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被他这一问,倒还真问住了。客栈?只是醉个酒罢了,没可能一天没来还留在那儿养病吧?沈国公府?也不太可能,他昨日就说不想回去,既病了,岳先生哪里会将他送回那个虎狼窝?别院?好像也是说不定的。这些听起来都不太像,却又都拿不准。沐阮宁默了默,抬眸,目光定定:“先生一定知晓吧?”
荀兆南眼神微闪,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宁丫头,这么调皮?你想考我?”
“在哪儿?”
沐阮宁不想跟他多废话。“不知。”
荀兆南比她更直接,撂下两个字,便径直往外头走。“……”沐阮宁很无语,不说就不说,打什么哑谜。正想开口继续求问。却听见荀兆南头也不回的话:“二郎兴许是躲到什么地方养病去了,你不找他,过两日兴许就来太学了。”
“莫慌,莫慌。”
…………而此刻的沈宴舟,脑袋还疼,爆炸疼。昨日倒是真没醉。只是睡得有些沉了。醒来便觉头疼,不太严重。岳无恙素来不将他当个公子哥儿照顾,用得比牛马还糙。一起身,便给放出去做任务。等满身是血地走回来,眼睛里的血色几乎要将人给吞没。他踉踉跄跄走到别院门口,周遭护卫都发现了不对。当下没有一人敢上前。立时有人飞身进去报信。沈宴舟单手捂着脑袋,控制得很艰难。就在他抬起脸时。只看见模模糊糊的别院门脸,像是水草一般不安分地扭曲着,画面愈发炽色。紧接着。那炽色里从天而降掠过了一点白。风池穴,风府穴等几处要紧大穴,几乎在一眨眼之间便接连扎入了七八根银针。水草消失了。扭曲也消失了。炽色化作了安谧。唯独那抹白,是白雉笔挺的身影。沈宴舟倒在了地上。眼珠瞥向了那双幽蓝色的眸子。他瞧得分明。却也意外得紧。白雉即便在暗渊内部也是个极端难搞的变态。此时此刻,一个疯子,竟然露出了凝重又认真的表情。沈宴舟知道自己大约是出了什么状况了。白雉没有只言片语,一只手朝着沈宴舟的视野逼近……“砰——”白雉直接将人打晕,拎着衣裳往肩上一扛就往里头进。所有人见着沈宴舟那头黑发一抖一抖笔直地往地上垂,都主动避开二十丈。不、越远越好。主子的蛊毒犯了,那是活人皆要退避的时候。真真就是阎罗本罗。岳先生早早便跟他们交代过。失控的情况下,不杀个尽兴,状态是不会消失的!!数年前,这力量将将控制之际,还好说。如今三四年过去,主子力量强大的同时,蛊毒的恶念也更甚。早就不知需要杀多少条命才能填了。白雉推开门,将肩上的少年郎扔在了床上。手一挥,便从四角弹出来锁链,将他四肢绑了。他脸色难看,从后腰抽出匕首来,一手撸开了袖子。“白雉!二公子回来了?”
听见岳无恙的声音白雉就来气。“老子心情不好,死老头,你给我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