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宫门,便见王府的马车于一旁候着,其后跟着大群侍卫宫人们。
“今日颜儿做得不错,”屈焱之捏着她的小手,大加赞赏,“本王看得出来,母妃很开心,多亏了你那道‘闷土豆’。”
得了他的表扬,沐颜含羞带笑,“既然如此,王爷是不是该给点儿奖励?”
她像个孩子似的朝他伸手,不点而朱之唇微微撅起,双眸中波光流转,俨然一副“大爷行行好给点奖励”的样儿。
旁的丫鬟见状,不禁红着脸垂下头,对于王妃与王爷间的那点小情趣,她们做下人的也只能装作没见着。
“当真想要?”屈焱之挑起眉毛,将头凑至她颈窝儿处,旋即轻轻吹了一口气。
只觉耳边一阵酥麻,沐颜身子一颤,面颊像烧起来似的,烫得厉害。面对这似有若无的撩拨,她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名之火。
好好说话不好吗,瞎吹什么气?
“不给算了,我不稀罕。”沐颜大力将他推开,理了理头发,遂欲转身上马车,不过眨眼的功夫,却被人拦腰抱起。
“本王没说不给。”却是屈焱之一把抱住了她。
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将她的大脑弄得一片空白,待她回过神来后,才发现周围有几个胆大的宫人正捂嘴偷笑。
沐颜赧然不已,别扭的将手攀上他修长的颈,声音软糯得似要滴出了水,“宫人们都看着呢,你不害臊?”话才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
“何为害臊?”屈焱之冷哼两声,继而抱着她往马车那处走去。堂堂王府的主子,自然是不害怕周围人眼光。
一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她掀起车帘子,静观天上繁星闪烁。自来到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她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看她一副认真无比的模样,屈焱之伸手将她给拉到身边,心里有些不满,夫君就坐在身旁,怎的她还有心思观其他的东西?
思及此,他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面色阴郁了几分。
“王爷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沐颜将手覆在他额上,“体温正常。”如此,她又摸了摸其他地方,并未发现有何不妥的。
待她将自己的脸摸了个遍,屈焱之面色阴黑得难以形容。
“本王没病,颜儿摸可是摸够了?”正说着,他将沐颜往下滑的那只手稳稳扣住,而后挺了挺脊背。
窄小逼仄的马车里,二人紧紧相依。
沐颜果断的将手抽回,“我这是担心王爷,既然无事,自然最好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好意被人理解为“趁机揩油”,她便觉扎心得很,索性别过头不再看他。
今日起得早,又入宫折腾了大半时日,此时的她只觉得全身酸乏得紧,这才刚出宫门不久,眼皮就如灌了铅似的直往下坠。
人一乏起来,便也懒得再多言。沐颜靠在那人的肩头上,缓缓阖上了双眼。
“困倦了?”屈焱之揽着她的肩,轻声问着。
从此处望去,可见她纤长浓密的羽睫微颤,秀丽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饱满红润的唇,其上泛着透亮的水光,再往下便是白皙光滑的颈、微微凸起的弧度……
他面不改色的咽下口中的唾沫,将目光移至她的粉唇上,心里纠结了好一阵,才缓缓低下头去。
“王爷要做什么?”沐颜缓睁杏眼,便见他一脸陶醉的望着自己,讶异的同时,不禁疑惑万分。
屈焱之轻咳两声,躲开她那道炽热的目光,“没什么,本王看你满脸倦意,想换个姿势,让你舒服些。”
听闻这话,沐颜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换个姿势还需要满目深情的望着她?还没来得及再次问出口,整个人却猛的向前扑去。
“小心!”屈焱之见她身子往前倾,下意识伸手将她拉住,这下倒好,两个人都重重撞在了面前的檀木小几上。
马车开始了高频率的颠簸,沐颜还未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觉身子腾空了起来,整个人愣是被震了几下子。
与此同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惊呼。
“王爷王妃饶命,这路面坑坑洼洼的,奴才们已经尽力避开了。”赶马车的公公颤着声儿报,忧心忡忡的盯着脚下的路。
屈焱之紧皱着眉头,面色不悦,过了许久才沉声问:“可被撞疼了?”边说边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此时的沐颜正撇着嘴,一言不发,暗啐着这到底是什么破马车,一点防震的作用都没有,转念一想自己这是在古代,有车坐就不错了!
“没事,我耐震。”震到王府估计骨头也散得差不多了。
屈焱之当即朝外高声道:“既然路面不平,便减慢速度好了。”反正回府也无事,在路上耗点儿时间不算什么。
况且她还在马车上,经过这般折腾,定会难受。没一会儿,马儿的速度慢了下来,马车亦不像方才那般颠簸得厉害了。
沐颜挽上了他的手,嘴角一咧,“王爷,大概还有多久才到王府?”
屈焱之朝外望了一眼,幽幽答:“半个时辰,若你困了,便先小憩会儿。”也不再回答,她缓缓闭上了眼,只盼着能快些抵达王府。
许是过了那段不平坦的路面,马车也未有太大的颠簸,沐颜索性放松下来,靠在他怀中昏睡了过去。
约莫半个时辰,才被人叫醒。
“到王府了,”屈焱之揉着她的脑袋,“下去罢。”
正说着,公公已掀开了帘子,弯着腰毕恭毕敬道,“王爷王妃,到了。”话还没说完,便伸过手来像搀着他二人下马车。
屈焱之摇头,“到外候着吧。”公公这才站到了马车旁侧。
沐颜揉着酸疼的胳膊,嘴里不停嘟囔着疼,边嚷边望着屈焱之,“王府的马车是不是该换换了!”偌大一个王府,应该不缺修缮马车的银子。
“颜儿受苦了。”屈焱之当即给那公公使了个眼色,遂将她给抱下了马车。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公公领着几个丫鬟出来,一干人手上俱都抱着几个软垫子,未经吩咐,便将垫子一一摆在了马车的座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