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情……你没事吧?”她紧张地盯着慕长情看。这种草药的毒性不是她胡说的,确实能让人肚肠烂尽。
“何事之有?味道不知道多好。再来一口如何?”慕长情眼眸有笑,坏家伙的光环闪闪亮。
云长安扳开他的拳头,掌心藏的是毒草,他吃的是野菜!
“慕长情,你居然敢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气得挽袖子,握拳头。
慕长情转过身,自己拍腰,“打,打,打。”
云长安挥起拳头就往他腰上敲……
慕长情眯眼……这小拳头敲上来别提多舒服了。
“你还眯眼睛,把眼睛睁开,睁开!我以后打你的时候,你都不许闭眼睛。”云长安气笑了,抓着他的袖子使劲摇。
慕长情突然又俯下来,往她的唇上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小声说道:“我长安穿红色真美。万千春光,不及我长安嫣然一笑。”
“你这就这么点出息……”云长安心里乐,嘴上硬,瞪着他批评道:“对着一个瘫子还能说万千春光,你看外面娇人多姿态,你去多找几个美男子回来伺侯我。”
听听她这逻辑……慕长情扑哧笑出声。
“你身边的美男子还不够多?”他摇摇头,转身扶起倒在地上的大婶,掐掐她的人中,把她唤醒。
“王爷、王妃,你们没事吧?”大婶睁开眼睛看到二人,又急哭了,“真不是我干的呀!我不想害王爷王妃……”
“大婶,别怕。”云长安微笑着摇头,“我方才是吓恶徒的,我真饿了,你去帮我们烧饭吃好吗?红薯可有?配上野菜煮一锅来。”
“那粗陋之物,怎可吃!”大婶面露难色,拎起篮子,不敢迈步子。
“真的没事,来,这些是野菜,这一小撮是毒草。你记清楚它的样子,以后就不会认错了。”云长安教她辩认之后,请她去厨房做饭,自己和慕长情在屋里等消息。
钟睿瑶有多恨她,从这篮子野菜可以看出来。但这女人真是不知进退,不知好歹,不识时务呀!都到这时候了,还敢来给她下毒!这次不弄死她,算她云长安是窝囊的祖宗。
“你们两个为何不回去。”岚管家的身形如鬼魅一般闪现在后窗。
云长安扭头看了看他,冷笑,“不回又如何?”
“想夺河阳城的话,奉劝你们回去。我在这里有要事要做。”岚管家冷着脸,眼珠子瞪得鼓出来。
“找我的书?那是我的书。”云长安端着一只有豁口的茶碗,白了他一眼。
“屁,是我的。”岚管家骂道。
慕长情眉头紧锁,但没出声。岚管家的风格和云长安太像了。
“你才屁呢!我说你这位老人家,你离我远一点可好?”云长安朝他拱拳,“你过你的桥,护你的主。我爱我的男人,我抢我的城!这是我的河阳城!城与金子全是我的,老人家请死心,我绝不会因为你老了而让着你。你我同出云家,就比比看,是你守得住,还是我夺得来。”
“你真是来夺城的?”岚管家脸色一沉,转身,撅着屁股就跑,姿势就像个胖乎乎的土拔鼠一样。突然他趴到墙角下,用力拱了几下,消失了。
原来他会缩骨功,那么庞大的身躯,就这么从一个小洞里钻了出去。
“喂,这个老头儿……赶紧告诉钟睿瑶表功去,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你相好的生下的女儿。男人的爱果然靠不住,还说爱我那个亲娘……”
“就是爱她,所以才不让你再踏进这里半步,不让你和这些没用的男人掺和在一起。你这个死丫头不听话……”岚管家的声音从屋顶上飘了下来。
云长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抖……
“你不是爬出去了吗?”
“死丫头,不听话!”
岚管家骂完,再度消失不见了,也没再回来。
云长安和慕长情对视半天,指指屋顶,“他两次来,你都没听到动静。”
慕长情神色严肃,缓缓摇头。管家真人不露相,让人心中没底。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管家高深莫测,忠奸难辩。他救云长安,却不管她。他受恩于云家,这时候却忠诚地帮着钟睿瑶出谋划策……实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若真的拦着我们夺城,我就把他打成真正的土拔鼠。”云长安严肃地说道:“我们计划不变,必夺河阳。”
又有一阵悉索声离开了。
“偷听狗到底有多少?进来,本门主好好告诉你们夺城之事。我数十下,你们要么进来听我说,要么我一把毒洒过去,毒死你们。”云长安推开窗子,大声说道。八壹中文網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各股势力派来偷听的探子纷纷撤退。
云长安之毒,已毒入人心,人人惧怕。连那些高人都抵挡不住她稀奇古怪的毒,他们这些小角色当然更得小心谨慎,避开为妙。
慕长情看得直想笑,“如此探子,贪生怕死,能成屁事?如此王妃……”
“如此王妃,如何?”云长安扭头问他。
“猖狂。”慕长情摇头。
“我喜欢猖狂,能不能让我狂一辈子,看你的本事。”云长安冷着脸,取出几枚毒丸往院中砸,“扰我清静,先毒倒几个玩玩。我这最新做出来的毒药,让人从额头开始变绿,最后像个绿油油的海带,骨头又疼又痒,生死不能。”
悉悉索索,这回探子真跑光了。
慕长情也悄然退了一步。
虽然知道她不会给他丢这样的毒药,但她向来不仔细,若手指上沾了一点,顺手抹到他身上处长办?难道他也要当一根绿油油的海带?
