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友的两个选择,都可以给他带来利益.而他,也在权衡着到底要做出哪一个的选择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第一个选择,就是告知邵莞城主,闫润就是他要找的人。这样,他能在城主的手上得到一笔不菲的奖励,最为直接。
第二个选择,就是去告诉阳子冀,自己知道他就是那个为城主出谋划策的谋士,而自己并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样,阳子冀可能会承他一个人情。虽然短期之内没什么收益,但是长远来看,收益最佳。
同时,做出这两个选择,也伴随着相应的风险。
做第一个选择,固然能得到物质利益,但是肯定会得罪阳子冀。因为他想到,阳子冀连名字都不想留下,就证明他并不看中利益,也不想被人关注。
做第二个选择,则有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因为,一旦他告诉阳子冀自己知道闫润就是相助城主的人,可能阳子冀会为了保密,而做出一些过激的选择。阳子冀的选择,可能是让这个秘密永久沉睡的选择——杀人。
面对两个艰难的决定,乐友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这时,他看到两枚铜钱,刚好一正一反。瞬间,他有办法做出决定了。
他抓起一枚铜钱,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正面,我就告诉城主;如果是反面,我就告诉闫润!”
没错,乐友就是要以抛铜钱来决定自己的选择。
只见乐友将铜钱往上一抛,在铜钱下落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以右手为盖,左手手背为板,将铜钱盖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开!”
随即,他翻开了右手,铜钱呈现出来的,是正面!但是,乐友并没有高兴,因为他的心里预期是——背面!
随后,他本着三局两胜的思想,又抛了一次,结果还是正面。但是他还是不想放弃,又抛了一次……
然而,他抛了足足有十几次了,没有一次是背面。他不禁感慨道:“天意如此!强求不得!”
经过十几次的失败之后,他死心了,做出了第一个选择。
是日,阳子冀正在研究剩余的一百零七个字是什么意思。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使他有些警惕起来。
他放下书本,来到门前,问道:“是谁?”
“闫先生您好!在下乃邵莞的一名偏将,名叫王力。”
听到王力的声音,阳子冀不禁暗道:“为何官府的人会知道我的假姓,我应该没有告诉过别人吧!应该……”
“不好,是房屋交易所的老板!怎么把他给忘了!”
在理清思路之后,阳子冀终于明白,自己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房屋交易所的老板。也只有他,见过自己的假名。
虽说推理出来了是谁出卖了他,但是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还是要先处理眼前的问题。
阳子冀重归镇静,他脱下面具,露出真容后,便推开了门,问道:“不知王将军找闫谋,所谓何事?”
一见到阳子冀的脸,王力下了一跳,瞬间暴退,作出警戒就要拔剑,这可惊呆了阳子冀。
“王将军找我……就是为了给我看您的警备?”
阳子冀并没有生气,因为正常人看到开门之后出现一个可怕的人,都会本能地后退,以防对方暴起发难,更何况是在现场上厮杀的军人。
听到阳子冀的发问,王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向前,双手抱拳道:“闫先生,刚刚在下失礼了,还望闫先生见谅。”
“无妨,王将军做出的,是寻常人都会做出的反应。而且,在下的容颜确实吓人,王将军第一见,反应也实属正常。”
阳子冀的话说的是很有水平,在没有怪罪王力的情况下,还将过错归结于自己,这令王力王力是怪罪自己不是,不怪罪自己也不是。
在心里一番矛盾之后,王力恭敬地说道:“闫先生,多亏您的智谋,才能帮助我们邵莞击退逆贼。城主大人很是感激您的一起分享,想邀请您到城主府中一叙,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听到王力这么说,阳子冀心道:“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我还当什么大事呢?不过,还是去一趟吧,免得引起别人的猜忌。”
于是,阳子冀故作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然后说道:“既然城主大人如此盛情,那在下若是再推辞,也显得有些不近人情。请王将军告知城主大人,今晚在下酉时到!”
“是!在下必告知于城主大人!在下届时也会在城主府之中,恭候闫先生的驾临!那在下便不打扰闫先生了,告辞!”
