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二人轻巧地避开府卫,去了他的书房,他立即向他小儿子的院落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他小儿子的院落,推开门走了进去,惊醒了看夜的人,只听那人立即出声喝问,“谁?”
南老爷一怔,看清守夜的人,顿时蹙眉,“溧阳?你怎么在这里?”
“父亲?”那人一愣,看着南老爷,“您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南老爷刚要回答,想起萧婵的告诫,立即反问,“我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放心弟弟,怕下人照顾不好,便自己在这里守着了。”南溧阳道。
南老爷闻言缓和了神色,有些感动地拍拍南溧阳的肩膀,对他摆摆手,“你弟弟会好的,你去睡吧!”话落,他走到床前,见小儿子昏昏沉沉瘦成皮包骨的模样,几乎落泪,停留半响,伸手扶起他,放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父亲?您背弟弟要去哪里?”南溧阳并没有离开,见南老爷如此动作,立即询问。
“你别问了,快去睡,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南老爷对他命令。
“父亲,我既然碰到了,怎么能当做不知道?”南溧阳不赞同地看着南老爷,“您和叔叔昨日深夜回来就怪怪的,说弟弟会好的,会有人来救他,是不是救他的人来了?”
“让你别问就别问了,听话!这件事情不是你能过问的。”南老爷瞪了他一眼,见他垂下头,他缓和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溧阳,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看爹日日捧着书本,被人称作书呆子,但是有些事情,爹不是不懂,若是真不懂的话,也就不配做这汶河南氏的嫡子了。这件事你别插手了。你从现在起,好好地守在你弟弟这里,任何人来了,都不让探视。知道吗?”八壹中文網
“我娘亲呢?”南溧阳抬起头,看着南老爷。
“你娘亲睡着呢!我给她吃了昏睡的药,大约会睡一日夜。”南老爷道。
“难道您连我娘亲也不相信?”南溧阳抿唇,语气有些质问的味道。
南老爷脚步顿了一下,脊背有些许僵硬,沉默半响,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娘亲……权利心太重了。有些事情,爹不是不知道。”话落,他向门外走去,语气有些昏暗地道,“你向来很是聪明,相信你也不是不知道。”
南溧阳本来还想说什么,闻言住了口。南老爷背着他的小儿子很快便出了房门。
南溧阳越想越不对劲,要说父亲和叔叔的奇怪,这就弟弟的人,恐怕也是见多识广的叔叔找来的,但是现在叔叔不在,父亲却又偷偷莫莫的把弟弟背走了,在昏暗的房间站了片刻,来到床前,轻声开口,“来人!”
“大公子!”外面一人应声出现,低低地应了一声。
“咱们府中来了何人?”南溧阳看着窗外浓郁的夜幕询问。
那人摇头,“回大公子,未曾见到有人来咱们府。”
南溧阳眯了眯眼睛,“不可能!”这半夜父亲去找弟弟,一定是救他的人来了,可是若他能救的了弟弟,就是他们汶河南家的恩人,为什么着大半夜的过来,还不见人。
那人沉默不语。
“暗中去盯着,看我爹去了哪里,回来告诉我。”南溧阳吩咐,说来刚刚父亲说娘亲功利,他自然晓得,却还是有些难受。
“是!”那人出了院落,跟随刚离开的南老爷而去。
不多时,那人回来,低声禀告道,“回大公子,老爷带着二公子去了书房。的确如公子您所说,咱们府中是来了两个人,但是属下查探不到那两个人的任何消息,只远远看到了两个人影。武功显然很高,避开了咱们府中的所有府卫。属下怕被他们发现,没敢靠近。”
“你没靠近是对的。”南溧阳站在窗前思索片刻,吩咐道,“将府中再安排多一倍的人手,尤其是密切注意书房和我父亲的动向,另外在府外也安排人手,今日一日外加晚上一夜,有任何风吹草动都来禀告我知晓。”
“是!”那人垂首应声。
南溧阳摆摆手,那人退了下去,他看着窗外,久久站立。
萧婵和王松弋走去,看着南老爷背去的那个小男子,不用诊脉,萧婵就已经是知晓这个孩子中毒已深,不过可以确定的事,他的血毒是后天,与她自然不一样。
若是这样萧婵也舒了一口气,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了,祖师爷当年为了她的毒血研究的解药,解不了萧婵体内的血毒,却可以救后面中了毒血的人。
