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房间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片刻后，那人似是疑惑：“睡不着？”
“嗯。”黎栎故意拉长了调调，话音里染上了几分委屈，“最近总是做噩梦。”
等了好一会，就听着沙发上悉悉率率的声音，那人抱着被子躺到了她身边。
淡声道：“睡吧。”
因为在黑暗里，黎栎无所顾忌的扬起一个微笑。
不再出声，躺下安心的睡觉了。
真的不是说谎，小孩在身边，确实安心很多。
＊
黎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慕寒辰已经起床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联系了一下肖远。
一出门，沈修睿和冯羽添已经在饭桌上坐好了。
黎栎坐在他们对面，诧异的问：“你们坐在这干嘛？”
沈修睿抿唇道：“寒辰说你今天走，大家一起再吃个饭。”
“黎栎，你……”冯羽添看了一眼厨房，压低声音问，“你真的要走啊？昨天不还好好的么？突然就走？”
看沈修睿看自己的目光又变的不善，黎栎无奈的出声：“我现在走，小孩的压力能小一点。况且……我也确实有事情。”
沈修睿撇嘴，低声说：“你的事情永远比寒辰重要。”
“闭嘴。”冯羽添怼了他一下，一脸无辜的看着早点出来的慕寒辰。
慕寒辰没搭理他们，给黎栎倒了一杯牛奶，“睡得好么？”
“挺好的。”黎栎刻意勾出一个满意的笑，“一觉睡到自然醒了。”
“那就好。”
沈修睿咬着面包片，随口问：“你什么时候走？”
黎栎敏锐的察觉到慕寒辰给她放面包片的动作僵了一下。
白了他一眼，还是开口：“一会吧。越快越好。”
“这么着急？”冯羽添接话。
黎栎正要回话就听到旁边那人冷声说：“吃饭都堵不住嘴是么？”
冯羽添：“……”
沈修睿：“……”
黎栎顺势咽回解释，乖乖的吃早饭。
肖远是很有效率的，等他们吃完早饭就来了。
只不过他来也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看着慕寒辰的冷脸，一阵莫名其妙。
肖远笑眯眯的看着黎栎：“黎大人，我这就接您回去。”
黎栎翘着二郎腿，上下打量着他：“你这速度可以啊。”
肖远嘿嘿一笑，贼自豪，“那得多亏了黎大人的举荐，总之，事关黎大人，我自然得尽心。”
沈修睿看不下去他的谄媚，吐槽：“马屁精。”
肖远当即反驳，“你这就不对了，咱们作为合作伙伴，你怎么能用这种词语评价我呢？”
慕寒辰听着他们打岔，眉头紧锁，淡声道：“还有什么事么？”
肖远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很是诧异的抬头问：“什么意思？”
黎栎起身，率先往外走，“他的意思是你没事就别废话，赶紧走。”
肖远：“……”过河拆桥，从前让他收拾鬼修的时候，都不是这个态度，现在不需要了……
不过他也不会和慕寒辰杠，大家不是一个级别的。这家伙后面可是黎大人。
沈修睿和冯羽添跟在后面，压低声音耳语道：“你说寒辰这是怎么了，从头到尾没有和黎栎告别什么的。”
冯羽添深以为然，“小爷还以为听错了，他竟然还催着他们走，这也太玄幻了。”
沈修睿和冯羽添面面相觑，两脸蒙圈。
黎栎懂慕寒辰的沉默不语，却无从安慰。这一趟确实是非走不可。
上车前，黎栎走到慕寒辰跟前，扬起一个温暖的微笑，“小孩，我真的走了。”
慕寒辰压下心底的痛苦，生生挤出一抹笑意，“嗯。我看着呢。”
黎栎看着他，往前迈了一步。在他惊诧的眼神中，拥住了他。
感觉到他身子僵硬了一瞬，一触即分。随后潇洒的转身，挥了挥手，就上了车。
车开的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了视线里。而慕寒辰望着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发誓不会让黎栎再离开的自己，主动放她离开了。
明明知道她走了，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明明……
却还是没办法自私把她留下来。
慕寒辰回了家里，平静的收拾东西，甚至没有让人看出一分难过。
沈修睿暗暗观察着他，心下更加担忧，“他现在正常么？”
“应该……算正常吧。”
突然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身边的冯羽添。
无语道：“你能不能出了声？人吓人，吓死人。”
冯羽添翻了个白眼，“是你偷窥别人心虚被吓到，怪小爷？”
“你说谁心虚？”
“你呗。”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冥界
冥界就似一个小型城池，建筑以灰黑为主。辉煌大气，四周环绕着阴鬼之气。
再回冥界，恍若隔世。
原本街道遍地都是鬼魂与渡魂者，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如今街道空空荡荡，偶然会有几个鬼魂经过，都面色惊慌，恐生出什么事端。
黎栎看着这不同以往的情况，沉声问：“这种情况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肖远似乎也很无奈，解释道，“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修混了进来，大肆搜捕鬼魂和渡魂者。现如今，鬼鬼自危。”
黎栎心下了然，没有多说。只是跟着肖远回冥殿。
此时的冥殿嘈杂异常。
一个五官排列极其儿戏的老头痛声道：“令主。如今，冥界怕是守不住了！”
海山厉声斥道：“荣利！你别在这里灭自己威风！”
“海山，你别以为自己供职时间久，就能一手遮天？”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人开口。
荣利冷笑：“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让大家生抗，是什么居心？”
“不战就降，你们是什么居心？”
“你个爆炸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眼看着他们又要吵起来，冥骁用力拍了一把桌子，厉声道：“怎么，不觉得丢人？现在还有脸在这里吵？”
一直没有开口的战力笑眯眯的，因为胖显得更加憨态可掬，“令主，老夫觉得，我们就撤吧，总不能死扛吧。冥界可不仅仅只是……”
话没说完，却很清楚。冥界又不是你自己的，总不能让冥界陪你一起完蛋吧。
赵刹抚着胡子，似是为难：“令主，我也觉得……”
“觉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