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小囹别院。
今日正是鵺灼走马上任的日子,所以小囹别院的门口可以说是难得的安静,连一个姑娘都没有。
当哀酒跳下墙头来到门口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是算计好了的,因为她知道今天门口没有人,既然门口没有人,那么哀酒也就不用害怕一开门就有一堆臭鸡蛋往自己脸上飞了,毕竟现在哀酒可是鵺灼迷妹团的众矢之的。
六叔打开了大门,门口立着一个鹅金涤缎的公子哥,这公子哥眉眼如画自带一股飒沓红尘的潇洒之姿,腰间佩戴一把俊逸长剑,那一把剑哀酒认识。
“殊野你怎么来了?”哀酒怎么也想不到,来找鵺灼的人,竟然会是殊野。
而殊野却是一点意外都没有哀酒会出现在这里,毕竟殊野从在三十里外搭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听闻了哀酒在这帝都的传说了。
打破了魔咒一般的“鵺灼注孤生”的设定,第一个众目睽睽之下踏入了小囹别院的大门,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的名分传出来,但是这哀酒的地位,已经是在帝都人心中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没有一个姑娘能够如此堂而皇之的走进小囹别院的大门,而哀酒做到了,没有一个姑娘能够如此明目张胆的住在小囹别院,而哀酒做到了,她们哪怕不想要承认,但是哀酒的地位,已经不可否认了。
并且,最重要的还是哀酒和阿听的斗琴,可以说是让哀酒的名头响彻了帝都内外,虽然很多人依旧是不认识哀酒,但是他们肯定都听过哀酒的名字,也知道哀酒的事迹。
一路上,殊野都已经已经听到耳朵起茧子了,果然啊,这个哀酒真的是如同自己一开始所看的那样,不是什么普通人。
所以,殊野在鵺灼的住所见到了哀酒,一点点也不奇怪,在鵺灼的认知里,他们本来也应该是一起的。
被哀酒热情的欢迎进了小囹别院的木楼之后,哀酒便立马说道“你怎么来了?冽琰门的事情解决完了?女娮没把你怎么着啊?”
“别提了,冽琰门,出了事情”殊野一听哀酒提起冽琰门,随即便微微皱起了眉头。
哀酒一见不对劲,赶忙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殊野这一次本来也就是来找鵺灼和哀酒帮忙的,所以便有些惆怅的说道“这一次我来找你们,是想要找你们帮忙的,在亓国帝都,我虽然是有几个朋友,但是他们都恰好不在,我只能来拜托你们了”。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不是让我赴汤蹈火就都可以”听着哀酒耍嘴皮子一般的话,殊野倒是轻松了不少,也没了一路披星戴月舟车劳顿的劳累,随即便和哀酒说道“我和女娮回到冽琰门之后……”
殊野将在陧国帝都发生的事情全部和哀酒复述了一遍,不管是掌门离奇的出门还是冽琰门一些职位变换的奇怪,包括殊野还将说书先生还有他们设计了昲斋之类的事情全部简言义骇的和哀酒交代了一下,殊野的语言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看似好几天的事情,却是很快便解释给了哀酒,让哀酒了解了情况。
摸着下巴听完了殊野的话,哀酒也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了起来,她想了想,随即说道“你是说,冽琰门不仅仅内部出了问题,甚至连突然出走的掌门也有问题?”
“不是问题,我觉得,是危险”鵺灼虽然表情看起来已经放松了许多,可是他说话间眉眼已经有些担忧。
看来殊野是真的很关心女娮啊……
只见哀酒又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接着说道“也就是说,现在女娮在冽琰门有那个什么夏燬还有独黎保护着,不算是太危险,但是她的父亲,也就是冽琰门掌门,神秘的有问题?很有可能会被那一批会追风的人盯上?并且因为寡不敌众很有可能……可是问题来了,这茫茫人海,不知道掌门前辈的目的的话,这个亓国帝都这么大,该怎么找?”
