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向东转过身看着我，定定的看着我。
“展念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转过身，正视他。
“我其实只是想说，如果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你可以和我说，我很愿意听的。”
常向东的嘴角浮现笑容，他说：“我不高兴的事那么多，但是能和你说的还真的没有。”
我没有想到常向东会那么直接的拒绝我，忍不住问：“是因为我的身份不够吗？还是因为我的能力不足？又或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不行，不够资格听你的心里话？”
我承认因为白天的事我现在有些冲动有些自负，放在过去我根本不会这么追问常向东。
常向东显然也没又想到，他愕然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脸上笑容比刚才还要大：“你真的长大了。”
他用的是长大，而不是成长，让我觉得我就是个孩子，而他则是一个大人，甚至让我有一种孙悟空跳不出如来佛五指山的错觉。
我的心底没来由的一阵愤怒，我说：“常向东，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是我知道你一直都把我当孩子看是不是？可我也已经成年了，我也已经……”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向东打断。
“我没有看不起你，也没有把你当孩子看，只不过以前你的心智不够成熟，而现在渐渐的成熟了，仅此而已。”
我又想反驳，常向东却不容许我反驳。
“这不是你才会有的毛病，很多人都有，说到底这只不过是单纯，只不过现在你没那么单纯了，仅此而已。”
“单纯”两个字倒是让我说不出话来，我很清楚自己，确实很多时候表现的比较单纯，这是在很多方面能看出来的。
比如说我以前想东西比较简单，看事情只能看到表面，但是现在不会了。
现在我虽然偶尔还是会想错方向，但是好歹我在想。
常向东又点燃一支烟，说道：“展念，不是我现在不说，而是没有到那个时候，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一切都会告诉你的。”
我默然，败下阵来，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成功很渺茫，但是我却没想过我会失败的那么彻底。
“好吧，”我说道，“不过我希望如果可以话，你有什么心事需要和人说的时候，能够想到我，我不一定能够帮的上忙，但是我一定会认真听。”
常向东笑了，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随手首先转身进了房间，陈彬溜出来看我，发现我的情绪还算正常以后，小心的问我：“他说什么了？”
我简单的把经过复述了一下，其实不用我说，陈彬也应该猜到会是怎么一回事，他叹气说道：“他就是这心态，多少年都一样，你看我和他关系算是最亲近的，但是很多事情他也是瞒着我的。”
我点头，进了房间，看见祁晓正在重播白天的事情，一边看一边记录，又像是记录又像是总结，。
“展念你来看，你在这些地方处理的不好，不过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是了。”
我点头应下，这是我拜托祁晓做的事情，她虽然没有在直播行业做过，但是却比我更清楚我的弱点在哪里，她是我熟悉的人，对于直播的时候我做的不好的地方，当时也许看的不是很清楚，事后却是能看出来。
但是之前我们做这事都是在我和付云帆的公寓里，一般都是她一边陪我等付云帆回来，一边和我一起看视频，因为这次来了这边，所以地点变了。
我坐下来和她看了一会，她指出来我一直没有改掉的几个习惯性动作，我一点点记在心上。
陈彬进来坐在一边看一边忙乎自己的事，常向东这时候从房间里走出来，直接甩给我一本书。
我接过来一看，是讲微表情的。
我诧异，这本书我在网上看到过，很火，但是我真没想过要看一看。
“一般情况下当然不用，但是我看你现在都已经拉上祁晓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工作，那看一看也无所谓。”
祁晓捡过书一看，一脸嫌弃。
“fbi可没出过这本书，这叫做营销！”
常向东分毫不让：“你真把你学过那一套东西教给她，她得被你吓死！”
祁晓不说话，转头继续看视频。
我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常向东的意思。这套书里面的东西未必准确，但是聊胜于无。、
“行了，我知道了，当作睡前读物。”我说道，算是表态。
祁晓这才心满意足，常向东则不置可否。
我和常向东说了刚才付云帆和我说的话，常向东想了想说：“那你自己怎么想的？”
