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我还有个报表没弄完。”
肖宁拒绝，“您有急事的话，我可以先回去。”
“你今天已经加快进程了。”
宋季青说，“去餐厅等我。晚餐是自助餐，你不吃亏。”
肖宁没有再推辞，抱歉的朝宋季青鞠躬，转身出去了。 肖宁没有去餐厅，而是坐电梯去楼顶。 他不喜欢和陌生人共享食物。 更重要的原因是，这栋楼里全都是宋季青的人，他不喜欢被监视。 这座酒店有六层。 肖宁乘坐电梯上到第四层，走到楼顶的露台，点了杯咖啡。 他的办公桌就放在露台边缘，他坐着，一眼就能看见远方的风景。 他看见宋季青和秘书进了餐厅，随即秘书离开。 宋季青走进一家西式餐厅，在窗边的位置落座。 他的目光似乎透过玻璃，看向他刚才看见的那张脸庞。 那个年轻人……他究竟在看谁？ 肖宁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决定回去。 宋季青说他们可以试着交往一段时间，但他们不可以有太多牵扯，否则宋季青会翻脸。 肖宁答应下来。 回到宋氏集团的时候，他已经彻底冷静了。 他的确不适合宋季青。 他们的婚姻，并非一桩契约婚姻，或者包/养关系那么简单。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他玩不过宋季青，不敢招惹他。 肖宁下车，走进自己的公寓。 公寓里有个保姆和司机，还有一个厨师，平时负责照料他的饮食起居。 保姆是个三十七八岁的漂亮女人，长期驻扎在纽约，负责照顾肖宁。 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在美国。 肖宁很少回国，保姆和孩子也极少来华夏。 这两个月以来，保姆第一次见到肖宁，有点意外，连忙迎上来，说：“小宁，你终于回来啦！”
肖宁笑着点头，换鞋脱衣服，问保姆：“阿姨，你在这里呆了很多年了吧？”
“嗯，我老伴死后就来这边了。”
保姆拉着肖宁的手，笑盈盈的说，“我来之前，听说你失忆忘记以前的事了。我还以为，咱们俩会做一辈子邻居呢。”
“我恢复记忆了。”
肖宁含糊其辞，“只是忘了很多东西。我记得以前的房子和地址，但是不记得自己的名字。阿姨，你能不能帮我查查我以前的名字？”
“查查你的户籍登记簿。”
保姆指挥他，“你以前住的那套房子，我也知道地址。你跟我一起去吧。”
肖宁心思一动：“阿姨，你知道我住哪儿？”
“当然知道。你爸爸带你去过我家。我家离那儿很近。”
保姆说。 肖宁松了口气：“谢谢阿姨！”
两人收拾整齐，出发了。 他们来到旧金山市郊的别墅群。 保姆熟门熟路的按响门铃，佣人给他们开了门。 “太太在家。”
佣人恭敬的说。 肖宁惊讶，问佣人：“这是……” “这是太太租的房子，专门照顾您的饮食起居。”
佣人笑眯眯的说，“我们太太是中国人。”
“原来如此。”
肖宁恍然。 保姆领着肖宁上楼，推开一扇木质雕花镂空大门。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她烫了卷发，染着艳红色的指甲油，画了淡妆。 她一边喝茶，一边翻阅手里厚厚一叠报纸。 保姆喊了一声太太。 “嗯，来了。”
中年妇人抬眸，看见肖宁愣了一下，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来热情握住肖宁的手：“小宁，你回来了。快坐。你看看想吃什么。今天中午我们一块儿吃饭。”
“阿姨，我不饿。”
肖宁说。 “不行不行。”
中年妇女摇摇手指，“这个时候，必须补充营养。”
说罢，叫来另一个佣人，让她带肖宁去楼上的客房，说：“小宁，你先去洗澡，我让厨娘做你爱吃的菜。”
肖宁没法推辞，被佣人带到二楼。 他进了卧室，看见床上的枕套和被子，皱眉：“这里怎么有男士的枕头？”
“噢，先生的。”
佣人解释，“先生说您喜欢用这种蓝格纹的棉布，所以让我买了新的回来。他还特意嘱咐我，让我每天给你换一个新的。”
肖宁愣了一下。 宋季青对他倒真是挺体贴的。 他在浴缸里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吃午饭。 宋季青果然订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肖宁吃饱喝足，准备睡觉。 结果躺到床上又爬起来了，打开电脑，搜索纽约华尔街。 他要找律所在哪儿。 宋季青的律所在纽约的华尔街，他却在洛杉矶，距离很遥远。 他需要尽量缩短时间，赶紧处理好公事，去纽约找宋季青，顺便谈判。 他要让宋季青给他安排个职务，这样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他身边工作。 肖宁仔细浏览华尔街的律所介绍，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律师资料都看了一遍。 他发现几家律所的实力，比宋季青的要强得多。 可是，这些律所要么有自己的法官，要么聘请有名望的法官担任裁判。 他这个半吊子，恐怕混不进去。 肖宁有点泄气。 就在这个时候，邮箱跳出一封邮件提示音。 邮箱是新注册的，他打开邮箱，看见一个陌生的号码。 肖宁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邮箱。 邮件内容写道：“肖先生，我们老板想见你。”
肖宁愣住，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人肯定是宋季青派来的。 肖宁有点忐忑，问：“是宋先生吗？”
“是的。”
对方回答。 肖宁咬唇想了想，说：“好。你们老板约在哪里？”
“我们老板说，他在洛杉矶，不在纽约。他说，你去纽约，他会亲自来见你。”
肖宁微怔，问对方：“那你告诉他，我今天晚上过去。”
“是，肖先生。”
对方说，“请问您有什么忌讳吗？”
肖宁没什么忌讳。他唯一不愿意接触的就是宋季青。 “没有，谢谢。”
肖宁挂断电话。 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继续盯着笔记本电脑看。 等到傍晚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串陌生号码。 肖宁划开屏幕：“喂？”
电话那头传来温润清澈、略显磁性的嗓音：“你好，是肖先生吗？”
肖宁心脏猛地一沉，呼吸困难。 是宋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