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慕容暄脑海里马上开始搜索有关于“月”的诗句,她不愁不会,只愁会的太多,以至于不知道该选哪一句。
不过她还是尽量装的内敛,有些纠结地看着对面的晚秋郡主,开口跟她商量:
“郡主姐姐不知可有佳句,不如妹妹先献丑?”
余香马上打断她:
“慕容姑娘说的哪里话,我家小姐才高八斗,绝对不输于任何一家才子,如今这么容易的题目怎么可能难得倒她,当然我家小姐先来!”
“哦?那就请吧!”
慕容暄挑眉,表示了一下惊叹,听到台下一边倒的声音:
“白衣女子果然不负众望,看起来就是学富五车的样子。”
“现在还能改押白衣女子吗?”
“作诗这东西最讲究的是才思敏捷,即便同样的诗文,也是抢先打出的那位胜出,所以红衣女子谦让之后很有可能失去先机。”
清酒有些担心地凑到南宫曦身边,悄声说:
“公子,姑娘这太——太善良了,若是被郡主抢了头筹,多冤枉啊!”
“她不会输。”
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晚秋郡主的声音: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南宫曦当即皱眉,这明明是暄儿所做,他有时随口吟出,晚秋郡主怎么听了去……
清酒在旁边纳闷:
“这不是公子常说的那句吗!”
南宫曦眉头皱起,沉声说:
“这是暄儿所做。”
他们主仆纠结的时候,台下的人都已经沸腾:
“简练深刻啊,这诗太好了!”
“真没想到白衣女子竟有如此情怀。”
“看来这宝我是押对了,你们等着赔银子吧。”
高台右侧的司马龙眉头一挑,倒是把目光移到了晚秋郡主脸上,他稍加感慨,没想到应王的女儿也有如此才华,同时心里有些揪紧,如此水平的诗句已是绝唱,慕容暄怎么能说的出更好的诗,连他都不一定。
旁边的几位评判都不淡定了,负责笔墨的那位毛笔差点又掉地上,都在嘴里一遍遍重复: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诗句太好了!”
“依我看今晚的女诗圣非白衣女子莫属。”
“我等也是这样的结论啊,几乎不可能超越。”
殊不知慕容暄惊得嘴巴里能塞得进一个鸡蛋,她怎么想都想不通,对面的晚秋郡主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诗句,她皱眉问:
“郡主姐姐你也是穿越过来的吗?”
要都是穿越过来的,那就不用比了,大家都在一个碗里淘换诗词,比来比去肯定是平手。
没想到晚秋郡主冷冷地开口:
“暄儿妹妹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若是你做不出更好的,便认输吧!”
余香在旁边笑:
“就是,我们郡主是京城第一大才女,输给她不算丢人,再说方才你已经得我家小姐相让赢了一场,这次我家小姐绝对不会再让你了。”
一席话把慕容暄心里的疑虑彻底打消,她能肯定刚才那两句肯定是从南宫曦嘴里听说的。
不过没关系,她肚子里还有的是。
稍微沉思的功夫,台下已经炸了窝,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喧哗。
她不紧不慢的回头问那几位已经做出决定的评判:
“请问几位老师,这作诗比赛还比不比,你们是让一个人作秀还是让大家都有公平的机会呀?”
最老的那位有些惋惜,想了想,才善意的开口:
“姑娘不如就认输,我等都认为刚刚那两句难得,不过若是想继续挑战一下,我等也会支持。”
慕容暄眼睛朝着台下扫了扫,声音渐冷:
“既然如此,那便请几位老师稍微负点责任,起码维持一下现场秩序,不然我便是说出更好的诗句,谁又能听得到呢?”
她的话不紧不慢,言语中自带气势,说的背手而立的司马龙嘴角微扯。
目光重新落在小丫头的脸上,她没施脂粉,却自带芳华,尤其一双黑亮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
高台左侧的南宫曦手心里有些潮,他在自责自己的疏忽,不知道会给小丫头带来这么大麻烦,早知道就不把她的诗句挂在嘴边了……
清酒也小声嘟囔:
“不知道姑娘能不能作出更好的诗句,虽然输了也没什么,但就是不想让姑娘这样输了,太憋屈……”
他的话没说完,慕容暄嘴角弯弯地看着慢慢静下来的场子,扬声开口: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四句诗。
28个字。
她的声音响亮不带犹豫,直接把所有人镇住。
拿着毛笔记录的那位夫子再次把毛笔惊掉。
其余四位更是瞠目结舌:
“绝唱,绝唱!”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这太犀利了。”
清酒咧开嘴笑:
“公子公子,姑娘的诗——是不是特别好?”
南宫曦嘴角勾起,手指的力道慢慢松了下来,声音欣慰:
“绝好,好绝。”
司马龙也呆住,他从来没想过有关月色的诗句还能有这样深刻的思想,尤其是面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小丫头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