说完,王力一抱拳,便转身离开,走起来风风火火的,显得有些轻快,看起来心情不错。
阳子冀回到屋内,关上了门,并没有思考今晚如何应对。而是投入到了破解剩余一百零七字的征程当中。
傍晚,朝霞如血,令整个大地红光满脸。而阳子冀也换了一身比较应景的衣服,牵着黄贝贝的手,出了门。
城主府在邵莞的正中央,离阳子冀所住地地方,如果单纯是走路,要走足足小半个多时辰的路程,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阳子冀雇了一辆马车,却并没有雇马夫。并不是他信不过马夫的技术,而是他自己也是一个马夫。而且他自己赶车,能让黄贝贝安心。
抱着黄贝贝上了马车之后,阳子冀便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驱使着马车驶向城主府,速度不疾不徐。
阳子冀一边驱车,一边读书,一心二用之下,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很快,阳子冀便驱车到了城主府的门前,而阳子冀也是让马车停了下来。
邵莞的城主府并不是特别的大,比之广府,增城和清苑三城,邵莞的城主不光小,而且并没有那种富丽堂皇的感觉,看起来让人觉得不过是一间普通的宅院。
看到阳子冀的容颜,守卫城主府的士兵立即上前警戒,冷冷地问道:“你来城主府做什么?没什么事的话,快点离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几个守卫的士兵,散发出一种蓬勃的气息,阳子冀一看便知,他们是九流的武者,实力在九流之中,还算不错。
阳子冀拉着黄贝贝下了马车,上前一步,拱手道:“闫谋受邀赴宴,还望几位军爷通报一声。”
一听到“闫”字,那几个守卫的士兵瞬间变了脸色,他们之前看着阳子冀带着警戒的眼神,变得恭敬起来。
其中一个士兵向前,拱手道:“原来是闫先生,我等刚刚多有得罪,还望闫先生见谅!”
“无妨!还望几位进去通报一声,就说闫谋前来赴宴。”
“闫先生,城主大人说了,只要是您来了,不用任何的通报请示,直接带您进去。还请闫先生跟着在下,在下带您进去!”
“也好!”
说着,士兵引着阳子冀进入了城主府,直奔会客厅。
一进会客厅,阳子冀就看到了不少人,而且这些人身上,杀气都很重,显然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军人。而居高位的清癯的中年人,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将他是一个六流武者的事实暴露出来。
阳子冀一进门,立即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是,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出奇的一致——惊讶。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那个智计帮他们退敌的无名谋士,居然长着一张如此可怕的脸,这击碎了他们心里之中对阳子冀的长相预期。
在没见到阳子冀之前,他们觉得阳子冀肯定是一个看起来满腹经纶的智者,或者说是一个清癯瘦弱的读书人。因为谋士,大多数都是这种样子的人。
见到在场所有人那惊讶的表情,阳子冀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来到中央,对着高位的清癯中年人一拱手,道:“城主大人,在下闫润,前来赴宴,多走叨扰,还望恕罪。”
一开口,所有人更加地惊讶了。因为阳子冀的声音,听起来……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的声音。
邵莞城主莫离问道:“敢问闫先生,今年岁几何?”
“禀城主大人,闫谋今年十七有余,尚且不到十八。”
阳子冀轻描淡写地话语,使得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莫离咽了口口水,道:“还……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闫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啊,比之我那犬子,真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平生让我佩服的人很少,从今天开始,你闫公子算一个!”
“真是了不得的人啊!”
“……”
由莫离打开赞美的话匣子之后,其他人接上了赞美的话,瞬间将阳子冀吹成了世所罕见的绝世奇才。
面对一众人滔滔不绝的赞美,阳子冀虽然面带笑意,但是内心却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而黄贝贝,听到这些人赞美阳子冀,不光脸上得意,心里觉得更加地舒坦。因为在她看来,阳子冀就应该享受这种赞美才对。
阳子冀挥了挥手,让所有七嘴八舌的人停口了。他淡淡说道:“既然是宴席,那还请让在下先入座。不然传出去,免得别人说城主大人不懂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