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子冀回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再次确定附近没有人之后,他堂而皇之地推开了一六七号房间,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个趴在桌子上的人,两女一男。
看着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李俊,阳子冀关上了门,在怀中取出一把匕首,一步步走向了李俊,心中的仇恨也随着每走的一步而愈加地浓烈。
终于,阳子冀在李俊身上停住了,他没有因为即将大仇得报而发生声,怒骂眼前的李俊。他虽然愤怒,但是理智还在,如果他说出任何一个能让人听见的字,他将会被人发现,就算得手,也免不了一场无止境的追杀。
阳子冀没有来到李俊的后背,左手挡在轻轻地捏着李俊的后颈,右手凝聚内气于匕首,毫不留情地一刀刺向了李俊的心脏,而在刀入李俊身的瞬间,阳子冀的左手也是用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他因为疼痛惊醒而发出惨叫。
李俊毫无悬念地在剧痛之中醒来,他睁开眼睛,想要叫出来,但是他脖子被阳子冀制住了,任凭他怎么叫喊,声音都无法经由喉咙发出去。
声音无法发出,李俊转变思路,挥动手脚,妄图通过制造声响来引起三流高手以及附近的人的注意。但是,阳子冀岂会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将附近能够发出声响的东西移开了,所以任由李俊如何用力挣扎,他都是徒劳无功。
过了片刻,李俊挣扎的动静变小了,而他的伤口之中涌出的血,也慢慢增多,渐渐的,李俊的双眼失去了光彩,身体不自觉地往桌子上靠,心脏、脉搏都停止了跳动。
阳子冀将匕首抽了出来,激涌而出的鲜血喷了他一身,将他沐浴在血泊之中。沐浴仇人之血,阳子冀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的痛快,他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闭上双眼默念。
随后,阳子冀睁开了眼睛,在包裹之中拿出了一身新的衣裳换上。他拿出毛笔,沾了一点血,在洁白的墙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了四个字——杀人偿命。
做完这一切之后,阳子冀在内气感知下,确定周边没有人之后,便出了门关上,回到了一六八号房间。
杀了人,且仇人的护卫就在身边,按照这种情况来看,杀人者都应该要尽快离开,避免被人猜疑。但是阳子冀面临的情况不一样,他确定没有人知道他杀人了。而且,他如果这个时候离开,肯定会被很多人看到,他有洗不清的嫌疑。他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就是等到天亮时分,在最多人离开的时候离开,这样就可以洗脱很多的嫌疑。所以,阳子冀目前是拿着书,淡定地看着,等着黎明的降临。
一晚上过去了,阳子冀松了松筋骨,听着五声的敲锣声,他也清楚,现在已经是到了五更时分,是脱身的绝佳时机。
阳子冀检查了一下房间,确定自己没有遗漏东西在这里之后,他背上包裹,很自然地走了出去,那些守夜的小厮看到他,具是报以微笑,阳子冀没有多说,一人给了他们五两银子。
小厮们接过银子,笑的非常的开心,对阳子冀是连声谢道。阳子冀并不在意,挥了挥手之后,便离开了此处,不多久就出了飘香楼,施展轻功,赶回自己落脚的客栈。
为了保证不留下证据,在赶回客栈的途中,阳子冀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一把火将昨天用过的东西尽数烧毁,不留下任何的痕迹。看着烧成灰的东西,阳子冀施展轻功,继续往落脚的客栈赶路。没过多久,他就跳上了屋檐,从自己厢房的窗户之中爬了进去。
回到厢房之后,阳子冀洗漱了一番,将一身的汗气和怨气洗尽。他躺在床上,脑中在思索过不了多久会发生的事情。
“在卯时,他们就会发现李俊的尸体,以飘香院来往人流的情况来看,用不了多久,李俊被杀的事情就会传到街知巷闻。不出意料的话,皇榜和告示的悬赏会继续增加,起义军的人,应该是无法正常参与帝国大比了。”
不需要多想,阳子冀就已经知晓了后面会发生的情况。因为自做了这事情开始,阳子冀就已经想到了一些事情发生的后续。只不过当他真正杀人之后,他的思绪会变得更加清晰,能够想到一些杀人之前没有想到的。
阳子冀深吸了一口,道:“现在,距离造成复仇,还差两个人!张跃平,房志邦,你们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跃平和房志邦,分别是当初管理死斗场的大长老和二长老,权柄最大,当初让弓箭手威胁阳子冀和司马良的,就是二长老房志邦,出主意让他两个厮杀的,就是张跃平。
