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樱子背着阳子冀归来,一手提着石川介雄的人头,一手拿出象征着天皇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原本即将开大的战争以原本石川介雄那边的军队投降为告终。
即使石川介雄这边有人想要打,但是自己这边主帅都陨落了,军队士气大受打击,就算用刀逼着他们上,所得效果也不会太大。所以这些人干脆都投降了,争取一个宽大的处理。
敌军的主力全部投降,这也基本宣示着石川王朝的覆灭,吹雪王朝的复辟,这标志着一个新的纪元的开始,这是所有东瀛的百姓都期盼的。
只不过,作为新王朝的领军人,樱子此刻却是心急如焚,因为阳子冀伤的太重了,如果她手脚再慢一点,阳子冀可能就真的死在那里了。
樱子把军队所有的御医都叫了过来,以几乎强制性的命令要求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救过阳子冀,否则的话,她就要这些人陪葬。
这些御医,是第一次见到樱子如此的着急,这也更加坐实了她和阳子冀之间关系的非凡。想到这里,他们不想救治阳子冀,因为他们不同意樱子嫁给阳子冀而致东瀛大权旁落。
他们所有人都表达了这样的想法,樱子是气急败坏,她怒道:“你们不救治,都给我滚出去!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们!如果你们有一天让我看见了,你们一定会死!”
面对状若癫狂的樱子,这些御医都是心中一抖,脸色苍白的退下了。营帐之内,就剩下阳子冀和樱子两人了,而樱子他不懂医术,只懂得止血的点穴和输送内气。只不过,现在没有人愿意救治阳子冀,也只有她自己来了,能不能救活,全凭天意。
当即,樱子认真地回想起了阳子冀教导她如何通过精准的点穴来止血的知识。她心中一沉,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附着着内气的手指轻轻落在了阳子冀的几个重要的穴道上。
当樱子颤抖着抬起手的时候,他看到阳子冀的流血速度降低了,不仅舒了一口气,她小心翼翼地扶起阳子冀,双手紧紧贴着他后背的穴道,输送内气弥补他亏损的真气。
只不过,输送了一个时辰的内气,樱子发现阳子冀依旧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她这才意识到,想要让阳子冀活过来,必须先稳定他的伤势。
被逼无奈,樱子背着阳子冀进了已经投降的石川介雄的大营里面,她的出现,让所有人毕恭毕敬的,她没空挥手示意,着急地说道:“御医都在哪里?把他们所有人都叫过来!”
听到樱子有如命令的声音,那些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应诺道:“是!陛下!”
樱子来不及想这些人称呼的转变,她就近挑了一个营帐,自己在外面着急地等待,过了五六十个息十几个御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们刚想行礼,樱子一挥手,道:“现在别整这么多没用的!你们只要把里面的人救活,我就封你们为皇宫的专用御医!”
这些御医在投降之后,正想着如何保命,听到樱子这么说,现在不仅能够保命了,也能够升官发财,他们是激动异常。
他们齐齐应诺一声,便入了营帐内。因为担心阳子冀的安危,樱子也是选择进到里面,她不仅是为了防止这些御医下毒手,也是为了能够观摩一下他们的医术。
算上这一次,樱子已经见识过阳子冀的两次接近死亡了,而这两次死亡,她都是那么的无助。她不想这样再这样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去而毫无办法,也就是从这一次开始,她决心要当一名大夫。
这些御医看到阳子冀这么严重的强势,再号脉一查,具是吓了一跳,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伤的这么严重的人,他们快速讨论了一下治疗的方案,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实施救治。
在经过两个时辰的抢救,阳子冀的伤口缝合不再流血,原本衰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正常,樱子看到这里,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御医的工作结束,樱子对他们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们!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恩情!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给到你们应得的回报!”
这些御医是第一次见到君主如此低的姿态,他们受宠若惊,纷纷跪在地上,说道:“为陛下效力,我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明白你们的忠义!你们都下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
“是!”
