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后面那句就没有问出来。
舅妈却是个聪明人,想了一下就知道她打电话最关心的事,“那个雷四爷没有和我们在一起,只留下了保镖保护姐姐。”
沈初心问了几句郑家老爷子的身体,说了些她知道的忌口的食物之后才挂了电话。
盛睿禾的轮椅已经滑到了她的身后,苏老太太寄了的那艘舰艇很大,晨晨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照着图纸组装,刚才她下来的时候明明盛睿禾也陪着晨晨在组装。
沈初心想了想时间还是往那边打了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小苏,睡意惺忪的:“沈姐姐?”
“小苏,你和老太太最近好吗?”边说边听见了那边打着哈欠的声音。
晨晨失踪的事当时她谁也没有对说过,所以那段时间和小苏联系着,每次在她问起晨晨的时候沈初心都应付了过去,小苏每回都说:“怎么就是不能听听小晨晨的声音啊,他睡觉那么准时吗?”
“姑奶奶最近很好,我吗……”小苏的声音里就含了几分羞怯的笑意,“沈姐姐,我也还好。”
沈初心猜着她最近大概是遇到了好男生,又问了她的学业如何,老太太每天几点起床几点睡觉,每天吃的东西小苏做得还合她胃口吗之类的,小苏已经从睡意惺忪间醒了过来,问她:“沈姐姐,国内现在是白天吧?”
沈初心就知道她是要听听晨晨的声音,打着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往楼梯上走上去,把那边沙发前喝茶看财经报的男人仍下话也没说。
“早上的时候收到了你们寄过来的舰艇,正在房间里自己组装,我让他接电话。”
一进门晨晨见她手里举着手机,边说边扬着笑,就兴高采烈地问:“妈咪,是苏姐姐吗?”
其实就是那次去看她们的时候小苏带着晨晨在阳台上玩,晨晨无意间说了句同学谁谁谁有舰艇,还是亲戚从美国带回来的,小苏就记在了心上,等到有了机会就去拿攒下来的奖学金给他买了这么贵的舰艇寄回来。
沈初心看着他们一大一小通过电话聊天,晨晨还背转过了身子压低了声音和小苏不知道在说什么就笑着从房间里出去了。
辛然后来打电话来的时候沈初心正要去盛家的长辈家里。
每次不管去谁家都会遇到盛铭安,他们父子间因为沈初心闹到如今的地步,很多长辈一旦抽开机会就要委婉的劝上沈初心几句,什么毕竟是父子,盛家现在早晚有一天是要让盛睿禾掌管的。父子闹成这样的僵局,国内国外的合作方一打听损失还不是公司的利益。
盛睿禾是真的没有想过女人们在一起的时候找到机会就给沈初心说这些,当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晨晨从小孩们当中往他走过去,牵住他的手进了洗手间,想了想还是把外面那些阿姨们说的话告诉给了他。
那之后,盛睿禾就不再带着沈初心去参加盛家内部的宴会。
其他的,更不会了。
外界对沈初心什么传言,各家的报纸压下来也堵不住众人的嘴和网络传播的速度。八壹中文網
长假一完,公司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国外的公司高管都打来了紧张电话,一个个问盛睿禾怎么办,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这七天的长假里自己和下面的人努力也无法挽回局面的结果。
整个董事会里的元老都忍不住打电话给盛睿禾,问他:“睿禾,前晚在宴会上怎么没有听你提起国外公司的事?还有,和我们关系最好的那家瑞士银行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资金不灵到要破产的地步?”
盛睿禾不过是微微地一笑,“所谓谣言止于智者,这种话也就外面不懂事的人传一传罢了,难道你们都信不过我吗?”
这话还真的不好回答了。
几天的时间里盛睿禾带着沈初心母子出入各种宴会,家宴和公司内部董事会的圈子开始走动,如果说这些是谣言未免传得太神乎奇神了,如果是真的,盛睿禾却也太过淡定了。
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的话,那边就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挂了电话。
那样的电话盛睿禾上班后的第一天,接到数十个。
高管们在各自的办公室里也接不完这样的电话,不是国外的朋友打回来询问求证的,就是那些被派到了国外公司里的要好一些的人通过自己的交情来试探这些消息的可信度。
这时候的众人才不得不承认,盛氏是被人盯上了,背地里下了黑手。
盛铭安和一个欧洲某富国女男爵频繁的来往起来,根本不加掩饰地在告诉所有人:就是他对盛睿禾出手的。
公司里议论纷纷之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起来,难道盛睿禾奋斗了七年挤身全球富豪榜要被自己的老子给忍无可忍的来一场血的教育方式?
