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藥在近三年来,因为稷业每次欺辱压迫她时,都会用池瑶做比来骂她。 人家是天上圣洁无比的白云,而她天生卑贱,任人欺负糟蹋。 甚至,她比府中得宠的畜牲,都不如。 在经历过种种的梦魇后,她对池瑶有种本能的不安,那是来自于心底的恐慌。 她曾在稷家伺候酒宴时,也算是见过世面,饶是燕京城最好看的世家子弟,都不及妹夫的相貌一半好…… 夏藕见藥姐气得都要上手掐自己,忙做呲牙咧嘴的哀求状,表示自己知错了。 她将视线,挪到提督大人身上。 他身量修长,皮肤还长得白,眉骨分明,剑眉星目,鼻梁笔直高挺,脸颊至下颚有棱有角,偏偏线条流畅精致。 骨相与皮相皆好,几乎无可挑剔,再配上那嫡仙与妖孽般交织的气质,绝对是万中无一。 若是她是男的,还长得这般俊逸,怕是早就保持不住游走在各大花丛之间,踏踏实实做个吃软饭的男人了,哪里还会如此上进走举业? 她要是能托生个帅哥,该有多好? 男子衰老的比女子缓慢,五六十岁还能繁衍子嗣。 每月还不用担心那几日的麻烦,也不用考虑分娩之痛,还有身材走样苦恼。 待时,她老当益壮,妻妾成群…… “哈哈……”夏藕不知不觉沉浸在美好的期许中,将旁边的夏藥,当做了大老婆拥在怀中,幼白的小白手还拍了拍。 她高兴都笑出了声音,似乎她已经过上了左拥右抱的美好生活。 夏藥一脸莫名的砸进对方的小笼包上,怔愣地昂着头看着妹妹发疯…… “笑什么呢?”
提督大人一面注意着场中形势,还一面听着姐妹二人的谈话。 听小娘子称赞牟斌,心里便隐隐不适,决定待回去打拳时,要将那些大开大合的招式融入在拳法里。 紧接着,又见小娘子呲着一口小白牙,笑得见嘴不见眼,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拢着夏藥。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开口让小娘子回神。 夏藕听到提督大人的声音,美梦瞬间破碎。 她将怀中拦着的美人支棱起来,担心自己乐不思蜀流出口水,还不动声色的用袖子蹭了一把。 见没有可疑的口涎,这才板着小脸,一脸正色,义正言辞的开口。 “美要有德,更要有智,不在于张,而在于收。不在于显,而在于隐。不在于外,而在于内……” 稷澂:“……” 他信…… 信她才有鬼! 夏藕见提督大人没有搭理自己,小脸堆笑,笑得那叫一个百毒不侵。 如今,人心不古,先不说池瑶这个海王,就算是贫家女子,也未必就真的纯朴善良,更多的还是想要攀附高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那种,稷贵妃不就是这样? 牟斌身手不错,观察力也很敏锐,感觉到自己英武的一面被未婚妻欣赏,那叫一个可劲儿的卖命。 众锦衣卫;“……” 传说中的打鸡血,也不过如此! 很快禁军将尸首清理到了一旁,腾出空地给建昌伯与稷业等人挨杖刑。 板子高抬,重重地落下。 “啪……啪……啪……”板子敲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金太夫人挣扎着上前,要护下儿孙,却被牟斌给强行制止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猩红着眸子,怒斥道“牟斌,你小子仗势欺人! 这辈子,你最好不要犯到老身手上,否则,老身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闻言,牟斌冷笑,看了对方一眼,便沉默以对。 之前,在稷家权势滔天之际,他都未曾惧怕过。 此时,他都要尚公主了,也算有了后台,就算为了未婚妻出气,既而拿稷家开刀,道仁帝也不会说什么?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载,唯唯诺诺趋炎附势,还不如顶天立地的活着! 趴在地上挨板子的稷业,见牟斌耀武扬威,还趾高气昂的,眸底闪过一抹怨恨。 那夏藥不过是他的玩物,任权贵玩弄的贱妾而已,这男人即将娶了一只破鞋,不仅没有无地自容,还如此自得?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谬! “啪……啪……啪……” 板子再次落下,稷业堪堪的抓紧了袖子,手背上青筋暴起。 今日之辱,他记下了! “啪……啪……啪……” 在第二十棍落下时,自幼养尊处优的建昌伯,彻底晕死过去。 “我的儿……我的儿!”
金太夫人瞧着那满地的血迹,目中溢出满满的悲愤与痛楚,身体仿若被抽干了力气,四肢无力的摊在地上。 “业儿,业儿……”金姨娘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打得血迹斑斑,哭嚎声不绝于耳,心疼得无法自拔,恨不得以身代之。 可她偏偏救不了! 金姨娘将头扭过去,根本不敢再看受杖刑。 猛地,她瞧见罪眷中的池瑶。 “都是你这贱人,灾星,害了池家还不够,刚入我稷家就又带来灾祸,都是你害得,都是你个害人精!”
池瑶正在望着上座的稷澂,不待反应就忽然被骂个狗血淋头。 曾经因为她是准太子妃,又是池府大小姐身份尊贵,每次在稷家的宴会上,金姨娘没有一次不是卑躬屈膝的奉承她…… 且不说稷业一个庶子,金姨娘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侍,就是稷正与稷步这两个燕京城的霸王,对她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想不到,不过数月,竟是物是人非。 曾经,她享的那些尊荣,居然散尽……。 “啪!”
清脆的巴掌响起。 金姨娘见池瑶默不作声,抬手就掌掴了对方。 她是金太夫人的侄女,当年家里不过秀才出身,算是市井小民,发泼打架都是常有的事。 池瑶捂着脸上的巴掌印,神色又惊又怒,道“你一个妾,竟敢打本姑娘?”
“姑娘?天底下哪有挺着大肚子的姑娘? 你个人尽可夫的贱货,披着清高的皮囊尽会勾搭男人,但凡燕京城年少有为的男儿,有哪个没被你勾搭过?”
金姨娘嗤笑,眸底浮起浓浓地轻蔑,哪里还有曾经半分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