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栎感觉到他体内翻涌的魂力，抑制不住心底的讶异，惊呼：“你怎么会……”
远远听到几声猫咪的呜咽。
黎栎心知小灰被慕寒辰体内的力量给压制到，只能躲藏。
见她依旧不答，似乎还在走神，这更加惹怒了失控中的慕寒辰。
他攥紧黎栎的手腕，眸中血气翻涌，“你是不是又要走？”
黎栎怕此时运用魂力会伤到他，只能任由他攥着，怕刺激到他，言语温吞：“小孩，你怎么了？”
慕寒辰手掌越收越紧，沉声道，“我不会让你走的。”
黎栎吃痛皱起眉头，细想对策。
如今小家伙怕已经失了神志。抿了抿唇，似保证，又似妥协：“我不走了。我不是说了会保护你的么。”
终于听到了想要的回答，慕寒辰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真的不走了？
这般想着，桎梏着黎栎的手掌也放缓了力气。
黎栎见如此有效，舒了口气。侧身坐在他身旁，用空出来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拍他的背脊。
柔声安抚：“别怕，没事的。我不会走的。”
慕寒辰对她很是信任，紧绷的精神渐渐放松。
黎栎小心的用魂力探查他体内的异常，此时发现，他体内一丝力量波动都没有。
黎栎突然开始心神不宁，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虽然她早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但……原本以为不会伤害到小家伙，现在……
低头看向力量消失陷入睡眠的慕寒辰，黎栎微微叹了口气。
小灰感受到力量的消失，微微从一角探出个脑袋。
见安全了，一跃上沙发。见黎栎没空搭理它，这才往她身边挪了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
黎栎指尖划过慕寒辰的眉眼，鼻梁，嘴唇，捏捏了他的面颊，最后落到他的发顶。
一如三年前那般揉了揉，这孩子……着实固执了些。
原本压在她心上的只有灵石，如今看来她还得想办法彻底压制这股力量，连她都恐惧的力量。
＊
一夜无眠。
黎栎看着枕在她腿上的人，心生无力。
她想不到办法……
“嗯……”
那人轻哼了一声，黎栎瞬间压住百般情绪，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慕寒辰睁开眼睛，对上黎栎的脸，瞬间不顾身上的不适弹了起来。
看都不敢看黎栎：“我……怎么……睡在外面？”
小灰被他的动静吵醒，疑惑：喵？
黎栎拍了拍小灰的脑袋，打发它去吃饭。
这才看向慕寒辰，心知他不记得昨晚的种种，随口胡诌道：“你昨晚疼的厉害，可能记不清了。”
看他一副头疼难受的模样，黎栎抿了抿唇，弯腰给他倒水。
随即感觉一个凉凉的手扼住自己的手腕，抬眼去看，对上慕寒辰惊疑的目光。
“嗯？”
慕寒辰脸色难看，眸光凌厉：“这是怎么回事？”
顺着他目光看去，赫然是昨晚慕寒辰紧握那处。
当时觉得疼痛，事后也没有查看，一晚散开竟青紫了一圈。
黎栎不能说罪魁祸首是他，只能抽出手腕，用袖子遮住伤处佯装无事，“不小心碰到的。”
慕寒辰收回眼神，冷声重复一遍，“不小心。”
或许是错觉，黎栎总觉得他似乎生气了。
受伤的人还没生气呢，真是。
“我昨天……”黎栎本来想说联系了徐嘉，又觉得慕寒辰可能不太喜欢这样，就半道转了话头，“你真的没问题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慕寒辰此时情绪似乎恢复了正常，按着额角，温声道，“没事。昨天是个意外。”
黎栎快速倒了杯水，推到他跟前，状似无意的旁敲侧击：“这三年，你有没有……像昨晚那样……断片过？”
慕寒辰察觉出黎栎话语中的异常，抬眼看她，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你是在……关心我？”
“当然，当然。”
黎栎敷衍的勾了勾嘴角。
慕寒辰按了两下眉心，俯身拿起玻璃杯，放到唇边，似不经意般问：“你昨晚去哪了？”
黎栎神色一僵，这小家伙还记得这个问题啊。
思索片刻，决定实话实说，“我去找周喻直了。”
慕寒辰捏杯子的手指都有些发白，硬是神色不变，饮了口水。
凉水顺着嗓子进到肚中，让他打了个冷颤，亦越发清醒，淡声问：“他说什么了？”
黎栎深知这三年慕寒辰大有长进，却不知长进如此厉害，这死到临头还面不改色的模样，颇有几分她的风骨。
试探般瞟了他一眼，“他说，周家的灵石在你这里。”
慕寒辰放下杯子，勾起嘴角，“没错，确实在我这里。”
黎栎见他承认，也不意外。只是正了神色，“给我。”
慕寒辰嘴角笑意微淡：“这怕是不行。”
“你……留着并没有什么用处。”
“有的。”
小家伙油盐不进，黎栎也无法。只是不解，“当初慕家的灵石你都可以给我，为何？”
慕寒辰起身背对着她，轻声道：“你现在要，我仍然可以给你。周家的却不行。”
黎栎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只觉分外心烦。
情分和本分她分的清。只是这灵石不同。她低眉顺眼三年有余，求这灵石就是因为这灵石及其重要。
现下却……
黎栎越发觉得慕寒辰的性子难以捉摸了……
＊
别墅
黎馨声音寒冷刺骨，“还没有黎栎的下落？”
一逐，司华年在下面低着头，受着黎馨的怒火。
看他们这软弱无能的样子，黎馨怒火更盛，拿起杯子就砸了过去，“三年，若是她计划了什么，该当如何？”
这三年，黎馨一直盯着慕寒辰，以及冥界。
偏生黎栎两个地方都没有再沾，甚至用什么方法隐去了气息，让她心神不安。
一逐低着头，谄媚道：“主上，如今冥骁令主位置不稳，人界也乱糟糟的，形势一片大好。那黎栎怕是不知道躲那个犄角旮旯去了。”
黎馨挥了挥手，一逐就飞了出去。
寒声道，“别妄想。黎栎没有那么懦弱。”
一逐连忙磕头，“是是，主上是我妄断了。”
黎馨冷哼：“继续找，我就不信，她还能真的无影无踪。”
司华年微微颔首，领命离开。
一逐也连滚带爬的走了。
独留黎馨一个人，在诺大的别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