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心低头看着他,脸上好几秒后才绽放出了慈爱又温柔的笑意,可是抱着她腿的晨晨却把一张小脸儿都皱成了包子,嗅了嗅嫌弃地松开了她的腿,往后一退,捏紧了小鼻子苦巴巴地说:“妈咪,你喝酒了!好臭!”
沈初心脸上的笑容尴尬的僵了一僵,才有些严厉地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过就是喝了点儿酒,怎么就臭了?”这些脱口而出的话一经出口的时候,她自己先晨晨又僵了一瞬,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换上了温柔可亲的笑容。
还往皱成了包子脸的晨晨走了过去,只是不等她伸手去抱他,晨晨已经转身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从门里探出了脑袋来,朝她做着鬼脸吐着舌头说:“妈咪好臭!妈咪把答应了宋洋爸爸的话都忘记了!哼!我再也不要理妈咪了!”
说完就把门从里面锁住了。
站在走廊里的沈初心的脸有那么一霎那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浓浓的怨恨泛着可怕的狰狞,只是,她自己很快就整理了好那样的表情。等她一步步往那间“她”和盛睿禾住着的卧室走过去的时候,心一点儿宁静下来,唇角有几分诡谲的弧度牵了起来。
盛睿禾是在沈初心前脚进门的时候回来的,谈亮在玄关处在等着他,等他进来脱下了黑色的西装时,他接了过去时,充满了惭愧地说:“先生,初心小姐有大半个小时被我跟丢过。”
盛睿禾往里面迈的脚步一停,回身蹙了下眉头问他:“大半个小时?”
谈亮脸上有羞愧之色流露出来,垂下了头声音很低的说:“是的。”
沈初心从来都知道她自己的身边从绑架事件之后就有人跟着,就算不是谈亮也是别人,可是她知道这些事却并没有试图躲开过。
盛睿禾面色沉寂地看着谈亮淡淡地说:“这件事我知道了。”
已经迈步上了楼梯,又由不住的回头过来看着还站那儿一动不动的谈亮,“早点去休息,明天还有事要你去做。”
谈亮应了他一声是,但还是目送着他的身影上楼之后这才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回去。
那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里,如果有有心人对沈初心不利又发生上回那样的绑架事件的人,他真的是太对不起先生对他的救命之恩了……谈亮自责的一整晚都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沈初心从楼梯处下来的那一幕总会在他的脑海里来回的浮现,不等幻影消失。
就又是她那样的笑容,里面多了些其他他说不清的复杂在里面。
楼上的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连谈亮都能发觉沈初心的异常,盛睿禾从她出生到她长大,对于她的多少习惯和再细微的神情都了如指掌。
他才进门,就听见了浴室里的水声响着,房间里没有开灯,点了熏香的蜡烛。
那香味有些浓郁,不似她平时喜欢的味道,盛睿禾一进门就蹙起了眉头来,眸光把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打量了一圈下来,之后才手一动打开了浴室的门。
雾气氤氲里,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她正在洗头发,动作间听见了他进来的声音整个光滑的脊背僵了僵。
而后缓缓地回过头来,他停下了脚步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对于下午的谈话,他的沉默她是不是还在生气。
沈初心脸上闪过一抹绯红,咬着唇嗔怪地看着他将身子侧了过去,说:“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快点出去!”双手护着某些部位,真的是护了上面护不住下面,春光无限好。
他听见自己喉头吐了口口水的声音,声线不知觉间已经哑了下来,没有转身出去反而是正坦荡不过的将她身子每一处都打量了个仔细。
眸光柔和中,一颗心在触及大腿某处光滑的肌肤时沉到了不知名的深渊里去了。
大脑有瞬间的短路空白,嗡嗡嗡地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了几秒的时间,他却觉得度秒如年不过如此。
短暂的怔然之际,面前的沈初心也惊慌失措了几秒,不过短短的时间里……难道被他觉察到了异常?
手指重重的掐进了肌肤里,旋即她就极力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怎么可能?不要自己吓自己。
“盛睿禾?你怎么了?”
