是十年前的你,而我,却不再是十年前的我了。现在我要杀你,你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好像你在出招出到一半的时候,被我用真气指劲封住穴道一般。”
说来也是奇怪,阳子冀拍了一下金在天的肩膀之后,金在天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但是因为刚刚保持姿势带来的不适和一直用丹田真气冲击穴道的原因,他在解动的瞬间,竟是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调整好身形,金在天继续拉开与阳子冀之间的距离,但是却不敢再做出招架的姿势了,他很是忌惮地看着阳子冀,疑惑地问道:“阳子冀,你来这里,到底是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攻下这里吧?你不要自误,与帝国作对,你会死的很惨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与帝国作对了,但是我今天来这里,也并不打算要进攻这里。我来这里,是传达九皇子殿下的旨意,在这里推行新政策!”
听到阳子冀这么说,金在天眉头一皱,心道:“好小子,说是这么好听,不过是想架空我的权力!我且先应付一下,免得他是暴起发难。”
于是乎,金在天假装同意,说道:“原来是九皇子殿下的旨意,那我照做就是了!我现在就大开城门,让你的军队都进来吧!”
“我知道你的企图是什么,你不要以为只是应付一下我就可以了。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暗中使绊,我可以除掉你,把罪名推给起义军,那空出来清苑城主的位置,也一定会有九皇子殿下暂为接管。”
阳子冀的话,就如同一柄利剑直插金在天的胸口,令他是冷汗淋漓,他连忙摇头否认,克制慌张地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哪敢做……你尽管推行政策吧……我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阳子冀指了指下面的城门,随即从城墙上一跃而下,空中身为调整,落到地上轻轻一点,几个纵跃,就回到了军队驻扎的前方。
整个过程,不足十息,快到金在天是看都看不清。他惊恐地说道:“他……他是怎么回事……这才不过十年过去了……他的实力……怎么会强到这个地步……”
实力上的鸿沟,让金在天的心中是出现了巨大的心理落差,甚至是开始怀疑自己的武道之路到底是不是走错了,因为如果没有走错,他不能被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小子这么轻而易举地击败。
在巨大的疑惑之下,金在天下令打开了城门,而阳子冀带着军队,也如约而至到了,没过多久便全部进了清苑城内,除去一些“协助”防守城门的士兵之外,阳子冀把其余的军队都拉到了清苑军营校场。
阳子冀来到城主府,金在天已经下令召集了所有的官员前往,即使是金在天仍然居于主位,但是他心里却一点都没有此间主人的踏实。
金在天看了一眼右首座的阳子冀,有些不安的说道:“诸位,阳统领你们应该也认识了,他虽然……”
本来金在天想说出“被通缉”的,但是心里没底,还是没敢说出来,他话锋一转,道:“阳统领此番前来,是奉九皇子殿下之命,往各位好生配合,听从阳统领的调遣!”
金在天此言一出,在座无不哗然,他们不敢想象,在光州无敌,号令最为威严的金在天,居然会让他们听从一个他们最不想听从的人的命令。
特别是金在天的孙子金庆笙,他一直就不服阳子冀,现在一听到要听从阳子冀的调遣,他立即就炸毛起身,激动的说道:“不同意!他阳子冀是通缉犯一个,按照帝国律法,何德何能能够统领清苑!爷爷于德于能,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金庆笙的这番话,立即就引来了绝大多数的人的附和,看得出这里绝大多人,都是不服甚至是厌恶阳子冀,不想听从甚至是要将他赶走。
就在这时,金在天迅速起身,一巴掌抽在了金庆笙的脸上,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是令金庆笙重重摔在地上,也是令在场除阳子冀外的人具是目瞪口呆。
金在天板着脸,怒道:“臭小子!你快些向阳统领道歉,不然帝国律法处置!”
金在天的这一番发言,令在场的人的心都是沉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