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她五年了,那年我染了水痘,父……父亲将我关在屋里养着。 我足足闷了十多日,实在熬不住了,就威胁下人,让把他的衣服给我,再偷偷溜出去。 不成想刚走在街上,便突降暴雨,我同旁人借伞,他们却骂我‘麻子脸’。 他们都嫌我丑,不肯借我。 于是,我慌不择路,跑进一间铺子,那店小二也要驱赶我。 便在这时,她一身红衣从台阶走下,好不娇俏,他不仅没有不嫌弃我,还为我责备了小二。 她将自己的伞借我,自己却淋着雨跑上了马车。 后来,我病好后,就又去寻她,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为了朋友。 那年我十六,她才不过十三岁。 我不明白那般美好的她,如何会同戏子私奔…… 当昨日,我看见她在河边与白笙,情不能自控的亲亲我我,我的心真的很痛……” 说着,福娃两行清泪滚落,似是疼得撕心裂肺。 原来,他自以为幸福美满的爱情,不过是池瑶抽空进行的敷衍。 他以为冰清玉洁的好姑娘,已经在他同自己定亲后,睡在旁的男人身侧。 原来,他的付出,对她来说不值一提…… 多么讽刺?! 听罢,夏藕似是觉得这段故事在哪里看过,但因为她跳章得厉害,一时也想不起。 其实,在她眼里池瑶就是一个典型的渣女,本质上同潘金莲毫无区别。 可这个社会很奇怪,贤良淑德的好姑娘往往只得到了一个“好”字,但是所谓的狐狸精呢? 却堂而皇之的拥有了一切。 池瑶背叛了婚约,背叛了家族,却仍想要得到一切。 而按照野史发展,池瑶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想要的最终也都得到了。 可那些被渣的男人,却因池瑶搞得痛不欲生,随之那些男人的心也再容不下旁人。无数的家庭就这样被渣女整得面目全非。 其实世人所认为的渣女、海王,在不翻车的前提下,往往都能过得很好,任凭好姑娘们如何计较,渣女依然过得比大多数好姑娘要更幸福。 因为她们懂男人心,也懂得如何克制自己的情绪与原始欲望。 想要胜过她们,守护属于自己的幸福,就要比渣女更富心机,手段更多。 外貌、内涵、才艺、气度…… 一样都不能少。 夏藕思至此,便将凌乱的心思先放一放,尽量先为福娃擦亮眼,让他不那么继续瞎下去。 她安慰道“事已至此,再多虑也无用。 记住,人是善于遗忘的,哪怕此刻痛不欲生,心如刀绞。 可再深刻的伤,再剧烈的痛,总归有愈合的一日,她给你的伤痛,终归会平复的。”
“我明白,终归我和她已经回不到曾经了,也只能往前看,我还有家人,不能让他们为之失望,可我甚至不敢在他们的面前哭一场,不敢露出软弱的一面,好累……” 福娃微微颌首,语气淡然。 就算他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明白自己其实就是池瑶手中操纵的木偶一般,被利用给她池家加官进爵的工具。 甚至是利用自己的权势,养着白笙和他身后的整个戏班子…… 夏藕摸出袖兜里的帕子,递了过去,道“能哭出来,可以发泄就是好事,旁人如何待你,你便如何待对方。 伤心了就哭出来,发泄出去,总之自己不难过就好。”
“姑娘想的可真透彻……”福娃接过帕子,抹了一把眼泪,心中再次惊诧小鱼仙的豁达。 他一直介意世人笑话自己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女人,也自认为没什么脸面再面对世人,一想到那些小人不一定怎么在后背编排自己,看他的笑话,他也就更没了底气。 可不知不觉中,那些苦痛仿佛已经远离的了自己。 他心头因池瑶而起的那道淌血得伤口,似乎在小鱼仙的理解中,缓缓愈合。 夏藕见福娃情绪不好,便让他回房歇着,后面的活计,交给自己,待用膳再唤他。 福娃将用过的帕子,放在水盆里洗干净,晾在架子上。 他大概是过于悲伤,实在没什么力气,未免添乱便带着歉意的回去歇息了。 “噹!噹!”
夏藕过去继续剁肉馅。 须臾间,就被一片黑暗笼罩。 她侧过身瞧去,正同提督大人那双点漆如墨的眸子对上。 夏藕笑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噹……噹噹……噹!”
她继续剁肉馅。 她原本以为提督大人准备偷师,学些生活技能,可剁着剁着,她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自始至终,提督大人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夏藕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心中快速的暗暗琢磨,思索稷澂哪根筋又搭错了,同时也自我反醒着。 难道是她做了触动提督大人底线的事情? 她貌似没做什么吧? 自己又不是池瑶,红杏出墙…… 等等,红杏……出墙? 会不会是她安慰福娃时太过情真意切,让提督大人误会了? 不能吧? 虽然,她有点同情福娃,可也没惦记着由同情转成爱情。 她又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像是福娃这种经历过情伤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个心结,无论再遇见哪个姑娘都会同池瑶做比。 池瑶虽然鱼塘丰饶,也不守这个年代的礼法,可身世好,长得漂亮,自身又有能力,还豁的出去,那绝对是带刺的玫瑰,对男人有着致命得诱惑。 她放着年轻有为的提督大人不要,反而去为旁人飞蛾扑火,那多不值当的? 嘿嘿,再说,她可是提督大人初恋呢! 他还亲过她了呐…… 周遭静悄悄的,甚至静得有些诡异,连院中那风吹枝桠摇曳的沙沙声,都变得尤为清晰,仿若响在耳畔。 气氛越发的静谧沉寂。 稷澂不是来偷师的,他的目光根本就没落在小娘子肉肉地小爪儿上,而是一直盯着她的小脸,目光深沉诚挚,透着一种柔情。 夏藕又快速得瞄了一眼过去,发现了提督大人莫名有些不一样。 咋回事? 发生了什么? 她这一哆嗦,差点剁自已小爪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