随着御医们将一张药方放下,他们也就都离开了,营帐内里,又只剩下阳子冀和樱子两个人了,这一幕,一如两个多时辰以前。只不过,现在樱子的心情与之截然相反罢了。
只不过,樱子现在还是很担忧,因为如果阳子冀一旦苏醒,那他就极有可能离开东瀛,回到帝国去。因为现在她现在已经坐实了东瀛之主的位置,阳子冀也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所以,现在樱子有一点私心,那就是希望阳子冀慢一点醒过来,她不想他这么快就离开她,能见到他一天她就珍惜一天。
一连三天,樱子都是在营帐里面照顾阳子冀,一步都没有离开,这可让一心想着回归京都的吹雪樱川等人有些着急。直到樱子樱子批了一道公文,允许他们先行行动,他们才得以进军京都。
经过三天的治疗,阳子冀的伤势得到了一些恢复,这离不开樱子这三天无微不至的照顾。想到这里,樱子就想起了阳子冀照顾她三天的时候,虽然话不多,但是她提的要求,他基本都答应了。
现在倒了过来,樱子能够想到一些甜蜜,但是她更加害怕阳子冀醒过来,看到她就一走了之。所以这三天,都是生活在彷徨不安之中。
一连七天,阳子冀都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这让樱子心中是矛盾重重。他既想阳子冀快点好过来,也不想他好过来之后离开。现在的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只能木讷地做着自己以为是对的事情。
在第十天,在樱子帮阳子冀擦拭身体的时候,阳子冀的手指微微地动了几下,樱子一惊,正想离开,却听到微弱的声音:“公主殿下……谢谢你了……也麻烦你了……三天之后……我就会离开……绝不打搅你……”
阳子冀的话语之中那种下位者的卑微,让樱子听了是十分的难受,看着睁开眼睛的阳子冀,声泪俱下地说道:“子冀君,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以前只会在外人面前对我用敬称,在私下里你我以名字相称,你现在怎么在人前人后都是用敬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阳子冀闭上了双眼,他虚弱地说道:“你是一国之君,而我只是一个天涯浪客,注定就不应该在一起。你的大业已经成了,也不在需要我了,我也该回去了……算算时间,我离开帝国已经快八年了,也时候该回去了……”
“你不要逃避我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一点,你还爱不爱我!”
阳子冀吃力地摇了摇头,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已经不爱你了……”
“理由是什么!因为那些人的看法吗?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国之君的位置!难道你为了我,就不能放下天下的成见吗?”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爱一个人,也同样不需要任何的理由……不爱了就是不爱了……我已经不想说了,你让我休息一会吧……过几天,我就走……”
听到这个不算理由的理由,樱子心都碎了,她擦了擦几乎止不住的泪水,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那么,至少让我送送你吧!我不敢以你的爱人自居了,那么我能够以一个朋友的身份,为你送行吗?”
“可……可以……我会永远记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听到“最好的朋友”,就犹如受到了致命的攻击,樱子瘫在在地上,有些木讷地说道:“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作为朋友,我也要选一个合适的地方为你送行……虽说路途遥远,但是我想选在乡门镇,可以吗?”
阳子冀知道樱子在想什么,他叹息一声,道:“也行……反正我的‘希梦号’也在那附近停泊着……”
“嗯,我知道了,明天上路的话,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可以……”
说完这些,阳子冀睡下了,樱子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营帐,她不敢哭出来,生怕别人知道她的无奈,她来到旁边的一座营帐内,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然后就开始放声痛哭。
第二天,做好一切安排的樱子,她亲自驾着马车,带着阳子冀,从京香平原出发,驱车南行,目的直指他们两个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乡门镇。
驾车的路上,樱子除了发出“驾”的声音,就没有发出过别的声音了。同样的,在那车里面的阳子冀,也是一声不吭的,就好像聋哑人一般。
这种诡异沉默的气氛,令人十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