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空气清冷，只可惜南方很少下雪，要不然看看皑皑雪景，会更加美丽吧。
付云帆走过来，站在我的身边，拿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吸了一口。
这是在给我酝酿的时间。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做男一号。”你明明不喜欢拍戏，你明明也不需要来做这些。
“好奇。”他说道，声音不轻不重，似乎说的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所以就来拍戏一样。
我才不会相信这句话，他付云帆那么忙，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产业，还要陪着向婉仪，还要照顾凡凡，他怎么会是一个因为好奇，就来拍戏的人？
“那你为什么要出五千万让我做女一号？”
付云帆的神色依然淡淡，他的口中呼出来的雾气和烟雾混合，我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捧谁做女一号都是这个价格，既然这样，我还不如找个自己熟悉的。”
我被这话刺了一下，忍不住说道：“那你可以找向婉仪，为什么要找我？”
我的声音有点高，只有我知道自己的愤怒。
“她不会来，更何况我比较看好你。”他话锋一转，“怎么，你以为我是因为放不下你，所以才让你做的女一号？”
我哑口无言，不得不否认我内心却是闪过这么一丝想法，但是又很快被我理智压下去。
当初提出分手的是我，现在我也绝对不会后悔，我不但不后悔，还不能让付云帆以为我后悔了。
“我可以不演，反正出钱的不是我是你。”
付云帆笑了：“你是可以不演，毕竟你现在手上有的是钱，但是你别忘了，那些钱一开始都是我给你的，你不想自己赚钱吗？”
我被刺激了一下，没错，我现在拥有的一切几乎都是付云帆给我的，如果当初没有付云帆发现我的花滑的天赋，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
我自嘲，所以说人情债难还，虽然我已经高调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给我的钱还回去了，但是他对我的帮助，对我的影响却依然还在。
我没有说话，付云帆见状反而开口：“你既然要混娱乐圈，我希望你敬业一点，不要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到你的职业操守。”
我抬头看他，敬业，职业操守？
“我知道你已经打电话给常向东，说不好还有姜源，他们两个人晚上肯定会跟着过来帮你出头，但是展念，你真的要一辈子活在我的阴影之下吗？”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付云帆，今天的他和过去的不一样，今天的他说出来的话，是我以前从未想过能从他嘴里听见的。
是啊，既然我和他之间已经是过去式，我为什么还要避开他，我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的面对他呢？
只不过拍戏而已，我可以的。
“好，不过我建议你不要随心所欲的改剧本，要不然我随时可以退出，别忘了，五千万是你投的不是我，我就算随时走，违约的也是你。”
说完我转身回了影棚，逼迫自己不再回头。
下午拍戏很顺利，如果说唯一不顺利的，应该就是我一直都没办法进入状态。
但是因为付云帆在，也因为导演本身就是个有足够耐心的人，所以就算进度推进的比较慢，但还是在缓慢推进。
“好了，这个镜头先这样，展念，咱们把昨天没拍完的再拍一次。”
一边正在的看戏的佳宁一听这句话瞬间警觉，朝着我看过来，我想了想点头，问导演这个戏是不是后面又有改动，
“没有，你早上看的就是最终版，然后一定要把情绪带动起来，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记住，必须要让观众同情你，站在你这边，就算你动手打人都为你鼓掌的那一种。”
导演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话说出来有多吓人，一边的佳宁脸都白了。
付云帆已经拍完，这时候卸完妆走过来，忽然说了一句：“展念，别忘了你的职业道德，既然要在这个圈子里面行走，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做的。”
佳宁在一边的神色一松，以为付云帆是在给她说好话，但是我却知道付云帆是在暗示我那两巴掌绝对不能借位，要不然他会让导演重拍。
“实在不行，你就把她想象成你最恨的人，不就行了？”付云帆又说了那么一句，声音不大，除了我和导演谁都没听清楚。
导演神色微变，一个劲的说：“对对对，付少说的对，就是这个样子，你想象成最讨厌的人，就能整个人愤怒起来。”
