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里刀站在酒楼临街的窗户边,撮了撮牙。从接了陈进才的单进苏城开始,霉运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他了,先是遇上天道盟被胖揍了一顿,后来就是到手的定金从嘴边被人抢了。追着陈进才从苏城到杭城,结果陈进才家败了,说好的银子又打了水漂。
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风里刀想不清楚,所以干脆就不想了。他带着分散下来的几个弟兄来了京城,准备干一票大的分了银子就拆伙。连着把人撒出去晃荡了两天,终于选好了目标,望着坐上马车的苏天歌,他总算知道如何破解自己的霉运了。
接着把未完的生意做完,绑了人交给陈进才,外带勒索一下她家里人,毕竟苏天歌从方家弄走了那么多银子还开了货栈。
“大当家的,陈员外来了!”底下的兄弟带着陈进才到了雅间,风里刀耸了耸鼻子坐下来,一脸凶相地看着陈进才。
“哟,这不是风当家吗,什么风把您也吹到京城来了?”陈进才缩着肩膀往前凑了两步一看风里刀瞪了眼睛就赶紧站下来,谄笑着。
“之前在苏城接了你的委托没有办成,也算是遗憾,我风里刀说话算话是一定要把单子给完成的。”说完他拍了拍手,“把人带上来。”
陈进才看见被五花大绑还昏迷着的苏天歌也是一愣,“这是?”
“苏家小姐啊,你不是委托我把人抓住交给你吗?现在人在这儿了,你把另一半银子给我,咱们两清。”陈进才听完就是一个转身就要跑,“拦住他!”门口两个人大刀片子一伸,陈进才赶紧缩了肩缩了脚。
“风当家的,如今我已经不想报仇了,再说您也知道我丢了杭城码头的差事,手里没钱啊。”
“那不成,管你有没有钱,你既然委托了我,我也接了生意,岂能半途而废?”风里刀眉毛一横给了陈进才一脚,“瞧你那熊样儿,不就是在京城绑个人吗,看把你吓得。我知道你没钱,所以打算敲诈一下她家里,我已经计划好了只是还需要个中人。你既然没钱付给我,就帮着我把这事儿做成了,不然我就卸你一只手!”
“哎呦,风当家的,您是不知道啊!现在不一样了,我听说前段时间她还在宫里给太后看病来着,最后还得了个有官阶的医女的官职。咱要是敲诈她这不是跟朝廷对着干了吗?我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冒这个险啊!”
“医女?”风里刀揉了揉下巴,看了看昏迷着的苏天歌,“既然这样咱还得从长计议,你在京城给我找个偏僻的藏身之地,我计划好了再通知你。”风里刀发了话,陈进才赶紧叩谢离开酒楼。
“大当家的,那咱是不是把人放了?”
“放什么放,已经这个时候了哪儿还来得及。你去街边找人写封勒索信给苏家放过去,让他们不要报官,先稳住他们再说。”
“是。”底下人麻溜地去办,风里刀让人把苏天歌藏好,刚往窗户边一站就看见了萧玄。他惊得差点从窗户里掉下去,真是冤家路窄啊,萧玄居然进了酒楼!
萧玄上二楼雅间,到了约定的房间门口,撩开帘子就看见了齐嫣。
“公子。”
“我可不敢当你的公子,要说起来我还得称呼你一声齐盟主。”齐嫣听见这句话抿了一下嘴。
“不管怎么说你依然是我齐嫣的公子,再说这个盟主之位我也是暂代公子受着,什么时候公子厌倦了朝廷里的勾心斗角尽可以回来继续做盟主。”
嘁,萧玄看着齐嫣笑了一下,“都是聪明人,何必空口许诺,从你知道我是二皇子开始你就在计划着这一步了吧?如今得偿所愿,你不是该好好带着天道盟的人在江湖上浪迹吗,怎么到京城来了?”说来说去,萧玄心里虽然有怨,可是那些朝夕相处的情谊毕竟不是那么容易说忘就忘的,他至少还保留了一些,这也是他能心平气和与齐嫣面对面谈话的原因。
“不瞒公子,上次在杭城刺杀长公主还有三皇子的事是我策划的,虽然没有成功的,但也清除了不少杭城的贪官污吏。只是我们有一个被三皇子活捉了,现在生死未知。”
“所有人不是都被长公主一声令下灭口了吗?”萧玄知道萧睿一直对他不满,不满他可以在外面逍遥快活却依然得到盛宠,不满他的母妃是贵妃而祥嫔还只是嫔位。
“没有,还有一个长期刺探情报的琴娘被抓了,说起来还是苏天歌帮的忙。”齐嫣也是后来听说的,要不是苏天歌迷晕了杏娘,她们怎么可能会被三皇子抓到把柄。
“现在人在哪儿?”
“不知道,我们曾经试图在回京城的路上劫囚车,结果发现杏娘并不在里面。所以这次我来是想提醒公子,三皇子很有可能哪一天会把杏娘还有这件事翻出来,到时候会对您不利。”
“我知道了,会暗中找一下杏娘的踪迹。你和天道盟以后都不要来京城了,圣上以为天道盟已经散了。”
“是,公子。”齐嫣说完深深看了一眼萧玄走了。
萧玄捏着桌子上的一枚干果,无意识地捏碎了,闻见满手香气才发现那是一盘松子。说起来他有好几天没见到苏天歌了,不如这就去拜访一下,顺便开诚布公地与她谈一下三皇子的事。想到这里他起身,刚撩开帘子,就听见斜对面传来咚咚咚的声音,接着是什么东西掉地上碎裂的哗哗声。
萧玄撩开帘子出门走到对面的房间门口,推开虚掩的房门,只看见从窗口飘下去一枚黑色的衣角。他冲到窗台边,就看见楼下一辆马车上,车夫抡圆了鞭子一下子抽中马匹。马车疾驰而去,后头刚跳下去的黑衣人拼了命追过去,跳上马车跑了。
萧玄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可是那跳上马车的人千不该万不该,竟回头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很好,他认得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