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他不语,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在这上京城核心圈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自然也多的是人知道萧晟的脾气。
过了片刻,尹泽锦忽然笑了,“母后放心吧!”还未给皇太后什么解释,却站起身,“母后既然染了风寒,就要好生将养,不要多思多想,如今父皇去了,宫里的陈太妃和遥太妃已经被我送往皇陵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您和德太妃您以后就享享福吧。”
“三皇子、四皇子真是不成大器,两只废物,陈太妃和遥太妃就是依傍先皇攀爬的两株藤,先皇一死,我也懒得理她们了。女人为难女人无非是为了男人,男人都死了,还为难个什么。”太后摆摆手,“你去忙吧,也要仔细身体,我喊你过来,也就是想问问关于登基立后的事儿,若是你立萧婵小姐为后,需要母后的话,母后也能帮你做个主。”
“儿臣多谢母后了。若是需要母后,届时便来请母后。”尹泽锦道。
皇太后点头。
尹泽出了青竹苑皇太后的寝殿就去往了东院。
尹泽锦离开后,太后招手,宛沁来到她身边,她低声说,“我怎么觉得皇上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宛沁不解。
“当初,萧婵因为自己的身世,也因为皇上屡屡为了她受伤,心中愧疚不已,就一纸书信欲断其缘,锦儿第二日出宫后醋意大发,勃然大怒,要跟那萧婵断绝情义。后来萧婵找去了锦王府,锦儿射了她三箭,以示绝情断义。后来种种,你也知道萧婵说了不能放弃锦儿,哪怕伤势为好,依然誓死嫁给他的。”太后道,“这些种种,我们都知道。可是如今,你说,刻骨的情爱,她不会是对锦儿下了什么迷药,有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应该是不会的,不过皇上那段时间确实是伤了萧婵小姐的心,女人的心可以如水,柔软多情,也可以如石头,坚硬如铁。”宛沁道,“不过您看看,咱们皇上对萧婵小姐一片痴情,先皇一心想除去萧氏,可是咱们皇上却重用萧氏,现在也解释了,那段时间就是分散先皇的注意力,不想让他太执着的对待萧家了,也是为了让先皇早日赐婚给他们,萧婵小姐就算埋怨过,伤心过,听了这样的解释,了解了皇上如此的用心良苦,就算是石头心肠,也该被焐热了。”
“也有道理。”太后点了点头。
“您就别想了,皇上让您好生休息,您便好生休息吧。从先皇大病后,您越发消瘦了,先皇仙去这些日子,您更是瘦了一大截。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好不容易咱们皇上登基了,您盼了多年,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宛沁劝道。
“是啊,以后我便不管了吧。我算是看明白了,管得太多,也是无用。这些日子,我为锦儿争皇位,渐渐地,将皇位看得比孩子本身还重要。在锦儿心中,我还是那个为了自己私情就放弃所有的母后。”太后叹了口气,“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儿子第一份。往后,我也好好地弥补弥补。只要他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他。”
宛沁笑着点头,“皇上也知道您这些年不易,对您处处孝顺,以后更不用说了,更会孝顺。”
太后也露出笑意。
尹泽锦很快走进了东院,萧婵半躺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
兰昆、竹溪见尹泽锦来了,要进里面去通秉,尹泽锦摆摆手,低声问,“你家小姐呢?”
“在软榻上休息。”二人也同样低声道。
尹泽锦点点头,自己挑开帘幕,走了进去,萧婵听到了尹泽锦的脚步声,知道他进了屋,也没睁开眼睛,依旧躺着。
尹泽锦自己坐在了桌案上。
兰昆、竹溪悄悄进来为他斟茶。
他喝了一杯茶后,萧婵才睁开眼睛,看着他,“既然累,怎么不去床上休息?”尹泽锦问。
萧婵摇摇头,“躺到床上便想睡觉,如今天色还早得很,白天睡多了,晚上便睡不着了。”话落,看着他,“事情处理完了?”
尹泽锦摇摇头,“登基要择吉日。”顿了顿,又道,“林大人建议,登基之日立后。”
萧婵挑了挑眉,她早就知道尹泽锦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这次去皇陵就要带着她了,只是没想的这么快,就算孝期也不用等一年,总也要百日过后的。
“你可有什么想法?”尹泽锦问。
他很紧张,想知道萧婵的想法,就像母后刚刚说的,前段时间的事情他没有好好正儿八经的给萧婵,给萧晟一个很好的解释,总觉得他们知道,再提起来恐怕大家都沉重了。
现在这个立后的事情,萧蒋军极是不同意,所以他想知道萧婵是不是也不同意。
萧婵摇摇头,“挺好。”
尹泽锦闻言闻言温和地笑笑,从袖中抽出药方,“母后染了风寒,太医院给开了药,我不太放心,拿过来让你帮着看看。”
萧婵微微起身,探身上前,伸手接过,看了两眼,问,“太后气色如何?”