说实话,哀酒也感觉冽琰门目前似乎是在面临一场很大的危机,而现在身为外援的哀酒,却一筹莫展。
她并非是一个热心的人,哀酒的热心通常都是建立有有利可图的基础上,虽然为了殊野哀酒也要帮忙,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冽琰门的掌门可是一个大人物,如果能够和冽琰门的人结下人情,这也是一件对于将来自己找挞拔皇后算账的好帮手。
当然了,前提是自己能够帮助到冽琰门。
一路上殊野实际上也已经设想过很多的方法,可是就好比哀酒所说,没有目的的寻找,只能说是大海捞针,但是在来帝都之外的十里关卡的地方,殊野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殊野的想法,可能对于哀酒,哦不对,是对于鵺灼来说,是一个负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拜托鵺灼……
现在和哀酒商量一下,也好。
而哀酒见到殊野不说话了,随即便拍了拍殊野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样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殊野了”。
只见殊野笑了笑,然后说道“这件事情,只有鵺灼能够帮我,但是鵺灼的身份尴尬,这件事情可能会……”
“尴尬?尴什么尬啊?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哀酒那一副江湖气息的模样,看的一旁在瀑布边准备接水浇花的老太监六叔都是一阵懵圈,这个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哀酒姑娘么?
一旁的殊野听闻了哀酒的话,随即也就丝毫不扭捏了,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路过亓国帝都关卡的时候,突然发现亓国帝都的关卡非常的密集,也就是说,不管什么人干什么的,不管走官道还是小路,只要穿过了帝都,就一定会有记录,既然有线人说掌门前辈往亓国帝都来了,那么我就想,有没有办法查一下周围的关卡记录,看看有没有时间和身份稍微吻合一些的人,如果有,那就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了,如果没有,我还得告诉女娮让他们不要懈怠”。
“原来是这样啊,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查关卡记录,似乎是一个好方法……”哀酒听完了之后,立马就想起来了现在鵺灼的职位有没有能力调动记录了。
而殊野实际上也知道,鵺灼在亓国皇室地位飘忽,这种调查记录的事情,是要到军机处的,这似乎是有些为难了鵺灼。
但是,这似乎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你还别说,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哀酒说着说着,便忽然离开了桌子往二楼跑,一边跑一边说道“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马上带你去找鵺灼!六叔,备好马车!”
虽然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哀酒如此笃定这件事情可行了,但是殊野愿意相信哀酒。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人是哀酒啊,是一个能够死里逃生的哀酒,她,似乎无所不能。
等到殊野喝完了一杯茶,哀酒便已经收拾停当从二楼上下来了,只见哀酒一身淡黛蓝绣有银白丹顶鹤的飘逸长裙,头发也已经简单的用了几根发簪固定,随意却又雅致,一抹口红如同丹顶鹤的顶红,整个人明艳又雅静。
“你这换一身行头是为什么……诶对了,我给忘了问了,鵺灼去哪了?”殊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哀酒说的,是要带他去找鵺灼,鵺灼去哪了?他没有官职也不用上朝啊?
而哀酒却是和殊野上了马车之后,才和殊野解释了一下,他们分别了一段时间之后,鵺灼的生命,似乎迎来了一个惊天大逆转。
“什么?鵺灼已经是王爷了?还有十万兵权?亓国皇帝怎么了?疯了?还是良心发现了?”殊野实在不觉得,这是鵺灼的时来运转,这一切发生的有点奇怪啊。
而哀酒紧接着,便和殊野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殊野一听这件事情便觉得吃惊和奇怪的地方。
包括哀酒和鵺灼之前对亓国皇帝的猜测,哀酒也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殊野,这才让殊野平静了下来。
“合着,这是因为阿奎纳公主?不过你这一招够独到啊,一边拖垮了柏寐,一边还和阿奎纳形成了一个看似对立的局面,不过,这十万兵权,不对是五万兵权,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殊野虽然是江湖人士不沾染朝堂,但是不代表他们就是山野莽夫什么都不懂了。
而哀酒也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阿奎纳和威古氏的问题吧,毕竟这兵权一事实在是有些突兀,突兀到让人不得不怀疑。
一路交谈,二人的马车便来到了岄恙台的大门口,这岄恙台的有一圈围墙圈着,四面四个大门,四个拐角有四处楼宇,这中间围绕的,便是著名的岄恙台。
而鵺灼此时此刻正在里面,他们两个下了马车之后,哀酒便让人去通报,并且还用了两个身份。
一个,是小囹别院的琴师,也就是鵺灼的门客或者说是将来的夫人的身份,一个,就是岳阳子师兄之女的身份,不怕他们不通报。
而殊野不得不感叹,这风水轮流转啊,一开始的流离之人,现在已经能够在官家面前耀武扬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