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理若有所思的看着中间的方向,心里其实也在胡思乱想。
他在想,哪怕是十分出名的华瑶姑娘,也跟方才他们遇到的那位伶仃姑娘有些许的不同。华瑶姑娘向来都是温柔的,而那位伶仃姑娘却看上去不怎么好说话。
“对了,她叫伶仃对吧?名字也这么好听,我要是个公子哥,我马上赎她回去成亲,呜呜呜。”秦浅还在不依不饶的碎碎念,一副落入爱河的浮夸模样。
“怎么,秦小……咳,秦公子还喜欢上这楼里的姑娘了?”季如意闻言吃惊的看过去,完全不知道他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不是吗,我看她认真的很,说不定真要娶人家姑娘回去了。”越理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衣袖给夺了回来,抬手倒了杯茶,语气里是少见的无奈。
季如意在旁边强忍着没笑出声,心说秦浅这是见到什么美人了,还能想把人家给娶回家去。
“季姑娘你是没见到啊!”秦浅知道她也想笑,一脸严肃的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压低了声音:“不行,你一定得见见她,我待会就去找梁妈妈问问!”
季如意撇了她一眼,只见她正托着自己的脸颊,完全就是一副迷妹的样子。
“……我们还是先去问问华瑶姑娘吧?”越理看着逐渐失去理智的秦浅,再一次出口提醒。
“哦对,我们还是先问问华瑶姑娘的事情。”秦浅点了点头,还念念不忘的提醒季如意道:“哎呀,不是我说。那位伶仃姑娘,只要你见过她就一定会爱上她的!”
季如意正想说让她消停一会,但话还没开口,已经有人在她之前开了口。
“哦?我都不知道,原来公子已经爱上我了?”冷清的声音里带着戏谑,在几人身后响起。
季如意抬眼,看向声音来源。
黑发有几缕长短不一未能全都挽在脑后,此时零零散散的散落在颈间。红衣的姑娘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正站在她们的桌前。
#8195;#8195;“伶仃姑娘!”秦浅见到身后的人更是喜出望外,刚想站起身来,就感觉到肩头一重。
伶仃素白的手此时正按在她的肩头,眼睛却还在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轻声道:“曲子要开始了,公子莫要再喧哗了。”
秦浅一看四周确实都已经渐渐的安静下来了,这会儿脸一红,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越理别开脑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努力试图憋住自己的笑意。
#8195;#8195;“伶仃姑娘不参加么?”季如意看她的眼神也在盯着纱帘后面,便抬手指了指前面的纱帘,轻声问了一句。
纱帘后的姑娘她们都看不清面容,灯火摇曳之下,她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季如意的话很明显,意指今日春风楼选花魁之事。
按理来说想要参加选花魁的姑娘这时候应该都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怎么这位看上去十分有希望夺魁的姑娘反倒是在这里跟着她们一起看表演呢?
这位伶仃姑娘看上去似乎就是单纯来看热闹的,这就让她很费解了。
她也是楼里的姑娘,难道不想得到花魁这个称号?
纱帘里断断续续传来调试弦的声音,没多会儿曲子就已经起了调,伶仃依旧站得笔直,轻声反问道:“我?我参加什么?”
“伶仃姑娘不也是楼里的姑娘吗?不选花魁?”秦浅已经缓过劲来了,积极的补充了季如意的问题。
“你们觉得选中了花魁,很好么?”伶仃听着楼里悠然而起的曲子,眼神有些放空。
秦浅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手里的扇子,没有说话。她其实也不知道被选中花魁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像春风楼这种地方,不应该名气越大越好么?
名气大了别人都会喜欢你,自然也会有好的待遇了。
反正她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为什么这么多的姑娘想要去争呢?
还有刚才的碧柔姑娘,看得出来也分明对选花魁这件事十分上心,甚至还诅咒了伶仃拿不到花魁的位置。
只不过现在看来伶仃显然并不会受到这个影响,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去争。
#8195;#8195;“伶仃姑娘既然也是来看的,那不如就在我们这桌坐下一起看吧。”秦浅热情的邀请伶仃,还给她倒了一杯茶。
伶仃看了看那杯茶,轻笑了下,然后慢悠悠的走到旁边坐下了。
只不过她拿着杯子看了看,突然看向自己面前的三个人,淡淡道:“这是你们订的位子?位置很不错嘛,看的到姑娘在纱帘后的样子。”
“哎,是哦。”秦浅凑过去看了看,果然能看到一个姑娘在纱帘后弹着琵琶,兴奋的对季如意夸奖道:“季公子你这位子选的真不错!”
“……这也不是我订的位子。”季如意想到这位子居然有可能是别人订的,就有点尴尬,低声解释道:“我方才想过来随便看看的,结果走了两步那些位子都坐满了,只有这里空着,所以就坐下了。”
“我想冒昧问一句。”越理听完季如意说的话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犹疑着看向伶仃,轻声道:“伶仃姑娘,你是这春风楼里的人,那你知道这位子有何特殊之处吗?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只有它空着呢?”
“几位公子也看到了,这人群密布,怎么可能还会有一张空桌子摆在这里没人坐呢。”伶仃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手里的杯子,轻笑一声:“它既然空着,那就证明有人提前定了这张桌子呀,还能有什么别的可能性?”
“那为什么那位订这个位子的人还没有来春风楼呢?”秦浅好奇的看了看周围,被伶仃这么一说,她也有点不自在起来了。
抢了别人的位置怎么说心里都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但是这人到现在也没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来不了了吗?
伶仃没有说话,还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中间的纱帘。只余下季如意他们三个人在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现在起身离开把座位让出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