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那贼鸟也不神骏,除了会飞还会干啥,我跟你讲,师父的轻功可比它有用多了,咱上天可以揽月,下海可以捉鳖!”
“那蒜香的,您少吃点,口气太大。”
李英说完起身就要回去了。
她困了,这一天太累,实在懒得动脑子跟他磨嘴皮子。
“不多待会儿啊?”
“您自己待着吧,老白走,回去了,我就稀罕这带毛的!”
……
回到桥下,杀虫的味道散得差不多了,爷爷,廖婆婆,王奶奶,周爷爷困的直打哈欠,也不敢下桥来睡。
英子从空间里刷了十张竹片席子,又整了十床大被,正好廖青,大姐二姐也下来了,几个孩子忙着挨个铺好。
荞麦皮的枕芯今天只有十个,剩下的只能枕干净包袱,这些弄完,喊他们可以下来睡觉了。
环境是艰苦的,可是再艰苦的环境,也得让自己更舒服点,这是人对生活的基本追求。
英子今晚也不提守夜了,她太累了,抱着一个枕头趴在那就睡着了,连她娘偷摸给她换了衣服都不知道。
夜半时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向阿三躺着的棚子摸去。
“你下来!”
“你上来呗?”
“我要是能上去,还用你下来?”
阿三右手轻轻一拍,身子打横翻转了几圈,从棚顶落下来,站在地上,看着眼前人。
“有信?”
阿三答:“没信。”
“没信你来干什么,还白日里整这么一出。”
“三爷就只能暗着啊,还就不能明着?”
“不是,你来建州干啥?”
阿三翻了个白眼,你不来建州,三爷我来建州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干啥,问的都是废话。
“不该说的不许往外说,有不好说的,推我身上,我和上面的事暂时不能告诉她,还有去查一查,这建州胡子匪徒不少,看看他们有几股,几个山头,我怕大批荒民过来,他们趁机做大,还有,去查查福泉村这个西山。”
“行,我交代下去,宋记货行前些日子在高丽那边订了一万石白米,殿下的信还没过来,我想......”
“宋家货行?你别轻举妄动,我知道怎么做,不过才一万石,就全弄过来也不够干什么的,官家还没谈好吗?”
“不知道,一张皮扯来扯去的呗,一个压价,一个趁机涨价。”
那人叹了一口气,阿三也无语望天。
大灾这几年国库没钱啊,往往南方刚收新粮,田赋丝,棉,麻改做粮食抵税,漕运上都不敢耽搁一点,往北方调运。
剩下关税,市税,舶税等入了国库,转眼户部便划拨出去,用以重建几州民生,安稳边防军心民心。
“我跟你讲,想收她为徒行,可不是人都给你们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那是我徒弟,我还不知道护着?她是她,我是我,你也是你。”
“最后说一遍,她的事不许往外说!”
“滚滚滚,你就妖里妖气的,我算看明白了,那也是个妖种,谁能骗得了她?”
阿三无视被瞪了好几眼,反正天黑就当看不着,翻身又上了屋顶,翘着二郎腿看月亮。
翌日。
太阳从地面刚跳出来,宅基地上打地基的架子已经搭起来,打夯口号和夯声,显得庄重有力,一声比一声喊的洪亮。
李英就是在如闷鼓一样,一声一声的捶地声中醒来。
廖青守坐在箩筐边,望着远处的山,不时的又回头瞄一眼看李英是否醒过来。
“英子姐,你醒啦?”
“唔,开始打基了?”
“嗯,天不亮那群人就来了,打着火把搭架子,家里人就都起来了,谁都没叫你,就我在这。”
廖青背对着她回话。
李英坐着发了会儿呆,清醒了一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亵衣亵裤,旁边还摆放着一套桃粉色衣裙,皱了皱眉。
“大姐二姐呢?”
“李爷爷说,他们那些干活的肯定连早饭都没有吃就过来的,所以都去先帮忙做早食去了。”
“那你去帮我喊她们来,今天咱们还得去南湖埋网,我不想穿裙子!”
廖青点点头,右转爬坡上了桥面。
李英进了空间,冲个凉洗脸刷牙出来,等了一会儿,两个姐姐和廖青便下来了。
“大姐二姐,给我找一套昨天做的短衫裤子吧,穿裙子实在不方便,今天得把南湖的网围完了,小姑昨天也织了不少,我看差得不多,今天再织一天就够了。”
大姐李萍听了皱眉,“怎的非得那样穿,这与礼数不合,我看你还是作罢莫提。”
“三妹,你也不怕四婶儿念叨你,再说二伯娘最重家中规矩,你也敢想!”
李静也不赞同。
“哎呀呀,那裙子里面不还是裤子?何况穿裙子干活就是麻烦啊,不信你问廖青,我昨天摔了几次?”
李萍虽还是皱着眉,这会儿赶紧上下的查看李英。
“有没有摔坏了哪里,昨天怎么不说呢,还疼不疼?”
李静蹲下想翻看英子的小腿,看有哪里伤到,错眼看到廖青还背着身站在洞口,又放下了手。
“肯定是没摔坏哪里,应该是肉疼些。”
她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衣裙不方便做活,三妹,要不二姐陪你穿?”
英子眨了眨眼睛,二姐这是要跟她一起抗雷,顶风作案?
小姐俩互相看了看,瞬间达成一致。
“大姐,这穿裤子上衣也是蔽体了啊,又没有露出来哪里,何况咱们现在也不是在老家了,你看这一天尘土飞扬的,外面还那么多活计......”
“那么多活计也没非得让三妹去做,她还小呢。”
李萍还在心疼英子说昨个摔了的事。
“我觉得二姐说得好,大姐,咱们家你是长姐,大家闺秀的典范,又不会被人小瞧了去,我还是个孩子,就不要那么死板嘛。”
李英觉得攻略她大姐二姐,貌似比她娘更容易些,这离她想要穿方便还远吗?
当然这时代的衣裙是很好看的,但是不适合干活啊,更不适合她那跳脱的性子。
眼珠转了转,拿起她的小挎包伸手进去,掏出来了她前世穿的工装裤和纯白的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