沈初心天天见谈亮,靳嘉驹也是个装不住话的人,几次试探下来就知道了盛铭安那天去半山别墅里找她所说的话,半点没有掺假。
商界风云榜上的老狐狸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下好了套等着盛睿禾往里面跳,同时也让沈初心再次不得不面临艰难的选择。
是要如他所愿地把阮盈君从那个男人的身边带出来一天,还是看着盛睿禾每天面色渐沉的一直到破产——沈初心在办公室里双手撑着额头,太阳穴一跳一跳说明着她此时的压力多大。
辛然打了电话给她,话音里听得出她浅浅的笑意来:“我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有这样的能力,能把周先生整成这样。也算非同寻常了。”
沈初心知道周先生那边因为要吞并盛铭安的盛世,此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报复,不由问道:“辛然,你,不担心吗?”
辛然就笑起来,哈哈的大笑声后,说:“周晋珩和辛然就那么好欺负吗?”
问得沈初心半天接不上话去。
辛然说:“初心,你不相信疯子吗?”
不相信盛睿禾吗?这句话她每天都在自问,每时每刻。
沈初心的以奇异般的平静下来,那烦躁了几天的大脑里同时冷静下来,“我信他。”
辛然又问:“如果他这局输得负债累累,你会离开他?”不等沈初心回答,她就自己接道,“我觉得肯定不会,所以,初心别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沈初心知道辛然打这个电话是想安慰她。
结束通话后她就坐不住,学校里的事有靳嘉驹一手操办着,又有他的妈妈桑俞晴的董事身份摆在那儿,学校根本没有受到一丝半点儿的阻力。赶在了开学前终于运行起来,虽然还没有完全走上正轨,但已经是最让所有人难以预料的结果,好的结果。
学校里没有她可做的事,各人都是分工明确,沈初心下楼的时候司机正在擦车玻璃,看了一眼,听手里拿着手机包也没有带,就决定去一趟疗养院那边。
沈初心过去的时候李奶奶就拉了她担忧的问:“初心,很多人都在说盛先生不会娶你,这事……”
谣言的传播速度简直能和光束相比了。
沈初心笑着对她说:“奶奶,你觉得盛睿禾会像别人说得那样吗?”心里其实不是不难受的,他公司遇到了这么大的事,可他在她的面前从来连一个字也没有提及过。
李奶奶想一想,皱紧的眉头就舒展开来,笑了,“初心,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是相信小盛的,他那样的男人不是个两面三刀的男人!他是个可靠的男人,你也要好好支持他相信他,越在外面人不相信他的时候,你越要坚持他,明白吗?”
沈初心笑着点头,“奶奶,我明白。”心里却又一次想到了那个三宅一生的香水和唇彩印,还有他的从来不解释。
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自己看到那些呢?
盛睿禾每天出门前都要吩咐管家:“不相干的人不要让进来了。”
指的是谁,整个半山别墅里的佣人谁听不出来?
李奶奶去和院里的其他老人解释,盛睿禾一定会娶沈初心,外面那些人说的话都是居心叵测的话,并不可信。
沈初心心中轻轻地叹息一声,往洗衣房里过去。小马在洗衣房里洗那些换下来的最脏的衣服,春天到了,天气回暖水却还是冰凉得厉害,她双手上带着手套,边洗边抬手擦一下额头上流下来的汗。
沈初心进去的时候她正要起身去倒盆里的水,她快走了几步过去帮忙两人一起把还带着呛鼻的味道的脏水都倒进了池子里,下水道响过后,脏水就被卷往地下道去了。
小马抬起头来看了沈初心一眼,皱眉说:“你不是在学校吗?校长都像你这么清闲吗?”
沈初心被她带着凶巴巴的语气逗得轻笑起来,有些惭愧地说:“没有吧,要是所有学校的校长都像我这个样子,学校都要倒了吧。”话不停,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接过一只大盆,边套了手套边接水,两个人一起干活的总是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