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远门心中难免激动,这才在屋里梳妆打扮耽搁了些时间,夜千重等人居然不等她。她忿忿地将包袱扔给清风,心想有什么大不了的,姐自己叫车,还比你快。马车还未出城,城门口集市上聚集了不少人在看热闹,车子被人群堵住,夜千重的马车暂时出不了城只得下了车歇息会再走。楚璃也到了路边的摊子上,佯装没看见他,这时人群中涌起一阵喧嚣,楚璃寻声找去。只见不远处走来几个女孩,确切的说是手脚被捆绑着被推搡着走上了高台,领头的一个大汉踢了近旁女孩一脚喝令她跪下,然后转头向众人解说道:“各位,这几个丫头的父母将他们卖给我了,现在我转卖出去,谁家缺小丫头的都来看看,样子周正,手脚勤快,包您满意。”
楚璃听了这话虽很不舒服,却也并不想多管闲事,蹚浑水。然而余光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定睛仔细一瞧,心下一惊,这不是那天在寺庙中遇到的那个姑娘吗?怎么沦落至此?“多少钱哪,这丫头我要了。长得挺俊,小娘子,跟我回家可好?”
一老态龙钟的老头色眯眯地俯下身想要去摸女孩的脸,这时他感觉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谁啊。”
老头转身不满地道。楚璃将女孩拉起来,使使眼色让清风去给钱,然后一面替女孩松绑,一面对那老头说:“不好意思您咧,这姑娘我已经买下了。”
“哪来的野丫头,来人,给我将她们都抓起来!”
老头本看中了那女孩想买了做妾,哪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来,自然愤怒万分,又见楚璃长得比那姑娘还要好看,竟起了不轨歹心,哪知道自己是碰了根钉子了。“咳咳!我看谁敢!”
绍安抽出随身佩剑挡在楚璃主仆跟前,夜千重则阴沉着脸从人群外出现,众人忙忙给他让出一条道来,群众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老头这回得罪的可是京城夜家,于是纷纷抱起了看戏的心态。那老头也是有眼力价的,虽不认得夜千重,却也被眼前这仗势吓软了腿,连忙带着下属抱头鼠窜去了。绍安想真没劲,他还没打人呢,怎么夜千重一张脸就给人吓跑了。楚璃看了一眼那个从人群中漠然撤离的背影,跟绍安笑笑说了声谢谢,便拉着那女孩的手走了,谁知那女孩央求她道:“楚璃姐姐,这些女孩子都和我一样,不是无家可归的,就是被父母狠心卖了的,您行行好也救救她们吧。”
楚璃摸摸钱袋有些为难,救人是好事,可带的盘缠并不多,路途又遥远,万一路上没钱了可怎么办?她只好将目光放到绍安身上,绍安却是一副“夫人,我一个下属能有什么钱,您还是去问将军吧”的表情。楚璃虽不情愿,但也只好厚着脸皮去跟夜千重要银两替那些女孩赎身,夜千重却事不关己地双手环胸,讥讽她道:“看不出来你如此心地善良,楚小姐家缠万贯出门怎会只带这么点钱呢。”
楚璃懒得和他解释,只用一句话呛他:“夜公子,你不给也没关系,不过你们夜家向来是惟皇命马首是瞻的,皇上的子民有难你就忍心干看着不管?你不是经常自诩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么。”
夜千重被她呛得哑口无言,心中郁结却又不好当众表露出来,气得半张脸都紫了,惹得一旁的清风和绍安忍俊不禁,掩嘴偷笑。最终夜千重还是拿钱赎了那些女孩,女孩千恩万谢要跟随他们,楚璃懒懒地将她们打发走了。只有那个叫闵玥的姑娘就是不肯走,说自从上次和楚璃见面就想找个机会来报答她,这回是说什么也要侍奉在她左右了。楚璃拗不过她,加之自己正好也缺个能说话的人陪着,便让她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另一辆马车上,夜千重一手揉着眉心,一手扶着车框,眼睛看向窗外,低沉着声音吩咐绍安道:“查查那个叫闵玥的女子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