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的读者, 需要再买几章才能看正文哦 只剩他们两个的位置空着。 见他们二人都到了,晚餐正式开始。 以往齐月吃饭的时候话最多,最热闹, 今天却分外沉默, 埋头猛干饭。 一边的南烟也是, 魂不守舍地低头吃饭。 两个心不在焉的人,吃完饭后, 相继回屋。 南烟盘腿坐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过许久,像是下定决心般, 拿起手机发消息了, 刚解锁,门被人打开。 来人不打一声招呼, 直接推门而入。 南烟收起手机, 瞄了齐月一眼:“进屋前要敲门。”
齐月大咧咧:“你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万一房间里有男人呢?”
“怎么——” 硬生生掐断,齐月幽怨无比, “你家里还真有过男人。”
南烟嘴角滑出一抹淡笑。 齐月语气更低落了,又抓狂:“早知道你屋子里有男人, 我再怎么没地儿去也不去你那儿, 还不如买张机票去国外潇洒。现在好了,我本来良心就不安,结果——三哥竟然在外面偷听?!”
她百折挠心,“他听到了, 他肯定听到了, 他绝对听到了!”
联想刚才齐聿礼似是而非的那一句——站在外面更有意思。 齐月刚打包票, 这是一种暗示。 暗示她知情不报, 即将收到责罚。 “一般我们惹三哥不开心了,他都会当场责罚我们。今天,他却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南烟随口:“意味着他没放在心上。”
“错!”
齐月撕心裂肺,“意味着他生气了,这会儿正在想要怎么弄死我。”
南烟莫名笑了起来:“你好懂你三哥。”
见她还笑的出来,齐月友善提醒她:“弄死我之前,他会先弄死你。”
毕竟,南烟才是主犯,齐月顶多算个从犯。 南烟欣赏着自己的指甲,颇有闲心,“我的指甲还挺好看的,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做个美甲?你让美甲师早点儿过来,我下午还想陪陪那个男人。”
齐月就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人。 还这番光明正大地提到她外面的男人。 “南烟——”她真的要疯了,“你知不知道,爷爷打算提早履行婚约?”
意外听到这句话,南烟愣了一秒。 “他之前和我说过,但也同意我慢慢来。”
南烟问,“你听到什么了?”
“我偷听到的……爷爷和管家伯伯说,你奶奶身体不太好,趁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把婚事定下来,最晚今年六月底,就得订婚。”
齐月问她,“你奶奶生病了吗?什么病?严重吗?”
“现在身体还好。”
南烟音调无起伏。 嘈杂的屋内,陡然静了下来。 室外阳光透过白色纱帘倾泻入内,浅色光落在南烟身上,笼上一层柔和的朦胧。像是触碰不到的虚幻。她敛下眸,眼睑处有层淡淡的阴影,遮挡住眼里如深海般变幻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 南烟突然站起身,走到门边。 “咔嚓”一声,门被反锁。 齐月呆呆地看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你要干什么?”
南烟一眨不眨地盯着齐月:“接下来我说的话,你都听好了,一个字都不能漏听。”
神情里,有几分严肃,几分正色。 是齐月从未见过的南烟。 齐月忐忑地呼吸了下,这会儿真有种密谋的感觉了,“你说,你放心,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不,”南烟讳莫如深地勾着唇,“你一定要告诉别人。”
“啊?”
“第一,那天你在我家里看到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三哥,齐聿礼。”
“第二——” 南烟也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仿佛悬坠在半空,喉管哽住,每个字都像是艰难晦涩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我的结婚对象,必须得是齐聿礼。”
不是,我想和齐聿礼结婚。 也不是,我只愿意和齐聿礼结婚。 是,必须,得是,齐聿礼,这段婚约,才作数。 这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要求。 无关情爱,风月不染。 - 齐月出来时,比进南烟屋里时还要浑浑噩噩,恍若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人物熟悉,情节荒诞,故事离奇,颠覆她的认知。 南烟和齐聿礼…… 他们竟然私底下是那种关系。 怪不得。 怪不得三哥对南烟那么好, 可是三哥很早就对南烟好了,早在还不知事的时候,他就替南烟撑腰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的关系变质了呢?齐月边上楼,边心不在焉地想。 走着走着,迎面撞到一面肉墙。 她趔趄了几步,差点儿摔倒,手揉着额头,先发制人:“走路不看路的吗?”