我点头，默念剧本，开拍。
我把佳宁想象成了向婉仪。
果然情绪调动起来就很顺利，但是当到我掌掴佳宁的时候，我犹豫了。
我曾经和向婉仪爆发过类似的冲突，虽然最后我动手了，但到现在回想，我其实是后悔的。
因为她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又或者说她爱上的男人不爱她而已。
没错，她做了很多错事，甚至逼死了我的亲生爸爸姜林海，但说到底她的手上并没有直接沾染血腥啊。
“咔！展念，你在发什么呆？”
我回过神，急忙道歉。
“前面发挥的都很好，就是掌掴这一下，直接一气呵成下去，不要有任何犹豫，记住，你演的女一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是思前想后的。”
我连声应下，准备再来一次，佳宁看着我依然很担心，我知道她的感觉有多痛苦，相当于她一直在等待我打下去。
又或者不打下去。
我实在不是故意的。
但是第二次下来又失败了，导演有些气馁，他指着镜头说：“还没第一次好。”
我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算了，先休息五分钟，展念你酝酿一下情绪。”
我连连道歉下去，从舒亮手中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静静的发呆。
付云帆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怎么，下不去手？你想的是谁，总不会是我吧？”
如果是他……如果是他我想我更下不去手。
“你要不打，那我就帮你打，反正她昨天打你那一巴掌肯定要打回来，你自己动手，她可能也就是两巴掌的事，要是我动手的话……”
我一惊，付云帆的手劲有多大我太清楚不过了，还是不要他动手了。
“不要去动剧本，有什么我自己处理。”
付云帆笑了笑：“好，那我就等你的表演。”
因为有了付云帆的威胁在前面，我硬着头皮给了佳宁两巴掌，这场戏才算最后过去。
晚上的时候收工，我疲惫的回到房间，没想到一打开门，就已经看见付云帆坐在床上。
送我回来的舒亮脸都看绿了。
我立马想起那天晚上的事，难道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酒店没房间了，你不介意我和你挤挤吧？”
这实在是个太蹩脚的借口，就算酒店真的没房间，他不能去别的酒店吗？
“不会啊……女一号和男一号的房间都是在顶楼，只不过乔娜小姐没有搬，而展念姐也愿意住在这里，我们才没有……”
付云帆一个眼神过去，舒亮的最后几个字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侧头扫了一眼舒亮，说：“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付云帆从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他这么来拍戏，凡凡去了哪，不会是交给向婉仪照顾了吧。
舒亮又害怕又不甘心，小心翼翼的说：“常少和姜少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展念姐记得下来。”
我看见付云帆的嘴角翘起来，顿时由衷做了坏事被人抓个正着的错觉。
他白天说过，说我一定给常向东和姜源打过电话，两个人晚上就会过来的。
“你这么来拍戏，凡凡怎么办？你……上次你带凡凡走以后，是不是又把他交给向婉仪了？”
我觉得付云帆不会那么傻，但是凡凡如果没有交给向婉仪，还能是谁在带？
我想不出来付云帆身边还有合适的人。
付云帆笑，凡凡好着呢，他每天吃的好睡得好还有人陪，过的可开心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看见厕所里忽然窜出来一个小萝卜头，直直的朝我冲过来。
“念念姐姐，我好想你啊！”
是凡凡！付云帆竟然把凡凡带过来了！
我一把将凡凡搂在怀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凡凡怎么跟过来了，谁来照顾他？向婉仪会同意吗？
我身边只有一个舒亮，付云帆身边则连个助理都没有带，那平时我们拍戏的时候他怎么办？
“凡凡，你……你怎么跟过来了？”
我现在有些糊涂了，我甚至弄不清楚付云帆现在和向婉仪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按理来说，两个人已经为了凡凡的抚养权闹翻了才对，但是那次我打电话给他，明明又听见了向婉仪的声音。
而凡凡现在在付云帆身边，难道向婉仪就一点动作都没有吗？
向婉仪就算再对凡凡不好，但是至少这些年来也有一直在照顾凡凡，而且向婉仪知道付云帆有多重视凡凡，所以一定会把这件事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