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顺利,有他找的人来安排这些事,还有什么不顺利的。
“忙完的话就早些回家,我们可能要晚些回去。”
“好,路上小心些。”
两人结束了通话的时候,正好跟在阮盈君身后的保镖上来,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初心说:“进来。”
黑衣墨镜的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先是朝她极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而后才面无表情地问道:“初心小姐,太太让我来问问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陪孩子们吗?”
语速连一丝的起伏都没有,就像是复读机在读着书页上的文字。
沈初心微不可觉地蹙了下眉,“不可以。”她的过分干脆和冷淡大概上那个保镖觉得挺诡异,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就垂下了头。
“好的。”而后什么也没有多问就往外面走了出去。
沈初心抬手揉在了眉心处,阮盈君的智商没问题,可是她的情商好像降到了不知道哪里去。
那么多的对她充满了怨念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丝也感觉不出来,或者是丝毫感觉不到别人对她的恶意。
晚上回去的时候阮盈君因为不能留在学校里陪孩子们,心情很差,任沈初心怎么问她今天和孩子们聊了些什么开心的事,她都别着脸不看她一下。
一路回到了半山别墅的时候,中途又遇到了有车跟上她们。
但后来不知道是谁的车别了下另外的车,然后出了起不大不小的连环车祸……这才让他们的车脱离了被跟踪,回了家。
谈亮等着阮盈君闹脾气不和沈初心说话,看着她生气地先一步进了门,这才跟在了沈初心的身后,声音低却清晰地说:“刚才是盛太太弟弟的车,开车的人是盛太太。”
姚靖雅?
她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但转念间,沈初心就抿紧了唇,在进门时对谈亮说:“你陪我去一趟花房,里面有株黑玫瑰好像要死了。”
谈亮推了下眼镜,跟在了她的身后,“好的,初心小姐。”
在佣人打开门的时候,他们却脚尖一转往外面的玻璃花房里走了过去。
佣人将门关上,连头也不抬也不追问什么就去忙自己的事。
沈初心进了玻璃花房将外面的披肩脱下来放在了藤椅上,往角落里的一株黑玫瑰走过去,顺手将花洒里的水都往那株花下浇了下去,头也不抬地问:“姚靖雅害死干妈的证据是不是在他手里?”
谈亮似乎怔了下,但又很快就恢复如常。
没有回答。
沈初心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继续不停手里的花洒浇着花,又问:“姚珞当年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我记得是他资助的,这些年里他做过什么其他的事吗?”自然是问姚珞有没有做过任何的损害盛睿禾利益的事。
谈亮抬起手扶了下镜框,“初心小姐,有些事我来得晚并不清楚。”
但也没有立即就否认沈初心这个结论。
姚珞当年是盛睿禾从孤儿院从小学到实中到高中又到大学毕业一直资助过最出息的人,有空的时候沈初心也想过一些事,比如七年前的那个时候,接她去酒店电话的人是姚珞。
又比如,盛铭安两次威胁她,她连周叔都说通他保证了不会透露就真的不会。
那么,是谁看出了她要离开的事?
盛睿禾是了解她,可是那时候他还会有那么准确的判断吗?
而盛睿禾是个极记仇的人,他这一辈子经历了数次的至亲的背叛,他最恨的最不能释怀的就是别人对他的背叛。
而他对姚珞,却并没有追究是怎么回事?
沈初心听见谈亮后面的话时,隔了很久轻轻地笑了笑,那株黑玫瑰下因为浇了太多的水不出几个小时就会彻底死掉。
她从花前站了起来,转身的时候脸上笑意还有几分的清淡,但她的目光凝在谈亮的镜片后直射着他眼底最深处般犀利地说出一句话来:“姚珞根本没有背叛他。”
在谈亮的镜片白光一晃而过的时候,她笑着将花洒放在花架上,抬起了头目光直直的落在了谈亮的镜片下有些闪着光的眼睛上:“姚靖雅今天会出现,是想做什么?阻止盛铭安见到我妈妈?还是想向盛睿禾证明些什么?”
谈亮目光微垂,脚步稍微微后退了一步,双手叠在一处,说:“盛太太在想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确实真的不知道,但可以猜测到吧!
沈初心笑了起来,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到半山别墅来?”
