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跟阿木有什么关系?”
宋秋儿朝门外看去,几乎不用怎么思考她就知道这话是谁说的了。陈浩那张油腻的脸在人群最前端,不住的冷笑:“我说的不对吗?”
“老人家,你别求她了,她是个自私得不得了的人,你就算求她也求不到那个高人的。”
一个大娘走出来,对着那个老者说道。宋秋儿若是前几日在宋家门前便能知道,这个大娘也是想要见到高人的,被钱氏拒绝之后,心里认定了宋秋儿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眼下更是不遗余力的对老者抹黑宋秋儿。大娘和陈浩的话,激起了村民们对宋秋儿一面倒的批判,宋秋儿冷冷的听着那些飘入耳朵的话语。一些人说她自私自利,遇到了高人只知道自己享受好处,一点都不顾及村子。另一些人抓着阿木不放,什么恶心难听的话语都说出口了。说着说着,大家忽然发现在场的两个主角都未曾开口说话,不由得渐渐安静下来,将自己的注意力聚集在宋秋儿和老者身上。原以为这么多人对宋秋儿众口一词的批判,会让老者不再求着宋秋儿,谁知那老者跪在地上的动作竟然是纹丝不动。眼看着没人说话了,老者终于又开口了:“还请姑娘救救我儿子。”
“老人家,你没听到他们说的吗?”
宋秋儿看着老者,心中亦是有些疑惑。这么多的人说她一个人的错,为什么老者竟充耳不闻,直到此刻还要求着自己呢?那老者却是已经绝望了才会想着要请宋秋儿的,见宋秋儿不想帮他找到高人为他儿子诊治,对着宋秋儿说话的声音之中不可遏制的带上了哭腔:“姑娘,原本那野菜也是普通的毒,谁曾想到最初看病的是个庸医,不知用了什么要竟让他的病愈发严重,如今药石无灵没有一个大夫能救治,请姑娘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一个年迈老者这么对着自己恳求,宋秋儿即便是个铁石心肠也忍不住会动容,何况宋秋儿原本便是一个心软的人,眼下顾不上陈浩阴阳怪气的强调,扶起老者认真的说道:“既然老人家看得起秋儿,秋儿定要勉力一试。”
“多谢姑娘。”
老者激动的说道。怪不上老者对宋秋儿这么有信心,宋大壮的中风之疾,莫说普通大夫,便是达官贵人们得了中风,多数也是听天由命,再贵重的药材也只用来吊命用。而宋秋儿竟然能够施针让宋大壮在短短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从昏迷不醒到能够起身!老者听到这个消息,连多一刻的工夫都没有,直接变上门来寻找宋秋儿,只希望宋秋儿能够帮他儿子渡过难关。“阿木,你去柴房里带上我的银针。”
宋秋儿对阿木道,转身的工夫便同老者一块走了。原来这老者姓陈,家境本还算是不错,却不想他儿子陈小白中毒卧床不起之后,折折腾腾了四年,把那点家底全都折腾没了。宋秋儿进门时,看着那门的木头倒也是不错的料子,谁知这陈家家中却是空空荡荡的,若不是还有残留在空中飘散不去的药味,这房子猛的一看跟没有人的空宅都想去不大。“这边请。”
陈大爷将有些窘迫的将宋秋儿请到陈小白房中。此刻,陈小白真躺在床上,边上的一个大娘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陈大爷身旁站着的人,一眼便认出宋秋儿。“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大娘问道,口气很是不善。“咳咳……娘……”陈小白似乎想说什么,却用了咳嗽了几声,大娘将一杯水送到陈小白嘴边,一口口喂下才好一些,而后在大娘耳边说了些什么。宋秋儿还在门槛,听不清陈小白的话,却着实心疼起陈家的情况,陈小白房中放着不少的书,墙上还挂着一幅落款是陈小白自己的画。那画画的倒也有几分才气,更有一份风流不羁的轻松和乘风直上的志气。而他的书架上,大多是治世文章。看起来,若不是这场病生的不是时候,陈小白大约是已经参加了科举,凭着自己的本事开始实现自己的抱负,却不想一场同窗游玩,几只有毒的野菜,让他足足四年的青春困在一张病床上。陈大爷见大娘的口气不善,上去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能知道吗?”
大娘不屑的看着宋秋儿道,“就是前儿你听人说一个时辰就把自己大伯治好的丫头片子吧?我都说了她看起来才十几岁,就算学过几天医术能厉害到哪儿去?”
宋秋儿这才知道,原来在陈家内部,对于自己还有两个意见。陈大爷尴尬的看了一眼宋秋儿,反驳道:“你都说了她一个时辰就能把中风治好,你问问梁大夫有那个本事吗?”
“梁大夫给我儿治了这么多年,每天风雨无阻的过来,你这么说他?”
大娘似乎对那个梁大夫很是信任,指着陈大爷道,“你天天寻摸那些什么神医,你看看有哪个神医把人治好了的?”
“那些神医也没把握一个时辰就治好中风!”
陈大爷声音忽然拔高,指着大娘道,“我就请她来了,今天我就要让她看儿子!”
大娘被陈大爷的样子吓到,当即哭了出来:“来人啦,有人为了一个丫头片子要休妻啦!”
“你别这么无理取闹让人笑话。”
陈大爷看起来对大娘这一手已经很熟悉了,上去扶了一把大娘说道。两人就这么吵着,却是谁也不让谁,宋秋儿站在门前,却是在认真观察陈小白的脸色,心中隐隐对陈小白的情况有了一份了解。“那你说,这到底怎么办!”
大娘跟陈大爷吵累了,看着陈大爷无奈的问道。一边是自己的老婆,一边是刚刚请来的宋秋儿,陈大爷也陷入了为难之中。就在这时,跟宋秋儿一起听了很久的陈小白却忽然开口了:“爹,娘,我来问问这位姑娘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