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暄恍惚听到有人叫她,接着喉间一片清凉,唇边又是苦涩的味道。
她不想喝。
看她皱眉,南宫锐轻声哄着:
“丫头,暄儿,喝药明天就好了,我会尽快把曦儿救回来,你也希望看到他对不对?把药喝了睡一觉就好了。”
脑袋里糊涂一片。
她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只听到有个人说她好了南宫曦就回来了……
于是她张开嘴巴真的就开始喝药。
黑色的汤药苦涩难当,她紧紧皱眉,再也忍受不了这个味道,最终又把头转到旁边。
南宫锐叹息,跟清酒说去拿甜果子来!
清酒赶紧把蜜糖送到她唇边说:
“姑娘,这有糖,甜的,你吃着糖喝药。”
南宫锐也趁机哄:
“暄儿,不喝药就好不了,你想一辈子瘫在这里?”
不想。
她得找南宫曦!
嘴里的苦涩淡了一些,她又开始喝让人苦恼的中药。
一碗药喝下去,南宫锐跟清酒两个人都急得满身大汗。
最后南宫锐把人放下,叹着气说:
“这丫头喝药太难,本王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没哄过——这丫头架子太大。”
清酒在旁边偷笑:
“之前属下看过公子哄姑娘吃药,也很难,姑娘最不喜欢喝这些……”
说到这里,他又面色苦涩地摇头:
“可是属下却经常熬这些给姑娘送来,似乎姑娘总是受伤。”
南宫锐也摇头,帮小丫头把薄被盖好轻声说:
“这丫头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些,实属命苦,最让人感慨的是到现在家破人亡,一个亲人没有,好在跟本王闹了一通,不然还不知道这丫头的苦。”
说完,他叮嘱:
“去本王那边叫个丫头过来,女孩子家家连个侍女都没有怎么行。”
清酒答应得爽快,转身便出去了。
南宫锐坐在凳子上看着小丫头,轻声安慰:
“日后本王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断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他的儿子此刻正在想办法跟云紫兰接头。
可是发现这个北涂国君把云紫兰看护得太紧,这不只是金屋藏娇,而是藏到口袋里了吧!
本想等到两天后大婚的时候再见面,可他发现有些等不及。
他担心暄儿,见不到她总感觉精神恍惚,六神无主。
尉迟菲儿刚刚被他赶出去了,好在他现在可以仗着中毒,把脾气发得冲一些。
看着尉迟菲儿每天跟他谄媚的笑,他心里就觉得更加愧对暄儿。
原来慕容暄之前说过的暗示他的话都是真的,他当时只以为那是女儿家心里小气而已。
这两天,他更加意识到暄儿才是最能隐忍的那一个。
她最早看出尉迟菲儿的诡计,却不着急捅破,就是怕他不信,怕他乱了阵脚。
虽然此刻他被困,可却能冷眼旁观得到更多北涂这边的消息。
他能用眼用心查看他们这边的漏洞。
要是,暄儿也在就好了。
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他知道门外全是云菲公主布置的人。
这也是云菲公主多虑了,此刻的他不会跟任何人硬拼。
为了暄儿,他必须要保存实力。
现在他只希望暄儿能保护自己——
暄儿能吧!
御龙令在她手里。
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有暄儿之前说过的那种手机,据说可以远隔千里听到说话,看到真人。
他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神通……
门口有丫头求见:
“启禀公子,公主让奴婢送来解暑汤——”
南宫曦皱眉,冷冷地回绝:
“不必。”
外面丫头还没来得及有声音,耳边传来尉迟菲儿的笑声:
“曦哥哥这可是菲儿亲手做的酸梅汤,如今天气暑气正盛,喝了对身体有好处的。”
她笑吟吟地端着碗进门,径直把碗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曦哥哥,你尝尝嘛!”
“你堂堂公主做这些事情,不怕失了身份?”
尉迟菲儿摇着头坐在他身边:
“曦哥哥别这么说呀,菲儿之前总煮这汤,你忘了之前还说好喝,让我多放酸梅少放蜜糖呢。”
南宫曦看她一眼,淡淡地说:
“没想到之前竟说过那样的话,着实忘记了,如今只喜欢甜一些的食物,再不喜欢酸的味道。”
尉迟菲儿笑着端起酸梅汤,亲手用汤匙装了一勺:
“逗你的,这便是多放蜜糖,看来你果然忘了很多事,不过也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我陪着你去很多地方,做很多事,成亲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
南宫曦挑眉问:
“陛下大婚已定,你当真要跟陛下同一天?”
“是啊,同一天举国同庆多好,他娶了心爱之人,我嫁了心爱之人,现在想来,两天后便是我北涂最喜庆的日子。”
说完,她又眼前一亮,双手轻轻一拍,对着外面说:
“喜服送进来吧。”
她又转头跟南宫曦说:
“曦哥哥,我帮你做了几件喜庆的衣服,白衣虽然好看,可我们大婚这些天就换一下,还有这喜服今天试试,不合适我便让人去改。”
南宫曦看着侍女端着喜服进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温度:
“别的时候再试吧,今日天气燥热,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