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转身坐下,伸手示意大家都坐,才又接着开口:
“今日招皇姐前来是有要事商量,没想到皇姐把天野王朝的齐王带来,让朕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
尉迟菲儿悠然的喝着茶,不屑地开口:
“身为国君,这么一点魄力都没有嘛,曦哥哥不是外人,他是我的驸马,是我们北涂王朝唯一的驸马,当然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南宫曦只是喝着茶,佛置身事外,听不到他们说话一样。
庞唯初不屑地抽了抽唇角,接着开口:
“也对,就算他是天野王朝的齐王又怎样,终究是在咱们北涂的地界,说起来有兴风作浪的本事,也不一定有那个机会,你说呢皇姐?”
尉迟菲儿一句不让地怼:
“陛下这话说得隐晦,恕本宫听不出深意,外面有人传言陛下也带了一位天野王朝的女孩子来北涂,不知什么时候领出来让我们见见?”
南宫曦心下一动,端着茶的手指不经意缩了一下,继续喝茶。
他听到庞唯初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皇姐,你别忘了朕才是北涂王朝的陛下,敢如此质问朕的事,你想大逆不道篡位不成?”
尉迟菲儿不屑地摇头,倒是笑了起来:
“陛下息怒啊,本宫只是告诉你,陛下能查到的事我也能查到;陛下能做到的事我当然也能做到,你跟云紫兰的事我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我跟南宫曦的事你敢阻拦,别怪我不客气!”
不错,她有些不淡定了。
若是今天陛下没有挑起这个话题,她绝对不会去逆龙鳞,可是如今他身边有云紫兰,云紫兰一直都是想着慕容暄的,所以她不得不防。
南宫曦看她着急,也跟着抬头,淡淡地开口:
“菲儿说话有些冲动,请陛下海涵,不过陛下若是觉得本王在此有些不方便,那本王可以先行规避。”
庞唯初看着他情绪没有一丝变化,一时之间有些呆愣,接着皱眉确认:
“你当真不记得朕,那晚在河洛村……”
“陛下!”
尉迟菲儿急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冷声打断:
“请陛下自重,曦哥哥已经忘了前面的事,我现在不想让他过于费心劳神,如果陛下没有其他事,臣姐就告辞了。”
说完,她拉起南宫曦就走。
庞唯初的声音响起:
“皇姐请留步,朕只是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即便天野王朝的齐王真的失忆了,那朕也要调查清楚,不然你以为天野王朝的国君会善罢甘休?”
一句话说中其中厉害,尉迟菲儿无力地叹气,柔声叮嘱:
“曦哥哥,你先到殿外等我好不好?”
南宫曦淡淡的点点头,转身跟庞唯初一拱手,之后转身大步出去了。
他走到殿外,背着手看天上的月,此刻月越来越圆了,之前承诺给小丫头的话犹在耳边。
他那时候绝对想不到自己此刻会被困在北涂王宫里,若是想到,他肯定不顾一切当时就拉着小丫头到父王面前,让她当自己的王妃!
这是他心里最放心不下的事,他一定要给小丫头一个名分!
明月之下,心思最易悸动,他又记起小丫头的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是的,天涯共此时。
他觉得掌心里空落落的,指尖还残存着那只小手的温度。
他轻叹气,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的执事太监,马上收了心思。
不该叹气,不该露出任何情绪。
他该一门心思好好养伤,该等待时机去找小丫头。
她身边应该有人保护,有清酒,有暗卫。
他现在特别庆幸把御龙令早早交到了小丫头手里,她肯定会明白他的苦心。
十来年的心血,她肯定都能懂,也定会替他用心周旋。
也正是把一切都交给了她,所以他才能安心呆在这里养精蓄锐。
对他来讲,暄儿不只是他的王妃,还是他南宫曦最放心的后备力量。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信任那个小丫头,想起她之前那些嬉笑怒骂,想起她曾经的疾恶如仇,他总会欣慰地抿起唇角,丝毫不会觉得那是胡闹。
他知道,她心里有一杆最公平的称,单纯可爱,之外便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的隐忍跟执着。
不想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他转身叫过执事太监,轻声问:
“陛下跟公主时常有要事相谈?”
“回王爷话,并不是,陛下很少找公主谈话,奴才记得听清楚的,每次陛下找公主最终都会吵起来,奴才们也会跟着遭殃。”
南宫曦看着灯光稍显昏暗的大殿,悠悠地说:
“看来公主的能力不容小觑,真是让人惊叹。”
“长公主跟陛下水火不容,不过多数时候还是陛下仁慈。”
南宫曦轻挑眉:
“哦?”
“若不是陛下宽容,怎会容忍长公主住在偏殿之外,这样陛下也——不是很方便,请王爷恕老奴多嘴了……”
南宫曦一摆手:
“下去吧。”
他当然知道这有些触及私事,很容易被责罚,若不是太监看公主跟他关系亲密,估计不会说这些,想必是因为到时候有祸事了,想让他说句话……
南宫曦不屑地哼了一声,小小北涂王朝,弹丸之地,说不得百姓安宁,即便是王宫里都如此不和,怎能长久。
他既然赶上了,少不得推波助澜,给两边加把火,让他们好好斗一场。
毕竟他们斗起来,他才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