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翠微宫,太阳已经西落,余晖洒在花叶上,散出迷人的光彩,余晖撒在水里,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好似要将水里的锦鲤尽数打捞上来。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娘娘,您可真聪明!”上女站在她身后笑道。
碧溪摘下一朵龙爪菊,菊、花落入水中,随着水波微微荡漾。
“其实事情很容易推敲,杀人是要偿命的,没有人愿意随便杀人然后提心吊胆的过着下半生,只有当他们利益受损,身心受到伤害,才会产生同归于尽的念头,江采女为什么会死,我不知道,不过她的婢女将江采女的死归咎在成贵人身上,暴怒之下产生了杀人的想法,因为她的主子死了,她的精神受到了打击。”她和江采女的感情一定很深吧,所以不顾性命的要为她报仇。
女人的感情是很脆弱的,她可以没有钱财,却不能没有人关爱,所以女人更容易被心爱之人蒙骗,男人容易被钱财蒙蔽双眼。
如果对欧阳没有那痛彻心扉的恨,随着时间流逝,她是不是会淡忘他?如果对他的恨并未减少,是不是表示对他的爱也并未减少?
“娘娘,您别伤心了——”上女见碧溪落泪,赶紧用手绢为她拭去眼泪。
碧溪不懂,为什么欧阳明知皇上不喜欢独孤家,他还要娶她,十年呵护,让她沉溺其中,最后却把他亲手描绘的美好毁灭的一干二净!
以前她沉浸在悲伤里,甚至没有勇气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等到她有勇气时,他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他说的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这都是骗她的吗?
不能沉溺于过去,她的过去应当同梦境中一般美好——碧溪握着拳头回到寝宫,关上门窗,从木盒中取出香膏。
香味甜蜜且令人安神。碧溪的情绪很快稳定下来,香味令人感到愉悦、快乐,疲劳的碧溪渐渐进入梦里。
梦里她住在海边,附近有几栋木屋。她轻轻一挥手,海水便从中间分开,她背着双手走入平坦的海底,捡了一篮子鱼虾贝壳,然后做成一大锅鱼汤。吃的津津有味。这时另一间木屋的门打开,杨广搂着一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他要抢她的鱼汤,她不让,于是她胳膊一挥,杨广同那个女人便倒飞了出去。
“呵呵呵……”沉浸在梦境中的碧溪不停的傻笑。杨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摸着下巴疑惑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梦,竟然让她乐成这样?”
梦境里,碧溪坐在杨广的背上,抓着他的头。拿着鞭子不停的抽他,一边抽一边叫嚷道:“给我爬,快给我爬——”,杨广哀嚎道:“求求你,放过我吧——”软软的泥土地上很快留下一条宽阔的爬行痕迹。
“呵呵呵……”碧溪笑的更欢了。
一觉醒来,碧溪感觉神清气爽,上女更是大献殷勤,不停的给她捏肩捶背。
“娘娘,您辛苦啦——”上女一边捶背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碧溪疑惑道:“只是睡了一晚,何谈辛苦?”。不过,虽然只是睡了一晚,她做的梦可是不少,其中一个梦。竟然在和天上的男神行周公之礼、鱼水之欢,想起来都会觉得羞涩——
只可惜,那位神仙的模样她记不清了,只知道他是北斗星君,掌管人间寿命。
北斗星君,她从未拜过。为何会梦见北斗星君呢,真是奇哉怪哉,还做了那样的事情。
“娘娘,您伺候皇上一夜,怎能不辛苦,娘娘您说不定很快就会怀上小皇子呢!”上女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碧溪却懵了,她梦里的北斗星君——却是她最厌恶的人!
人生真是了无生趣!
什么小皇子?她服用过绝育汤药,不可能再生育儿女,绝育汤药是不可能失灵的,不像停孕汤药,服下解药便可再次受孕。
外面天气尚好,菊花又开了灿烂,碧溪便让上女带着人去御花园采菊花酿酒,宫里人大多会酿菊花酒,不过碧溪最喜欢的还是梅子酒,她想着,等到来年春天,她一定要多酿些梅子酒,送几坛给阿泽尝尝,让他知道,她不止会调香。
上女去御花园已经有一个时辰,眼见着快到午膳时分,也不见她回来,碧溪唤来小宫女,让她去御花园看看,上女究竟为何迟迟没有归来。
小宫女很快回来禀告,说上女和几名宫女跪在御花园里。
跪在御花园?这是谁想折辱她呢,打压宫女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直接来翠微宫吖。
“没心眼的丫头,别人让她跪就跪,气死我了!”原本大好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她生气,生气的时候不报复回来没办法泄气,她一定要好好折磨那个敢折磨上女的人,她宫里的人,她都没戳一根指头,别人凭什么动她们!
