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让那烫她的小婢女起身,而且也未怪罪任何人。 稷家安排她到厢房更衣。 夏藥自然要跟上去,却被妹妹拦住了。 就算她再迟钝,也感觉有似乎事要发生…… 夏藕同藥姐说了一声后,十分“大度”的,同金婆子下去更衣。 别人唱戏,她自然要给搭个台子。 她就是这般贴心…… 给夏藕领路婆子被赐金姓,身量中等,上身袄子,下面却穿了条曳地兰花缠花金丝锦下襦,其上团花水纹刺绣简单大方,阳光下看却熠熠生辉,乃是绣线中掺了金丝织就,价值不菲。 夏藕是个会打扮的,从金婆子这身金光宝气的衣裳,就能看出这婆子在金太夫人的面前很是得脸。 衣裳的确是好衣裳,可建昌伯新死,这下人就不避讳一下? 还有哪怕金太夫人真得是个母鸡中的战斗机,在亲儿子横死后,真能因为池瑶几句哀求,就办起百日宴? 依着建昌伯那尿性,见了土匪绝对第一个跑。 这种情况下,应该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死的吧? 金婆子一路领着夏藕穿梭曲弯深邃小路,越走越僻静。 最后,带她在一座偏僻的院落中停下。 金婆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神色高傲,道“郡主,请!”
夏藕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往里扫了一眼。 屋内迎面是一套雕荷花屏风,再往里的紫檀木桌上摆着一壶清茶,一桌棋盘。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关键是在那不起眼的小几上摆着香炉,从里面冒出一缕缕的细烟。 这地方无比僻静,如何会提前燃好香炉? “你先进去。”
夏藕挑挑眉。 这余烟袅袅的,等她自投罗网? 她生来便是一副温婉甜美的笑面,无论做任何事面上看着都似乎是在笑,但此刻她明明嘴角是上扬的,眸底却透着寒意,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是给郡主准备的院落,老奴哪里敢……啊!”
说着,金婆子就准备将人给推进去,但尚不待她动手,夏藕就猝不及防的抬腿,将对方给踹了进去。 “噹!”
她利索把门插上,将金婆子关在里面。 金婆子抬手,重重地拍打着门扉,道“郡主以为这里只有老奴一个人嘛?”
随着,金婆子的话音落下,就从树上跃下两个人高马大的小厮。 那两人的脸上都是横肉,眼神满是对夏藕美色的贪婪。 他们步步逼近。 “小郡主,听说您老人家旺夫,今个就也来旺旺咱们弟兄……啊!”
夏藕背对着他们,缓缓摸出挂在脖子上做吉祥物的吹箭。 在她回头的刹那,猝不及防的对着二人,连吹两下。 大概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那两个小厮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大咧咧的走近,是以被吹箭扎了个正着。 那种感觉仿佛被蜜蜂蛰了一般,但很快就顺着伤口失去了知觉,浑身发麻,连口舌都不能动了。 “喜欢玩女子是吧?”
夏藕声音冷冽,面上的笑意全无,眸底昏暗不明,与往日的娇嗔完全不同。 随即,她从荷包里摸出一小瓶,拔开木塞,将液体分别倒在那两个小厮的胯间。 “嗞啦……”一股浓酸味溢出。 两个小厮疼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大汗淋漓,却空张着嘴半分声音都发不出。 “你们恶事做尽,本郡主替天行道,但那罪恶的根源,还是先毁了,如此见了阎王也干净些吧!”
夏藕浑身上下都是秘密武器,而且还是提督亲自教导的。 所以,就算她面对比她高大壮实的人,底气也足得很。 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生得平平无奇的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且看得分明。 他这张脸是两层皮,若是夏藕见了也不认识。 此人正是本应该在翰林院点卯的提督大人。 虽然,他交给了小娘子很多保命……顺便害人的东西,但还是担心她吃亏,这才鸟悄悄的跟了过来。 不成想,小娘子一人便能抵半个贼窝的战斗力。 “看够了吗?”
夏藕粉唇轻启,气势拿捏的足足的。 小娘子一声吼唬得稷澂微微一怔,但也没冒然现身。 是说他嘛? 难道他被发现了,不能吧? 他明明隐藏的这般好,连稷家的暗卫都给瞒过去了…… 夏藕侧过身,冷冷地睨了门缝里,正在偷窥的金婆子一眼。 金婆子亲眼看见稷家两个最有本事的打手,被母老虎两下就给废了,吓得嗫嚅不语,倒是也不敢再小瞧夏藕了。 夏藕翩然上前,缓缓的拉开门栓。 摊在地上的金婆子,暴露无遗。 她慌乱的往后挪,道“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夏藕温婉的笑了笑,道“您看到就看到,反正本郡主这就送您去下面……” “郡主饶命,饶命啊!”
金婆子磕头如捣蒜,昏黄的眸子闪烁不定。 夏藕适时道“本郡主心善,总是喜欢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 “郡主但说无妨,只要老奴能做到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呃……你给我吃了什么?”
冷不防的,金婆子就被夏藕塞了一颗小药丸子。 她捂着脖子猛咳嗽,却什么都扣不出来。 “建昌伯呢,带本郡主去见他!”
夏藕眼睑低垂,眸中光华被尽数掩盖。 金婆子狼狈的直起腰身,道“郡主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呵,嬷嬷不老实啊!”
夏藕默默地数到五。 “啊,好疼,好疼……”金婆子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慢慢地胃口就疼的不行。 须臾间,连五脏六腑都疼得拧在了一起。 “郡主饶命……饶命啊……” 夏藕稍一沉吟道“现在,可想起来建昌伯在何处了?”
“记得,记得……饶命啊……郡主……”金婆子疼得满地打滚,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见此,夏藕才不紧不慢地从小荷包里,捏出一颗碧绿的丹丸。 当着金婆子的面,一分为二。 给了对方一小半。 “这是解药,吃了吧,事成后,再给你另一半!”
话落,夏藕又幽幽地来了一句,道“本郡主不喜杀戮,但面对某些不得已的情况,却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