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疯了！”齐彦大惊失色，“你还真的想跟王家斗？没人会给你收尸的。”
齐彦只希望沈玄柔能在听到对方是王鹤以后，会自动打消报复的念头，这样的话，他出卖王鹤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了。
可沈玄柔却是个无所畏惧的样子。
“你不用管有没有人替我收尸，你只管告诉我，那天在场的，除了王鹤，还有谁？”
犯事的，可不止王鹤一个人，齐彦既然参与其中，对当时的情况，肯定了解得不少。
齐彦都低垂着头，还是不敢说话。
沈玄柔看不下去了，又接着说：“你都已经说出王鹤了，其他的几个你不说我就查不到吗？你一口气直接告诉我他们的身份得了呗，要不然我去拷打王鹤，一样可以得知当日的情况。”
齐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什么？
拷打王鹤？
怎么可能做得到！
那可是王家！
“齐彦，我得到的消息是，当日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声音在外面守门，所以我当然的认为那个守门的人就是你。”沈玄柔居高临下的目光让齐彦发怵。
他当然是守门的，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和那群人一起......
“可你这样遮遮掩掩，很难让人不怀疑，那个守门的人不是你，你也和王鹤一样，参与其中。”
“不是的！我没有！”齐彦焦急的否认，他才没有！
他握紧了拳头，按捺在心中的恐惧与挣扎终于爆发了。
“你知道又能怎么样！是，你有武功！一个王家的王鹤你以为你能斗得过，可李家呢，南云家呢！每一个你都能斗得过吗！光是他们随便一个旁支的力量，都能灭了你沈家满门！
“你以为这几个家族的公子哥欺负的人还少了吗？可是谁又有好下场了？就连官府都奈何不了的人，你沈玄柔又能如何？
“你能保证你一个人能承受的住这几个家族的反扑报复吗！你今日为难了王鹤，明日你老沈家的尸首就会在乱葬岗喂野狗！
“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沈玄柔！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你就该为你那个残废丈夫和捡来的野孩子考虑考虑！得罪了那几家，谁也救不了你们！”
齐彦喘着气，说完这一通，像是费了他蛮多的力气。
只希望，沈玄柔能够想通这些，她死了不要紧，沈家死完了都跟自己没关系，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拉下水。
“啧。”沈玄柔有些烦躁，“这么说来，当日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家世显赫的贵族子弟了？”
看着沈玄柔的表情没有方才那样嚣张了，齐彦松了口气，以为沈玄柔已经产生了放弃的想法，便说道：
“不错，除了王家的王鹤，还有南云家的南云莲，李家的李修德，他们可都是你惹不起的人。反正遭罪的又不是你，跟你也没关系，你何必强出头，你当没发生过不就行了？”
“就这三个人吗？”沈玄柔没理会齐彦最后那句话，接着问道。
“不是......”齐彦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说道：“还有一个人，不过，我不认识，也从没见过。”
那就是四个人了。
沈玄柔的眼眸幽深下来，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王鹤、南云莲、李修德。
很好，她记住了，世家贵族的公子哥也挺好的，至少身份明确，找人也方便了许多。
她嬉笑着对齐彦说：“你看，你早说了不就行了吗？我要知道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何苦让我再三逼问呢？”
齐彦上下打量着她，沈玄柔现在的表情，可不像是放弃了啊。
“你想如何？难道你还是想去找他们报仇？”
沈玄柔走到桌子边，拿起刚刚倒好了的半杯水，又折回来。
“这你就不用管了。虽然呢，你没有直接伤害人，但是你这做的错事也太离谱了，还是要受点惩罚的。”
说完，沈玄柔雷霆之速，捏着齐彦的下巴，将手中的那杯水悉数灌进了他的喉咙。
齐彦反应不及，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吞下去许多了。
“咳咳......咳咳，你给我喝的什么！”齐彦担心极了，这女人难道给自己喂了毒药？
反应过来之后，努力的抠嗓子眼，企图将刚刚吞下来的东西吐出来，可干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
沈玄柔笑眯眯的说：“别担心，要不了你的命的，”
要不了命？
这可不像什么好话啊。
“是不是甜甜的？我觉得这个味道还挺好的，专门挑了又挑才给你的，这玩意儿，可通肠了，我们一般都是做肠镜的时候喝的。记得多喝水哦，怕你虚脱。”
沈玄柔笑得不怀好意，齐彦却没怎么听懂。
“什么通肠？什么肠镜？什么虚脱？那到底是什么？你给我下毒了？”
“哎呀你现在明白不了没关系的，过一两个时辰你就知道了。说实话，你做这些事就遭这点罪，已经是很轻的惩罚了。”
沈玄柔站起来，又走到如心的身边，说道：“如心姑娘，你的病，你放心，我说了要给你治，就一定帮你治好，我也不会其他的人今日发生的事情，药，我过两天就给你送过来。”
说完转身就要走，可如心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如心姑娘不放心我？”沈玄柔问道。
如心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道：“刚刚......齐彦是不是说了你的丈夫，和儿子？
“你是......女的吗？”
沈玄柔尴尬的笑了笑，没想到还是暴露了，刚刚齐彦说这些的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还在女扮男装了。
既然如心知道了，也无所谓，坦白承认了就行，反正对如心来说，她是男是女，根本也无所谓。
“不错，如心姑娘，我的确和你一样是女儿身，我也说过了，此次来找你，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请求你帮个忙。
“可这醉香楼，女身还真的进不来，没办法，我只能出此下策。
“不过你知道了也是好事，我对你绝无恶意，你可以完全放心了。”
如心释然的一笑，难怪她总觉得这个人哪里不一样。
其他的男人进了这间房，看她的眼神都是欲望和占有，还有数不清的情欲，可这个人的眼神清澈又明亮，和那些下流的男人一点也不同。
原来她竟然和自己一样。
释然之后又有些担忧。
“你姓沈？沈姑娘，你真的打算去对付那几个家族的公子吗？齐彦虽然也可恶，但他的话没说错，招惹过他们的人，下场都很惨烈的。”
沈玄柔轻叹了一口气，回握着如心的手，正色道：
“若是因为他们势力庞大，便无人敢对他们的恶行施以惩罚，那所有的受害者就只能日日夜夜活在痛苦的阴影之下。
“凭什么他们作为施暴的一方，还能夜夜逍遥、日日快活？他们作为人渣，就应该享受到地狱十八般酷刑，沉溺于苦难沼泽，终日难以翻身。
“这才是他们应有的惩罚。
“若是他们势力强大，那就削弱他们的势力；若是他们羽翼坚固，那就斩掉他们的翅膀。
“要是王法不能做到，官府也不能做到......”
沈玄柔语气停顿，眼神坚毅。
“那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