盛睿禾也强迫自己在那么一瞬间里恢复了平静,不得到最后的确认之前,他还抱着某些希望。
清冷的俊颜上缓缓地扬起了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来,眼眸里泛着某些欲望和冲动他往她的身边每接近一步,她的眼里就闪烁着耐人寻味的雀跃和激动。
心又一次沉下去。
但他还是在她缓缓地仰起了优美的脖颈时闭着眼眸往她的脸上印下了一吻,那样轻柔的吻似乎让她怔住了,可他已经蓦地转身笑声低沉中透着几分戏谑地说:“我先出去,你慢慢洗。”
兴许是他们之间经常玩的情趣?
她的眼底有着几分的不甘,却立即就冷静了下来,怕什么?这么逼真到连“她”都吃惊得自己,怎么可能会被一个男人几分钟里就分辨出来?
盛睿禾随时关门的时候看着那在雾气里冲他嫣然而笑的人,娇媚的脸上还泛着害羞的绯红,可他在回以她邪邪地一笑时,唇角陡然紧绷了起来。
腰上的伤疤和背上的那些狰狞相似度很高,但是唯一没有的就是她回来a城在某个夜店里自残的那一刀的疤,那条大腿处狰狞的疤。
那是他亲眼看着她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扎下去的,是他亲手给她包扎好的,也是他专门打发了姚珞去送了药但因为她那时的任性而留下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疤的。
可现在,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那疤不翼而飞。
说出去都要让靳嘉驹笑他一辈子了吧?自嘲和深沉在他的眼底闪闪烁烁,盛睿禾坐在了床边觉得全身的力气和温度都流失殆尽。
盛睿禾,又一次的,因为你自己而让她身处不知名的险境。
手机就被他刚才掏出来放在了桌上,可是他现在却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谁,打给谁,有那么一刻,他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谈亮。
浴室里的“沈初心”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只简单拿白色的浴巾裹着,那完美的曲线玲珑有致,一步步往卧室里的大床走了过去,手指紧紧的蜷缩起来,眼里有着几分疯狂的得意好不容易才被她自己抑制下去。
“睿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媚,湿漉漉的长发从脖颈间滑下来,有水滴顺着她如玉般的肌肤滑了下去……
盛睿禾的脸上扬着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的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眼眸深处有着滔天般的愤怒和阴戾……可是,这时候情况未明,他不能出手。
她的手臂往他的脖子上缠了过来,那脸上的表情显得有几分的不自然,盛睿禾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就确定了某件不可思议的事——整容。
这个世界上对沈初心最了解的人偏偏是他。
他却没有立即推开坐在他腿上让他心底生出无限厌憎恶心的女人,手臂艰难万分的“习惯性”地顺势搂住了她的腰,女人那神情比普通人要僵硬的脸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绯红色来——她轻轻的在他唇覆过去的时候压抑着几分兴奋阖上了眼眸。
只是,他的唇却在她万般期待的时候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坐在他腿上的“沈初心”浑身僵了一僵,睁开眼眸的时候眼里有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恼怒还有连她自己也压抑不住的渴望。
盛睿禾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解剖开来看个彻底般。
他的目光温柔里又含着几分让她心惊不已的锋利,让她的心有一种被人洞察后的慌乱,可是也不过是眨眼的瞬间她就很好的像自己练习过那么久一样,又掩饰了下去,轻轻地开口问他:“怎么了?”
盛睿禾脑海里已经确定了一件事,克制着掐死面前的这个冒牌货的冲动,他手臂微微一动,将她压倒在床上,连她满头的湿发如果不擦干会感冒都不顾——只是随手拿遥控器关掉卧室里的灯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做不到!
吻不下去,手指明明只要微微一动就可以先如她所愿稳住她不让她起一丝的怀疑,然后明天天一亮他就可以去找真正的她。
身下柔软的床垫里的女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手臂紧紧的勾着他的脖颈,腿都缠在了他坚实的腰上……可在最关键的时刻,他还是一把拉过了床里的被子,给她盖上,然后笑了声说:“今晚怎么这么热情,真是让我不敢相信,你是你。”
他的话音未落下时,床里的女人全身就僵了起来,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是对她起了疑心还是……沈初心原来在他的面前并不是主动的女人吗?
哈!这怎么可能!
“她”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这根本不可能,一个拿脸和身体才迷惑了她爱的人的女人,她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并不主动的女人?她怎么可以是这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