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辰蓦的抬眸，眸中万般情绪凝结成冰，“你这话说的好笑，你的情书，我为何要看？”
“你看了自然会明白。”霁泽眸光微闪，划过一抹轻蔑，“所以你这么胆小么？一封情书寥寥几字而已，看都不敢看么？”
慕寒辰垂在两侧的手握紧成拳，垂眸看着那封情书，心中纠结万分。他很清楚这是霁泽的激将法。
事实上，他自己也很好奇。
抬手捏上纸张，白光顷刻消失。纸张完完全全捏在了他的手中。
纸张折了几折，慕寒辰缓缓的将它展开，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如霁泽所说，上面确实寥寥数语。只是字数不多，却足以将慕寒辰打入无底深渊。
“浮世万千，吾爱唯君。
伴君成长，洗尽铅华，终明心意。
吾心悦于人类之情感，愿与君暮暮朝朝。”
慕寒辰的脸色煞白，再不复刚才的淡然。
霁泽看在眼里，心中满是快意。无论小栎如何否认，那些过去都是磨灭不了的。看他盯着那张纸，轻蔑道：“我与小栎的感情，不是你出现区区几年能比的。她对我的感情是明目张胆的，对你……”
说着嘲讽一笑：“她说过爱你么？有时候，也不要太过于痴心妄想了。”
……
霁泽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那封情书。而慕寒辰对于他的离开无动于衷。只是楞楞的坐在床边。
最后无力滑倒在地，倚着床，环着自己的腿，怔怔出神。
脑子里全都是霁泽的话，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着，还有那封情书的内容，不断地在他脑海中浮现……
……
黎栎搞定了鬼修，司华年也一时半会不在，就想着和慕寒辰谈清楚。
迅速的赶到了慕家。
其实她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按理说这个时候不知该打扰他。只不过突然感觉很想见他，没有按门铃，直接进了门。
一片黑暗，黎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摸到了慕寒辰的房间。
她原本以为慕寒辰已经睡了，结果一开门，那人正蜷缩在床边。周身围绕着一股自我毁灭的气息。
他身上还萦绕着一股力量，极其强势，仿佛在伺机突破什么。
黎栎心头一震，随手开了灯，快步到他跟前关切道：“小孩，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着手掌环绕着灵力覆在慕寒辰背上，尽力压制着他身上的那股力量。
慕寒辰被突如其来的光晃得的睁不开眼睛，适应了光线，神情木然的看着黎栎。
似乎是黎栎的到来让他收了心神，那股力量没有那么肆意。黎栎也就暗自收了手？
只是被他这眼神看的心慌，跪在地上端详着他，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发生什么了？”
“我今天……看到一封信。”
他没头没尾的话让黎栎摸不着头脑，但知道他会接着说，黎栎也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后话。
慕寒辰对上她的视线，轻声道，“那是一封情书。内容是……浮世万千，吾爱唯君。伴君成长，洗尽铅华，终明心意。吾心悦于人类之情感，愿与君暮暮朝朝。”
他一字一句慢吞吞的吟着内容，一个字都没有说错。
而他的话，让黎栎心中掀起惊天大浪。这确实是一封情书。这是她当初送给霁泽的情书。可是……
“这个东西再很早已经丢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慕寒辰看她真的惊讶，哑声解释道：“很早之前，黎馨递给我的。”
“原来是这样。”黎栎瞬间明白，这东西根本不是丢了。从一开始就被黎馨给拿走了。只不过……
若是很早之前就在小孩这里，看情况他今天才知道……那……
“霁泽来过是不是？”
慕寒辰望着黎栎，神情是她没见过的脆弱。
声音淡然，含着黎栎能感觉到的颤抖。他道：“我原本很坚信你对我的感情。可是我现在突然不确定了。”
黎栎想解释，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握住他的手腕，柔声道：“你要相信我，小孩，我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
“可是你真的确定，你喜欢的是我么？”慕寒辰语气中的不确定让黎栎痛心。
她抚着慕寒辰的脸，让他看着自己，言语诚挚道：“小孩，我确定，我真的很喜欢你。”
“对着这张脸，应该很难不想到霁泽吧。”慕寒辰不知道怎么，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那股力量有开始蠢蠢欲动，“假若我一开始不是这个模样。你还会对我好么？”
黎栎看着这样无助的慕寒辰有些泄气，他眼角的泪痣愈加鲜红，让她很是慌乱。
微微探身，额头抵在他的额头上，柔声劝慰：“我喜欢你，和霁泽没有关系。小孩，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霁泽的替身。”
慕寒辰听黎栎说的这么坚定，心神一震。接着就听她道：“你和霁泽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分的很清楚。”
黎栎感觉到他情绪有些平静，那股力量也再次消失于无形，心下一松。
放开他与他并排靠在床上。手握着他的大手，轻声道：“没有记忆开始，对于他就一点也不记得了。后来碰到你，虽然你长得很合我心意，但……也并不意味你对我有什么不同。”
说着黎栎掺着慕寒辰的胳膊，倚在他的肩头，“一开始我只是因为兴趣想保你而已。后来纯粹是因为你的性格，我们的契合。我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黎栎想到白樂羽，柔了眉梢，“况且，我们之间的缘法，同霁泽无关。仅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慕寒辰静静的听着，心头的烦躁与伤痛奇妙般的褪去，彻底平静了下来。
甚至出声道：“缘法？你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
“我现在相信了。”黎栎紧了紧慕寒辰的胳膊，轻声道：“因为你，所以我相信这一切都存在。”
说罢，慕寒辰没有出声。黎栎稍稍起身，环上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孩，你一定要相信我。却也不能太过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