我愣神，我还没有完全想好，我当然知道在娱乐圈打拼人设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一个人设才适合现在的我。
“你退役也有一个月了，有没有想过做一个回顾的专题直播？”
回顾的专题直播？这和人设有什么关系？
“算是展示一个真我的过程，我不希望你在关中面前的印象是虚假的，我希望你做你自己。”
祁晓按下暂停键，凑过来对我点头，陈彬则似乎真有很忙的事，拿着电脑去了另一边开视频会议。
常向东继续说。
“当然你的性格里面有很多问题，比如说你优柔寡断，比如说你自卑，这一切在镜头面前可能会被无限放大，可能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武器。但是换句话说，这才是真的你，如果你能够抓住这其中的机会，你也未必不能逆风翻盘。”
祁晓接了一句：“就像今天这样，你和付云帆的事始终是你绕不开的一个坎，你与其说每次碰见都避开，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也算是真性情。”
常向东从烟盒抽出一支烟，想了想却又放下没有点，说：“这一点其实我在一开始就想和你说，但是不知道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所以拖到现在，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意见。”
我谢过他，陷入沉默。做一个关于花滑的直播主题，那就肯定绕不过过去的这些年，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了。
以前关于我花滑的生涯，只不过是一个展示的过程，观众只有被动接受的权利，但是现在相当于我把主动的权利交给观众，那肯定会被问到一些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做好回答一切的准备了吗？
我想这件事我需要和付云帆商量一下才能做决定。
我接到付云帆的电话，早早的来到楼下接他，我看见他的车到门口，他优雅的下车，朝着我走过来，绅士的给了我一个拥抱，顺带在我的脸颊上贴了贴。
“想我了？”他低声问道，声音充满魅惑。
“想你了！”我说着，从他怀里起身，拉着他往专属电梯走去。
大堂里，有人在办理入住手续，也有人直接在边上的酒吧喝酒，这个点正好是办理入住的时间点，人来人往，付云帆选择在这个点由正门进，就完全没有担心被人看。
而我知道这一点，所以我选择来接他，我要让所有人看见，我和他现在很甜蜜。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笔记本包，包里塞的满满当当，相信里面还有一些纸质文件。
我随口问道：“今天的事谈的怎么样？”
付云帆不顾在电梯里，直接勾起我的下巴亲了一口，说：“谈的不错，就是不知道晚上和你谈的怎么样。”
他说着就用拿着笔记本包的手揽过我的腰，另外一只手则在我的身上游走，我的身体瞬间紧绷，一把推开他。
“别闹，有监控呢！”我红着脸说，用眼神示意电梯里的监控。
付云帆哈哈大笑，又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凑到我的耳边问道：“那就下次，下次我们换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我红着脸抢先走出电梯，进了房间。
在祁晓的强烈要求下，常向东终于同意在边上加了一个厨房，当然这个厨房只能做一些基本的西餐，不会有太多油烟的那一种，但就算这样，对于祁晓来说也足够了。
今天是她下厨，顶级牛排配红酒。
陈彬见我们到了，招呼我们进去，祁晓见状开火动手，我们则在沙发上坐下。
陈彬扫视一圈，这个房间和边上那个房间不一样，只是一个偌大的客厅加餐厅连接着一个开放式的厨房，东西是不少，不过一眼就看完了。
“你倒是会享受！”他对常向东说道，“自己想要那么个地方不愿意动手，哄着别人给你装修。”
常向东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说：“他们二打一，还给了钱，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跟着笑了，看见陈彬做着胜利的手势对我挤眉弄眼。
付云帆给常向东发了一支烟，这个动作倒是让我一愣，这是我头一次看见。
两个人一边烟雾缭绕，一边看着我，我被他们两个人一看，再多的疑问也只好塞回肚子里去。
付云帆先开口：“我听说了今天直播的事，念念做的很棒，接下来怎么办？”
他说着将我揽在怀里，懒得很紧，不过也就一会儿就松开了，我知道他是担心手中的烟味呛着我。
他让我做到陈彬边上去，陈彬边上是一台空气净化器，常年开到最大，这是常向东开始抽烟以后才有的。
“接下来看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