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弱女子,哪里忙活的了这些?”
池泽哪里肯走? 那妇人担心到手的粮食飞了,忙道“不用,在这里量一下就行,我记性好。”
“好,那就在这量吧!”
如今的池泽,可不在乎什么儒雅形象。 他摊开双臂,让妇人量臂长、肩宽…… 妇人利索,很快就量好了。 夏藕开了一间空屋,让妇人拿着棉花和布匹做棉袄,还嘱咐她不要出来乱走。 她这一院子的粮食可不能不留个心眼,财锦动人心…… 夏藕料理完这头儿的事,见人不多了,就将剩下的事儿都交给池泽。 她腾开手后,抱出新买的狼毫笔,让牟斌去点朱砂。 燕京的富绅们多如牛毛,听说西市有辟邪的狼毫笔出售,早巴巴就派家丁来请法宝了。 夏藕买的狼毫笔做工极佳,不说是请来辟邪的法器,就是摆在那里都能增加文化底蕴。 都是不差钱的财主,而且牟斌又是锦衣卫,他们不敢来硬的。 于是,以每支一百五十两银子的高价售出。 加上之前的那一大把官案上的朱砂笔,她们总过卖了一万七千两的雪花银。 她与牟斌五五分成,转手就拿到八千五百两的银票。 瞬间,夏藕觉得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连走路都横着了。 她这两步走,给一旁的夏藥看得直笑。 得了,这妹妹又找不到北了…… “娘子……”提督大人悠扬的声音,顿挫有度的传来。 他的声音是那般悦耳,可听在夏藕耳中那绝对是堪比午夜鬼敲门的催命声。 “夫君……夫君,回来了……”夏藕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情绪外露,却仍旧是有气无力。 为什么每次在她腰缠万贯之际,提督大人总是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难不成是她前世欠了他的债,这辈子可劲的偿还? 不过作为求生欲极强的小强,她很快就重新收敛心绪。 她小脸堆笑,道“夫君,小藕正要去找你呢,这么一大摞的银票,放在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上,多不安全……” 嗷! 再不安全,也比放在旁人手中,她却只能看着的好! 她想戴精美的首饰,穿漂亮的衣裳,吃最美味的佳肴,喝最醇香的烈酒,睡最帅的提督大人…… 夏藕心中默默地腹诽着,面上却是一派良家好女的做派,小模样乖巧极了。 “原本,为夫寻思着还要将我手里的那些,也一并交给娘子打理的,可既然娘子这般说,那为夫便再操劳些,待娘子十八岁,再交给娘子。”
夏藕:“……” 他的话如同利剑,刺穿她柔软的心房。 她这是错过了掌管经济大权的绝佳机会了? 不,也许她还能挽救一下。 “其实……能为夫君分忧,小藕……”荣幸之至…… “娘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东宫了,圣人定然记挂这边的事情。”
稷澂见小娘子后悔,根本不给她改口的机会。 前世,他不知对着她的灵位烧了多少纸钱,香烛、祭品更是不断。 今生,怎么着也轮到了小娘子做贡献的日子了。 夏藕看着提督大人蓄谋已久的神色,迈着沉重的碎花小靴子,在他的搀扶下爬上了马车。 是夜,夏藕洗漱干净,又享受了一把宫女的按摩,这才盖好锦被,躺在松软的被窝里。 素日里,她沾枕头就能睡着,可今日合上眼睛,却总是出现白日里她手捧银票的画面。 呜呜,到手的银票,飞了…… 哪怕她心有不甘,可东西都跑到提督大人的手上了,让她虎口拔牙,她还没那个胆子。 可是想赚银子,她总要有门路不是? 就那些刚刚用粮食换来的铺子,看提督大人这意思,也不打算让她插手了…… 怎么办呢? 哎,穷人家的媳妇,只要能生儿子就可以撒泼打滚,在婆家耍横。 而做提督夫人,却要美貌与智慧并存,且还有有宏达的格局,乃至军师般的谋略,一样不能少。 各种优点相互加持,才能驾驭提督大人,守望属于她幸福。 夏藕自醒自悟着,满心惆怅。 懒懒地翻了个身,瞧见屋里烧得通红的炭盆。 倏忽,她想到前世看的“意念招财法”。 听说,只要多想想银子,那财神爷便会多加眷顾。 想到,她就干。 总归没什么损失,万一真的发财了呢? 一双嫩白的小手合十,低声念叨起来。 “我夏氏阿藕是一个富婆,巨巨巨有钱的大富婆。 银子可以轻轻松松地来到我的手中,且为我所用。 我用钱去丰盈自己的生活,也会去救济穷人。 是以,有钱有德的我,无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很多很多银子,像金山银山那么多。 我品性好,能钱生钱,也值得拥有的金钱……” 夏藕絮絮叨叨的念着,不知不觉睡意来袭。 不……不能睡,再多念几遍…… 也许财神爷看她努力,明日就能来钱了呢? 这意念,她还能再坚持一下下。 她迷迷糊糊地重复方才的那几句话…… 稷澂温书回来,就见小娘子梦呓不断。 他轻步走近,探下身子,仔细听去。 “我……是一个富婆,巨巨巨有钱的大富婆…… 我品性好,能钱生钱,值得拥有金山银山……” 登时,稷澂嘴角一抽,勾出诡异的弧度。 这是小娘子白日梦没做成,待晚上睡时,先提个醒继续做? 稷澂缓缓的撩开锦被,轻轻地躺进去。 习惯性的将小娘子,拢在怀中。 “我是一个富婆,巨巨巨有钱的大富婆……”她就跟个鹦鹉一般,不停的念叨那几句。 而且,他听得次数多了,也跟着不自觉的默念着。 这要是再如此下去,他担心小娘子钱没来,人先神志不清,患了臆想症。 而他在连续不断的洗脑下,写的文章怕都没灵感了,亦是钱钱钱…… 罢了…… 既然,小娘子这么喜欢银子,那就将家里的银钱与铺子,都给她钱生钱吧! 在他的思绪间,耳边的声音仍旧宛若咒语断断续续的重复着。 提督大人实在担心小娘子,掉钱眼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