谈亮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问题来,楞了下,才回答说:“七年多前的一个雨夜,我和弟弟走投无路,是先生救了我们。”
并没有想把当时的详细情况说一遍的打算,回答完就静静地伫立在那儿。
如果不是盯着他的话,沈初心真的就会有很强烈的错觉,自己是一个人站在花房里的。
“所以你们都不会背叛,姚靖雅会来……”她顿住了话,盯着谈亮垂着的脸上那黑色的大镜框,“是因为她不想去坐牢。”而后往后面走出去的时候拎过了自己放下的披肩披好走出去。
谈亮留在原地脸上微微扬起了淡淡地笑容来。
沈初心自己想通的这些事,是她不想让盛睿禾知道的,因为盛睿禾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让好烦恼的事。
她就会当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七年前姚珞那一次不过是心志不坚定被人利用,而他这七年里对盛睿禾忠心耿耿没有过一次的背叛。
就算那一次沈初心的手机落在了办公室里,最后被姚珞交给了盛铭安,但那不过是个顺水推舟的事。
因为就算盛睿禾直接拿到那个录音,在沈初心一力的否认下,他也不会相信。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造假做一个录音出来再简单不过。
就连dna都可以造假,何况是录音这种小事?
谈亮在花房里站了一会儿才回去。
那时候沈初心正对厨房里的佣人吩咐晚上做的晚餐,阮盈君的身体其他还好,容易失眠多梦,这个沈初心自然会放在心上。几天时间里就把帮助睡眠的食材都研究了几遍下来,每一次都是她自己试验过后觉得不会对身体造成坏处,又经中医冯大人点头才端给阮盈君吃。
打了电话之后才确定盛睿禾和晨晨还在回来的路上,对于晨晨早睡的习惯,沈初心只能提醒他:“你多陪着他玩,千万别让他在路上睡着,不然一会儿回来自己不想洗澡。”
如果不洗澡就睡觉的话,晨晨会闹脾气。
尤其是从海岛回来之后,这毛病渐涨。
盛睿禾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的笑意,“他总要长大的,这些我看着办。”
沈初心看着那被挂掉的手机,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微微地叹了声。
她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做好一个学校的校长吗?
她没有那样的信心。
阮盈君还在和她生气,坐在沈初心对面吃晚餐的时候连头也不抬,闷闷不乐的吃着吃着粥就扭头问身后的佣人,“四爷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他不给我打电话?”
那个佣人是雷四爷从海岛带到国内来的,是照顾了阮盈君几年的人,对她的很多注意事项和她的突发病情都有简单的处理方式。
“太太,四爷刚才打了电话的。他说晚上就会回来,但很晚,让您自己先睡。”
沈初心一口软糯滑口的八宝粥涩着哽在了喉咙里,转身狂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阮盈君虽然不大认她,但血脉相连,母女连心的本能并不受她自己的控制,眼见沈初心咳得那么痛苦,忙对自己的佣人说:“去倒杯水给她。”目光迷惑如个迷路了的小孩子般落在了沈初心投过来视线的脸上。
对于今晚不能留下来陪那些孩子们,她真的很生气,她已经这么久不能留下来陪他们的,为什么今晚也不行呢?
以前的时候,只要她想做的事,四爷从来不会反对她。
但沈初心和雷四爷是不同的,她要顾忌的是那些孩子们的亲身父母,和他们怎么快点融回到自己的家庭里去。
佣人倒了水过来,沈初心小口小口地喝了半杯才放下了杯子在餐桌上,拿起温度正好的餐巾拭了拭唇角,站了起来看着阮盈君说:“妈妈,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往楼梯上上去的时候,听见了阮盈君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在问佣人:“我和她生气让她难过了吗?”
偶尔的时候,她会单纯得像孩子。
沈初心的脚步在楼梯的转角处时滞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四楼的书房上去,打了电话,那边辛然的情绪也不太好。
最近听说她会经常手术,只是遇到的事也不少,什么难缠的中年大叔,丢了婚戒也没有对周先生说,只讲给了她一个人听,辛然又问起她对那个男人的看法和相处来。
沈初心就冷笑着说:“相处?坐到一张餐桌也谁也不会对谁讲话,算不算相处模式?对面遇到的时候也会转身绕道,算不算相处之道?”
换来辛然的哈哈大笑。
想了想把今天童伊淼在开会时说的话告诉了电话里的辛然,“辛然,你觉得我可以胜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