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牢。 铁窗外春日的阳光明媚,可铁牢内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谷氏抱着女儿夏蓙,与谷嬷嬷瑟瑟发抖的挤在一处取暖…… 突然,狱卒拿出钥匙开了铁门,道“郡主娘娘要你们过去问话,还不赶紧起来!”
“郡主,什么郡主?”
谷氏疑问道。 狱卒随口,道“咱们这就一位郡主娘娘,圣人亲封的未央郡主!”
“夏藕?”
谷氏猛地抬头,又问道“她叫我去做什么,想要看我的笑话吗?”
“放肆!”
狱卒拿起水火棍就给了谷氏一下子。 之后,将几人套上枷锁,驱赶出来…… 另一头,夏藕在曲午的护送下,抵达牢房。 走过一条狭窄的南北甬道,通道上面檐口外安装天网,十分严密。 网上挂了许多响铃,触网即响,以防止犯人越狱。 方才,曲午说提督大人不让她去牢房,是以由狱卒将人带到审讯监。 狱卒将椅子擦了擦,才恭恭敬敬的请夏藕入座。 她明媚的像是一束炽烈的阳光,似乎因她的到来整个监牢都蓬荜生辉。 谷氏等人带着手镣、脚镣、枷等重物,跪在丈外。 夏藕见曾经欺辱自己的人,匍匐在自己跟前,心里就止不住的痛快。 事实上,自从她有了得瑟的机会,唇角便一直勾着,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 少女的声音娇软,小曲也没什么固定的调子,仅仅是随意的哼唱,也宛若天籁之音。 不过,谷氏等人却觉得那是夏藕对她们的羞辱嘲讽。 她怒不可遏的瞪着夏藕,大吼道“你忤逆不孝,乃十恶不赦的大罪,你不得好死!”
“小狗子,夏家对你有养育之恩,就算曾经做了什么,也都过去了。”
谷嬷嬷劝道。 曲午要上前教训这些人,却被夏藕拦住。 她托腮沉吟片刻,温和道“过去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谷嬷嬷,你亲手用池珏来鸠占鹊巢,又趁机让本郡主的生母难产,当真以为时过境迁就完了?”
夏藕知道对方以为沐月潭,在分娩时一尸两命。 其实,沐老军医在沐月潭濒死之际赶到,拼尽一身医术才将人救活,但面对渤海高氏与清河稷氏,两族沆瀣一气,只能死遁。 是以,她打算趁机诈一些秘事出来。 夏蓙愤愤不平,对着地面啐了一口,道“夏藕,你有什么本事高高在上?不过是依仗稷澂宠你,若是没有稷澂,你屁也不是!”
“本郡主就是没什么本事,又如何? 可偏偏就是会选夫君,就是旺夫,难道嫁的好,不算是本事?”
夏藕对自己抱金大腿的事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每每到了危机时刻,自家夫君永远站在自己的前面,提前将事情都替她考虑周全。 凭心说,提督大人除了开始那阵儿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让人摸不透,后来待她将他捋顺了后,那可真是妥妥的金大腿,简直不要太有安全感。 “你连字都不识,琴棋书画更是一窍不通,你以为稷澂还是那个病秧子? 待日后你人老珠黄,人家岂能不停妻另聘高门贵女?”
“本郡主并非仕宦勋贵养出来,卖给姻亲待价而沽的货物,也并非寒门攀附权贵的台阶,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以,本郡主又何须温柔贤惠,知书达礼? 本来也不需要知道那些玩意儿。 我家夫君只要本郡主笑的明媚,活的开心顺意,便够了!”
夏藕心中沾沾自喜,用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谷氏死死盯着那个曾经任凭她使唤作贱的少女,成了如今艳若芙蓉的娇娇女。 她心里是又恨又悔,恨当初自己看走了眼,只顾着贪图稷寒山留下的那些财产,而忽视了稷澂将来的大造化。 如今,夏藕已经在稷澂那头站稳了脚跟,她再想做什么也为时已晚。 谷氏的面目变得格外狰狞,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睚眦欲裂道“简直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蹄子!”
“那是你以为的,而我家夫君亲口说了,他金尊玉养的娇娘子,怎能被这些凡夫俗子的目光,所污? 不过你的亲生女儿……这辈子也没希望做人上人了,她的身子不干净。 有一首诗,怎么说来着? 对了! 二八佳人巧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说着,夏藕一张小脸不自觉的笑成了一朵花。 她本来不想这般厚脸皮的晒幸福,真真的…… 不过,她若是不抖出来,这些人就不会因嫉妒而恼羞成怒,露出当年的那些阴私。 现在夏家人与谷氏算是蹦哒不起来了,可那稷家因有稷贵妃的关系,还在那杵着碍眼。 那接下来便是要让稷家覆灭。 记得高氏同稷贵妃在未出阁前,便是很聊得上来的手帕交。 而谷嬷嬷曾是高氏的奶娘,也一直身居心腹的位置,若是能透露一二,她也好在提督大人回京述职前,将某些人与事,都尘埃落定。 像是稷业、金太夫人这些皇亲国戚,就应该承担之前的果报,身败名裂…… “你以为稷澂真会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人家龙子凤孙……唔唔……”谷氏的话刚刚脱口而出,几乎同刻就被谷嬷嬷给捂住。 原本,夏藕坐在椅子上,动作略有些慵懒,小手托着腮沾沾自喜,可当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眸子不由得缩了缩。 龙子凤孙? 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套出如此的往日阴私,真怕被灭口。 不过,还是让她好好地捋一捋。 按理说提督大人是稷家庶子稷寒山的儿子,顶多算是皇亲国戚,同龙子凤孙也不沾边。 难不成稷寒山的妻子红杏出墙,同道仁帝有什么猫腻? 不能吧??? 朋友妻不可欺,就算稷寒山一直忙着在外领兵打仗,那道仁帝也同稷寒山是好兄弟,总不能真那啥? 她感觉道仁帝不是这种人,虽然帝王大多贪花好色,可道仁帝对稷贵妃爱的那么纯粹…… 总不能道仁帝前脚同稷庶女弄出个白笙,后脚就同嫂子有个奸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