有妻长安,日子每天都惊心动魄,热血滚滚,绝对不寂寞。
——
王府,书房。
几盏油灯把房里照得亮堂堂的,
“什么?夺城?”慕正曦抬头看向钟睿瑶,一脸不耐烦,“他们一行仅四人,如何夺城?王妃你早点去休息吧,这些事不要再多管了。”
钟睿瑶张张嘴,又识趣地闭上了。沉默半晌,小声说道:“今日是你我大婚。你不要与我……”
她没说完,已经看到了慕正曦露出极不耐烦的表情,眉头深锁,眼神厌恶。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短时间可以装,时间长了,藏也藏不住,连敷衍都懒得再做。
“我就这么不好?”她抚了抚脸颊,轻声说道:“可是,你再讨厌我,也要听我把这件事说完。他们是来夺城的,这城下全是机关,早就被挖空了。他为何只来四人,完全是因为他们四个就可以把机关打开,让河水倒流入城。”
“行了,出去。”慕正曦用力掷笔,呵斥道:“一派胡言,弦筝监造的河阳城,他为何不知道城下有机关?”
“弦筝真可信吗?他是大国师的人,大国师是云长安的师父啊!你没见到云长安身边那些男子戴的玉佩吗?他们都是大国师一手调|教出来的徒弟、死士。大国师,他已经与慕长情联手了。否则当日为何要救云长安,还要收她为弟子?”钟睿瑶急声说道。
“出去!”慕正曦大步过去,抓着钟睿瑶往外丢,“从今日,从此刻起,你不得再干政。你要的王妃之位我已给你,你的怡清郡,你自己留着。总之,不许你再踏进我这书房半步。”
“王爷!正曦!”钟睿瑶被他丢到院中,急声大喊,“你的探子也听到了呀,我相信三王爷的探子也听到了。”
“蠢货,这么大的事,他们会让你听见?蠢物!”慕正曦瞪着她,指着前方怒斥,“滚出去!”
今日被慕长情夫妻骑在脖子上撒野,已经让他怒火难忍,现在让他最厌恶的钟睿瑶还在面前叽歪,他这火气再也忍不下去了。
钟睿瑶深深吸气,轻声说道:“臣妾告退,王爷好自为之。” “滚。”慕正曦拂袖转身,不再多看她一眼。
钟睿瑶抿抿唇,自己爬了起来,一脸颓然地往外走。到了门口,她咬咬牙,召唤自己的人前来,匆匆冲向关泠湮的住处。
“拿下关泠湮,让怡清将士随我出城。”她看着被人从榻上强行拖起来的关泠湮,声色俱厉地说道。
“出什么事了?”关泠湮被她吓了一大跳,来不及穿好衣服,就被捆了个结实,丢上马背。
“钟睿瑶,你让我下去,我有身孕……”关泠湮急了,她现在怎么能策马狂奔?若掉下去怎么办?
“出城。”钟睿瑶跨上马,带着怡清将士往城外冲出去。
慕正曦闻讯赶来,这一行人已经在往城外冲。而此时地下果然传来动静,地面摇摇晃晃,似乎还有急流在涌动。
“王爷,快下令让人出城!你忘了那年水淹河阳了?严家军若不是及时撤退,全淹死了!”钟睿瑶急声大叫。
这些突然而来的状况,让慕正曦乱了方寸,他环顾四周,呼吸急得喉咙都在发烫。
“他们才四个人,我们退出城又如何?等水退之后再回城不迟。”钟睿瑶冲他伸手。
慕正曦往前看,驮着关泠湮的马已经冲出城了,他咬咬马,纵身上马,前去追赶关泠湮。
“三军听信,撤出河阳,等水退再归。”
号令声一声声传出去,全城百姓都惊动了,城中乱成一团。紫衣军先出城,把百姓全堵在了城中,严家军隔河而望,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