“母后气色极差,有些苍白,我观她气息,有些虚浮气弱。”尹泽锦道。
萧婵道,“她应该是先皇突然去了,上了心火,再加之外感风热,寒湿入体。”顿了顿,道,“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方子极其慎重,没有什么不妥,毕竟是太后贵体,大约是不敢用重药。所以,药量颇为温吞,药效自然也就慢了。”
尹泽锦笑着点头,“正是。”
“你将笔递给我,我给她加两味药,三日就能痊愈。”萧婵道。
尹泽锦毫不犹豫点头,从桌案上拿过笔,递给她,就知道她最有办法了。尹泽锦也极为享受,现在他是皇上了,所有人都毕恭毕敬的,来了东院,原以为萧婵也会有改变,没想到她还是和往日一样,躺下就懒得动弹,总要使唤他去,不过现在尹泽锦极为熟悉,也很是享受。
萧婵提笔很快在药方上加了两味药,将药方和笔一起递回给尹泽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使唤了当今的皇上。
尹泽锦将药方收入袖中,又问,“武昊回来了?他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尹泽锦一直知道武昊暗中保护着萧婵,前段时间去汶河,也是因为有武昊,他才没有找王松弋的麻烦,但是最近,这些日子没有见到武昊。
点点头,也不隐瞒,“他去了最近的隐山。”
尹泽锦抬眼看着她,“可有什么收获?”
“自然是收复了那些隐卫才得意回来的,武昊的武功不可小觑,恐怕你都难以招架得住。”萧婵说起来今日回来得到的武昊的信伐,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很是替武昊骄傲。
“我是没有展示出来,就算真的略逊一筹,你的样子也应该是替我遗憾,不能提武昊骄傲,你这个样子,让我真的很想去挑战他。”尹泽锦有些吃味的说道。
萧婵挑一挑眉,嘴角挑起微笑着不再说话。
尹泽锦又转了话题,“明日,大体就能商定妥当了,朝议后,我会吩咐御衣局的人来给你测量,制作后服。”
萧婵点点头,他们的婚事,真的是一拖再拖了,原本以为不可能了,没想到又有了转机,只是这其中阻碍重重,现在算是打破了所有的阻碍,真的要在一起了吗?萧婵看不到还有什么无法跨越的难关,只是内心有些沉重,萧婵想,应该是这件事情太过的隆重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后服?”尹泽锦又问。
他答应过萧婵,要给她全天下最隆重,最盛大的婚事,如今他是天子,她是皇后,再盛大,在隆重都不为过,只要那个人是她。
萧婵忽然笑了,“后服不是元照国有规制?难道我想要什么样的就能做什么样的?”
原先他还不是天子的时候,家里的嬷嬷倒是绣好了意见婚衣,萧婵自己也参与其中,没想到还没来得及穿,她就已经不能穿了。
“能。”尹泽锦点头。
他灼热的眼神,认真的看着萧婵,为了萧婵,他不想要任何的规矩,只要她这个人而已,只要是她想要的,必须满足。
萧婵笑着摇摇头,“算了,我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如今虽然那一帮子礼教道化的人还没出来口诛笔伐,是因为我身上如今尚且有可圈可点之处,若是太过出格,你也麻烦。”
说是口诛笔伐,其实,这两世萧婵一直在准备着穿婚衣,但是一直困难重重,她总是穿不上婚衣,这一次她依旧不安,不知道能不能穿的上。
怕自己精心设计的婚衣到时候穿不上,那失落该有多大,总之这元照国的后服极为隆重,她也不想再理会,说不定这一次就能穿的上了。
尹泽锦也忍不住笑了,揉揉眉心,“你说得也有道理。”
萧婵摆摆手,“你去忙吧,不忙的话,就去歇着吧。登基大典可不是闹着玩的,估计会很累人,边关的事情我如今还没想出个万全之策,我再好好地想想。”
尹泽锦要忙碌着登基,又要立后,恐怕反对声一片,他还要说服大臣和百姓。
现在边关的事情,一定是最严峻的,立主立后是大事,但是国家边关的守卫更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