“准备去御花园!”碧溪气呼呼的说道。小宫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马跑了出去。碧溪去香房取了银针,这一次,她不打算用塔香,浪费塔香还没什么警示作用,她要让那些女人都记得这一天,让她们知道,她并不是会一直心慈手软,惹怒了她,不会有好下场!
碧溪乘坐暖轿来到御花园,下轿便见到菊花深处,一群身穿紫红色宫裳的女子跪在那里,为的正是上女,不远处杨妃坐在凉亭里,端着茶盏,捏着葡萄,看上去好不惬意。
碧溪缓步来到上女面前,原本心有怒火,怪她不争气,可见她跪久了,浑身开始抖,又心生怜惜。
“午膳时间也不见人影,原来躲在这里偷懒。”碧溪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她实在不懂,上女身为掌令女官,官居五品,怎么还这样任由别人欺辱。
“娘娘——”上女抬起头,落下两行清泪。
“回去准备午膳,稍后再责罚你。”碧溪看向凉亭中的杨妃,她已经站起来,看着她点头微笑。
“是,娘娘——”宫女扶着上女站起来,她臀部和腿部似乎受了刑,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若不是两边都有宫女扶着她,恐怕她连站起来都困难。
宫中本就不允许滥用私刑,杨妃不但滥用私刑,还对她身边的五品女官用刑,简直胆大包天,她以为这天下是她家的吗?
微笑着走向杨妃,她今日穿着姜色衣裙,腰间系着镶满红宝石的腰带,头高高盘起,间斜插这一支步摇。“姐姐,几日不见,越的明艳动人了。”杨妃也不行礼,一来便握住碧溪的手腕,查看到碧溪手腕上的淤青,脸色僵了僵,冷笑道:“这难道是皇上留下的不成?”
“妹妹何必多此一问呢?”昨夜杨广宿在她宫里,今日她手腕便出现了淤青,不是杨广留下的,难道是她自己弄出来的淤青?
杨妃恨的咬牙切齿,缓缓说道:“适才妹妹替姐姐管教了一下不懂事的宫人,姐姐不会介意的,对吗?”,她嘴角挂着残忍的笑,她不能折磨碧溪,折磨一下她的宫人气一气她也是好的,她就是想看她生气的模样,看她生气却不能奈何她的模样!
“区区小事,我又怎会介意呢——”碧溪看着她头上的步摇,花纹复杂多变,必定出自某位大师之手。
“妹妹这簪子虽然好看,但是戴的方式却不对,要知道人的头部有很多穴位,簪虽然插在间,却会影响头部的穴位,妹妹最近是不是感觉四肢无力,气血不通?”碧溪这是在一本正经的说瞎话,杨妃会气血不通,是因为她肝火太旺,与簪并无干系。
杨妃疑惑的伸手摸了摸簪,轻声回道:“的确如此——”,她是感觉浑身不对劲,可是又不想给别人留下身体不好的印象,所以最近并没有传御医来看诊。
“这簪应该这样戴——”碧溪举起手,取下步摇给杨妃重新佩戴。她本想将银针扎入杨妃头部的穴位中,可是取出银针时,她又犹豫了。
应该让她痛不欲生,让她每日头痛欲裂,受尽折磨,因为她丧心病狂的想要伤害无辜的人。可是一想起来刚进宫时看到的那张无辜的脸,她又下不了手。
步摇插好,碧溪将银针放入杨妃手心。
“姐姐这是?”杨妃不明所以的问道。
“如果银针扎进你头部穴位,你便会****痛苦,不能再兴风作浪了。刚才我差点就那么做了。所以,你别再招惹我了,下一次,我不会再手软。”
杨妃眼睛眯起,紧紧握住银针,直到寸许银针扎进她的肉里。手心会痛,可是她的心更痛,她最爱的男人,她的夫君,竟然宁愿宠幸一个比她老的女人,也不来看她一眼,她的心怎能不痛!
“你何曾手软过?别摆出那副清高的模样,你还不是拼了命的勾引皇上?真不要脸,都这把岁数了,还这么骚!”
碧溪看向杨妃的手,一丝殷红的血从她手心流出,汇集在手背上,然后缓缓滴下。
“忘了告诉你,这银针是有毒的。”她不准备向杨妃下手了,但是她还是要吓一吓她,让她在生命终结前,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过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