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如今满心都是大齐王朝与北疆战乱的事情,又哪里会去仔细想一个半大孩子究竟有多么心狠手辣呢?
在她眼中,赤烈不过就是一个心性尚且没有成熟.的小孩儿而已。
“音儿,你乖乖听话好不好,这件事情,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你现在还不够了解赤烈,等你以后多多了解了,说不定就喜欢了!”太后诚恳的道。
萧无念听到了现在,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了,他面色微沉:“太后娘娘,且不论赤烈的为人,光是说这件婚事来得突然,让音儿还没有准备好,便已经很过分了,更何况她与赤烈如今仅仅是陌生人的关系,却要在一夕之间结为夫妻,这谁又能接受呢?”
“我与音儿早已约定终生了,烦请太后娘娘成全我们吧。”
说罢,他深深的叩首下去,无比真诚,聿司音瞧见,也不由得满眼含泪的跟着恳求。
见这二人如此哀婉诚挚的样子,太后也禁不住眼眶酸涩了起来。
但是她只是悲伤的叹息道:“也就只有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尚且还会对感情之事有如此执念,等你们到了我这个年纪,便再也不在乎这些东西了。”
“您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在这件事情上是走不出来的,为何不成全我们呢?”萧无念越说越是难受,心下无比酸涩,眼圈儿也跟着酸了,“您明明早就知道我对音儿的心意……”
“解决战乱之事的方法有千千万,为何偏要舍弃一个女儿家的终生幸福去换取?”他说的这话,正中了太后的心头。
当初即便是她出身高贵,可是国破家亡之时,大厦将倾,人人难以自保,她不得不嫁到大齐来。
她身上肩负的责任重大,与如今的聿司音其实还是有些不同的,因此,当萧无念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太后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又复杂,又忧愁。
即便是太后心力交瘁,但是讲话的时候,态度还是那样的和缓:“今时不同往日,又岂能说出兵就出兵?打仗并非是那么容易得,更何况我大齐重文轻武也不是一两年了,如今兵力亏损严重,那北疆的豺狼虎豹若是来咬一口,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母后素来不是一个杞人忧天之人,也不会妄自揣度什么。
她如今能够说出这些来,便证明了,镇北将军重伤倒了下来,大齐的兵力便真的不堪一击了。
将士们尚且难以抵挡那些攻击,更何况是边关手无寸铁的百姓们?
聿司音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痛苦的呜咽了出来:“母后……女儿不想成为一个牺牲品,女儿喜欢师父,想和他在一起,仅此而已。”
太后满眼通红。
这又何尝不是她当年的想法呢?只不过是时过境迁,她的热忱和希望老早便被磨灭了,如今自己唯一的希望便是聿司凌与聿司音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辈子。
可是北地战乱,身在帝王家,必然要有所牺牲,想要平安无事一辈子的希望似乎就要落空了。
“母后怎么可能舍得你。”太后黯然神伤,说话的声音都哽咽了起来,连忙抬袖拭泪。
萧无念跪得笔直,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后娘娘,萧某人愿意参军,为我大齐夺回北部疆土。”
聿司音让人这般疯狂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师父!”
“无念,本宫知晓你一片赤诚,但是战场并非儿戏,即便你是大齐第一剑客,也从来没有亲自上过战场,那里面对的是千军万马,而非一个对手。”太后声音和缓的告诉他,“你不能去。”
因为去了之后,依着萧无念的勇猛无畏和手段了得,基本上回来之后便是一身荣光。
到时候直接逼退了北疆叛贼,聿司音岂不是要嫁给他了?
太后其实也很是惆怅,这两个未来女婿,没有一个是让她满意的,一个是闲云野鹤只会游山玩水,一个是北疆皇子实在身份特殊……
如今一个两个都跪在她面前,即便是在宫中活了这么久的太后,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萧无念自然知道太后不愿让自己与聿司音在一起,他一介草民,即便当年他父亲与太后交好,但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太后依旧不会怜悯他。
“恳请太后娘娘给草民一个机会,”萧无念执着而坚定的重复道,“给草民一个与七公主相爱的机会。”
他们其实早就互生爱慕之心了,却是要在众人的重重阻挠之下,变成如今这摇尾乞怜的模样,萧无念与聿司音全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念,本宫原本很是喜欢你这个孩子的,你从小就很懂事,这些年来,更是一直帮着本宫照料音儿……”太后眼中的温和神情终于渐渐的冷了下来,她道,“你也知道,你是一介草民吗?”
萧无念狠狠一怔。
“母后!”聿司音急了,“您这是在说什么!?即便师父并无特殊身份,可是他帮助皇室七公主这么多,难道不应该有个职位或者名誉吗?为何您要这么说!”
太后也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喜欢上萧无念,若是知道有今天,她当初说什么也不会将聿司音交到峨眉山。
“音儿,你不要执迷不悔!”
“执迷不悔的是你们才对!”聿司音终于忍无可忍了,她霍然站了起来,道,“一直以来,都有公主和亲的传统,怎么便没有皇子和亲呢?为什么不让我的兄长们嫁给他们北疆的公主?为何做牺牲的偏偏是女子,这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也没有办法,谁让他们那边的公主没来呢。”太后横了人一眼,一直呵斥让她坐下,但是七公主来了脾气,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她只好道,“和亲是公平的,因为这次他们也会派一个姑娘前来,作为留在我大齐的人。”
聿司音越是想母后瞧不起萧无念,心中便越是有个疙瘩:“我不管这些,我只要和我师父在一起,和亲这种可笑的事情,爱谁去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