在愤懑平息之后,阳子冀沉沉睡去。而在他睡下后不久,李俊的尸体被发现,衙门的人第一时间抵达,对飘香楼进行了封锁,而那两个被阳子冀点穴的护卫,也第一时间告知了捕头昨晚有人点了他们的穴潜入酒库。
得到这个重要的信息,作为本案的负责人,张捕头很快就确定了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凶杀案,他发动所有人手,对被困在此地的所有人进行盘查。在对现有人员进行了一遍的盘查之后,张捕头一无所获。就在他烦恼之际,公孙炎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的曙光。
对于李俊的死,他多多少少都有些预料到了,只是他实在是想不通,李俊有飞影门的大长老护卫,想要杀他,就必须先过飞影门大长老这一关,但是当他看到毫发无损的飞影门大长老,他就不怀疑凶手是先打赢他再去击杀李俊的。
在询问了一番,得到一些信息之后,公孙炎叹息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杀杜勾、张恒和李俊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而且他接下来要去杀的,是张跃平和房志邦。”
听到公孙炎的推断,张捕头疑惑地问道:“司马公子,如果说凶手是同一个人可以说的过去,那你又是如何确定,凶手接下来会去杀张大人和房大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凶手杀的人,都是曾经的死斗场管理者,再加上他在杀死李俊之后,留下的那一句‘杀人偿命’,我甚至可以推断,凶手曾经是死斗场之中的一个奴隶,而他在自由、获得实力之后,便对曾经让他受苦受累的人展开报复,这五位当初管理死斗场,是首当其冲。”
略微思考之后,公孙炎得出了一个令在场所有人都信服的答案。如果阳子冀也在场,也会对他的推断感到赞叹。因为公孙炎的推断,完全正确。只是,公孙炎虽然推断出了阳子冀的意图,却不知道杀人者,正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前段时间还在城门处有过对话的阳子冀。
听完公孙炎的叙述之后,张捕头问道:“那敢问司马公子,你可知道凶手是谁?或者说,你有没有找到一些凶手留下来的痕迹。”
“目前为止,凶手除了留下这四个字之外,将一切的证据都毁灭了,想要抓住他,就要在他向下个目标下手的时候。我不建议扩散人手出去寻找,因为京城太大了,这么做无异于大海捞针。”
“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在下先回去衙门和知府大人说一下公子的看法,如果公子有了新的发现,请务必告知于衙门。当然,我们有了新的发现,也会第一时间告知公子。”
“自是可以。”
听到公孙炎的肯定回答之后,张捕头表达谢意之后,便将他认为有嫌疑的人都带了回去,同时他也责令飘香院在事情解决之前,不得开业。
张捕头离开之后,公孙炎来到一六七号房间,看着墙上的四个字,又看了一眼四周没怎么变动的环境,他是在是想不通李俊是怎么落地死无声的。
他出了房间,一边走,一边思考。突然,他想起了两个酒库守卫说昨天在一更半的时候,有人点了他们的穴进出酒库。
想到这一点之后,公孙炎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快步来到酒库,向守着酒库的守卫说明来意,守卫也是很自觉地放行了。
进了酒库之后,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美酒,公孙炎没有惊叹的时间,他取出其中的的三坛,出了酒库,对两个护卫询问道:“你们两位,喝多少斤酒才会醉倒?”
虽然不清楚公孙炎为何会询问他们这个问题,但是他们两个异口同声道:“五斤!”
“好,那你们两个把这两瓶女儿红喝了,钱不用你们出,帐算我的!”
“多谢公子赏赐!”
听到“女儿红”三个字,这两个护卫口水直流,从公孙炎的手中接过酒。掀开盖子,直接往嘴里灌,看起来是何等地豪迈。
不一会儿,两人的酒都喝完了,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而公孙炎的眼睛,始终在观察这两人的表情状况。
“没有理由啊!为什么他们两个没有倒地呢?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看着喝完酒什么事都没有的二人,公孙炎是大感疑惑,因为这和他大胆的猜测有点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