自然今夜这样大张旗鼓的来,萧婵自然不会告诉他们只需要她小小的一颗药丸就能做到的事情。
“南老爷您恐怕要先出去了,给老夫一个时辰便可。”萧婵如一名沧桑的老人家说道。
南老爷见萧婵这样说,那么他的小儿子就是有救了,自然是喜不自禁的,连忙拱手道:“高人那就拜托您了,事后您想要任何,本人移动在所不辞。”
萧婵不再言语摆摆手,南老爷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不过他不敢走远,半个时辰而已,但是这期间绝不能让其他的人来,妨碍了萧婵的救命治人的方法。
萧婵见房间里面没人了,那个“老婆婆”的王松弋却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这件事情他自然也是不能知道的。
“你也转过身去,看守着门,发生任何的声响都不准转过身来。”萧婵直起身子严肃的说道。
看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爷爷站直的身子,又是萧婵那般动听的嗓音,这一幅画面也实在是难得,他实在是想要笑,但是脸上有萧婵的易容,确不敢那样大肆的发笑。
“你……自己行吗?”王松弋不放心地看着萧婵,他自然知道血毒,而且血毒无解。如今萧婵说她能解了血毒,但到底如何解他自然不知道,不免忧心。
萧婵对他笑笑,“你放心,我对我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王松弋闻言顿时宽下心,“好,我在这面给你护法,保证不会看的,你且安心治他。”
萧婵点点头,再不耽搁,看着王松弋乖乖的站在门口后,才转过身神神秘秘的掏出了药瓶,倒出一颗药喂给了小男孩。
只是萧婵毫无压力的等待了一段时间,再诊脉检查,脉相毫无改变,难道时常不用这药,这就不管用了吗?,或者这个男孩子所中的血毒,与她的完全不一样,毕竟萧婵是在娘胎里就有了。
萧婵郁结片刻,想到今日做的这些事情,在想到他的血毒,那么是他们二人的毒血到底那一个更加厉害,弱肉强食,说不定以毒攻毒还有转机。
萧婵割开了自己的指,又轻轻割破一点点他的手指,将萧婵的血滴在他的手指上。
萧婵再一次安静了下来,一眼不眨的看着这个小男孩,等待着她的血凯旋而归。
不多时,萧婵就看见这小男孩的嘴唇发紫,眼眶开始发黑,整个人开始抽搐,嘴里胡乱哼哼着什么,似乎很是痛苦,她马上给他诊脉。
王松弋和南老爷也听见了声音,王松弋谨记着萧婵的安顿,不敢过问不敢转身,南老爷听到身边,马上就站不住了,冲到了门口,逍想着能看到里面究竟是有什么情况,为什么一直安静昏迷的儿子这样叫了起来,听着压抑又难受,应该不是痊愈之声,南老爷一眼不眨的看着屋门。
萧婵迅速诊断出来,现在的症状是中了她的血毒,这一刻萧婵是得意的,这血毒帮了她一个大忙,这就是毒血的光荣时刻。
这一回再一次的把那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不多时小男孩不再抽搐,不再难受,神情缓和了下来,嘴唇的发绀与眼眶的发黑也都渐渐消失,似是一个睡着了的小孩子一般。
萧婵微笑,想到在天有灵的祖师爷看到他辛苦制得的药,现在被她治病救人一定深感欣慰。
只是开心有余,萧婵心中疑惑着,这南家的小公子既是感染血毒,一定是有人如她一般全身毒血,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如若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萧婵拿出针开始施诊排毒,毕竟这孩子中毒时日耽搁久了,又被家里人各种大补的神药灌体,现在药效显现实在太慢了。
书房安静,整个南氏府宅亦是十分安静。
萧婵治疗的方式虽然简单,只是几番等待的时间,确实不短,尤其是之前扶过药丸后并无缓解,便打破了萧婵刚刚所说只要一个时辰的承诺,一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微亮,房间里面自然毫无动静。
南氏府宅里的人都已经起床,下人们来回穿梭干活,府中渐渐有了热闹的气息。
南老爷似乎也走得累了,让人寻了一张椅子,就在门口坐了下来,清晨书房外忽然跑来一人,似是府宅的管家,急匆匆地道,“老爷!出大事儿了!您快出来,京城来人了。是宫里的人。”
南老爷腾地站起身,立即对外面问,“你说京城来人了?且是宫里的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