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千里开外的墨西哥,现场拉满了警戒线,警卫组织现场搜救。
这样毁灭性的爆炸,根本不顾及其余伤亡,简直惨绝人寰。
这场爆炸惊动了市长,底下人惊慌了前来报告。
那人满口难色,“找,扒开废墟找人!”
旁人不懂市长为何如此,“废墟下方恐难还有活命,您这是……”
“蠢货!刚收到消息,cn的太子爷出事时也在里面!在我的地盘出事,宋家那些高官政员岂会善罢甘休!”
那人面露惊恐,“宋小太子爷这……”
搜救队的人找到半夜,要废墟搬空也未见任何残骸,众人耗到半夜,焦头烂额,市长擦了擦额头上冒的汗,留了句“继续找!”后甩袖而去。
而与此数里开在的郊区,干涸的泥土块松动,被人用力顶开,宋谦搀扶着宋满目从里出来,郊区没有路灯,没有住户,唯有头顶圣洁的月光照向大地。
他们衣衫破褛,发上还残留着废墟的渣碎,身上已是横血烂肉,宋谦扶着摇摇曳曳的宋满目往前走着,身后月光丝丝缕缕冲破他们的身影,“小宋总,您要撑住!”
宋满目没有睁开眼,只是潜意识告诉他,想活命,必须走下去。
白净的脸血痕还未干透,喉头一痛,他蹙眉难忍吐出一口淤血,宋谦吓了一跳,“小宋总!您坚持住!再走一段,马上就有人了!”
宋满目阖上的双眼动了动,终没力气睁开,双腿拖着地往前搓走,细沙在脚下尘起,月光照得它们无处可逃。
后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却没有一颗星星。宋满目知道自己体力已达到极限,在晕倒前,他费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今晚的月光。
眼珠子缓慢动了动,费力拉开一条缝,今夜没有灯光,天上那弯月却依旧那么亮。
意识朦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他临走前与唐姝妮告别的那天晚上,月亮也像现在一样明亮。
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送的发夹她带了没有。
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陷入黑暗前,宋满目看到一束光。唐姝妮在那束光内面无表情的滴下泪,死灰绝望的望着他。
宋满目还未有反应,便彻底陷入黑暗。
-
唐姝妮又一次砸了盘。
金丝边的碗碟砸在墙纸上,四分五裂,汤汁顺着花纹墙纸流下来,南阳熙见怪不怪的让人来收拾。
南阳熙好脾气的拉她的手,“姝儿,别闹了,嗯?”
唐姝妮冷冷的看他,“那你把那些东西都拆了。”
事情始于一次摔东西,梳妆台上镶嵌的珍珠被砸掉,将摄像头也砸了出来。
她才知道,她前面所谓的逃跑都只不过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只是怕你出事。”南阳熙抬手想看看她的手。
唐姝妮冰冷冷的笑,“南阳熙,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南阳熙一顿,唐姝妮残忍的看着他,“我在想,选择一个深夜的时间,我对着你那堆摄像头自杀。”
南阳熙眉眼浮上愠怒,“这就是你的抗议?”
唐姝妮狠狠的对上他的眼,斩钉截铁,“是。”
南阳熙不怒反笑,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激起一阵鸡皮疙瘩,“那姝儿,可别想不开啊。”
带着威胁的意味,唐姝妮侧开头避过他的手。
一场没有硝烟的风波,最终以南阳熙的妥协结束。
他敢撤监控,就说明他有把握她逃不掉。
唐姝妮抱着膝盖坐在角落,脸埋在膝盖里。
要是,要是爸爸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她在这受委屈。
唐姝妮抬头看着窗外广阔的天,不知道在国内的哥哥怎么了,还有妈妈……
宋满目极有可能也出事了,现在唯一的转机只剩姜郁。
她倒下前,看到的,分明就是姜郁。
不知道南阳熙有没有放过他。
现在的情况是,她必须联系到外界。
唐姝妮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
消息媒介出现了。
若是旁人,她定不敢。但和她在洪水里泡发一周却安然无恙的巫枝,绝对可以。
还在vg总部开会的南阳熙被紧急电话打断,内容无一例外,庄园的那位又砸东西了。
南阳熙捏捏眉骨,“那就让她砸。”
对面的人战战栗栗,“可、可唐小姐不小心砸伤了手……”
南阳熙脸色骤然变幻,结束了会议往回赶。
南阳熙扯松了领带关上车门,踩着油门赶回庄园时,看到坐在床边抽抽泣泣的唐姝妮在跟佣人娇气的喊疼。
纱布缠了四五圈,里面还有血迹渗出来,唐姝妮红着眼眶蓄着一泡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噘着嘴鼻尖红着,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佣人也忍不住心软轻声去哄她。
看着那一幕,南阳熙蓦的心梗了一下,床上的人儿感受到入侵者,看到是他后,也不抽泣了,硬是含着一泡泪不再言语。
倔强又娇气。
这才唐姝妮原本的模样。
倔强不服输,娇气又不外漏,娇纵却有骨气。
南阳熙蹲下小心翼翼的捧住她的手,两只小手还没他一个大,他喉间发梗,最后温声道,“下次给你买铜的花瓶摔。”
唐姝妮将头侧过去,“那你新买的那批怎么办?”
“我来砸。”
唐姝妮扯回手,“……你是不是有病?”
“本来就是给你砸的。”
唐姝妮张了张口,脑子组织不出一句话来,将头侧开。
她不在他面前哭,但不妨碍她小脸透红,像是羊脂玉上浮上层胭脂,可爱又娇怜。
南阳熙抬起手指蹦掉她眼尾未开的泪痕,被她狠狠剜了一眼。
哭过的眼睛没了平时的攻击性,水润润的,浸了水的珠子凶人都是娇嗔,清澈明亮,南阳熙喉结动了动,觉得喉咙发痒。
想法上头,抵不过理智,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手已环到唐姝妮背后,将人往怀里带。
感受到他意图的唐姝妮开始挣扎,“滚开。”
南阳熙将人按在怀里,轻嗅她发间的清香,沙哑的道,“让我抱会,等会放你出去玩。”
此话一出,怀里的人蓦然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