抬头一看,懊恼地咬了咬唇:“……三哥,怎么是你啊?”
齐聿礼站在她面前,姿态挺拔,浑身散发着凌厉的疏离。 他敛眸,声音听不出喜怒,“不能是我吗?”
“能,能是你。”
齐月嘴角扯起笑,笑得比哭还难看,“三哥,我有点儿事想和你说,你现在有时间吗?”
他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只是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转身,回了屋。 房门没有关,齐月很有眼力见,知道他这是同意了,于是跟进屋,关上门。 齐聿礼侧目过来的视线,极淡,但视线定定落在她身上,仿佛一枚钉子,直敲入她的动脉血管上,令她身上的温度都趋于零下。冷,又麻,身体仿佛与灵魂分割。 “什么事,说吧。”
分明谈事的人是她,但主动权似乎在他手上。 齐月抿了抿唇,“三哥,你刚刚在书房外面,是不是都偷听到了?”
齐聿礼轻嗤一笑:“怎么,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先来找我算账了?”
“不是算账。”
齐月硬着头皮,说,“吃完饭我去找南烟了,她和我说了一些事,我现在大脑特别混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混乱什么?就因为她屋里头藏着的男人,是我?”
齐月心猛地一缩,呼吸凝了一瞬。 当事人,两个都是神情平淡的说着这话。 唯独她,惊悚感如海啸般,阵阵翻涌。 齐月:“三哥……你为什么会和南烟……” 齐聿礼眼帘一压一抬,黑眸微眯,溢出几分危险的冷感:“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商人,讲究的是投资与回报。 尤其像齐聿礼这般的商人,苛刻至极,以最低的投资,取得最高的回报。 即便目前为止,投资南烟是他做过的最昂贵的投资,并且,还没达到他想要的回报。 “所以一直以来,你们两个都瞒着我们所有人?”
齐月难以置信。 “算不上瞒,只是懒得交代。”
“可是……” “齐月,我的事,不需要和任何人交代缘由。”
齐聿礼周身收敛的凌厉气浮了上来,上位者的压迫感席卷着齐月的呼吸。 齐月原本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冷静之余,只剩一个问题了。 她问:“我问过烟姐想和谁结婚,她从来都不会骗我,她说她想和你结婚,但是她又说,爷爷更想让她和五哥结婚。我也偷听到爷爷和管家伯伯的对话,爷爷说,他觉得五哥配得上烟姐,等到他俩订婚了,他会把齐家的家产划分三分之一给五哥和烟姐,当做他们的新婚礼。”
说这话时,齐月后背一阵发凉,脊骨都不可遏制地轻颤。 内容,半真半假。 按照她的智商是说不出来后面那几句话的,无一例外,都是南烟教她的。 南烟还教她,说:“烟姐在大事儿上肯定不会违背爷爷的意思,爷爷让她和五哥结婚,她再不情愿,也会和五哥结婚的。再加上沈奶奶近来身体抱恙,订婚,迫在眉睫。”
“三哥,您说您是商人,商场上遇到竞争对手的时候,您一般都会怎么做?”
紧张起来,连称呼都从“你”变成了“您”。 齐月内心叫苦不迭,烟姐为什么要让她干这种事儿,太恐怖了! 闻言,齐聿礼斜睨她一眼。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 书桌上摆了棋盘棋盘,黑白两字密密麻麻地屹立其中。 他食指和中指衔取一枚黑子,落在横竖线的交接处。 而后,他又取了一枚白子,落下。 房间内霎时只余落子声,清脆敲落。 齐月不闻不问地等着,犹如等生死宣判,内心急躁,手指扣着手心,快要掐出血来时,齐聿礼终于大赦天下般地开口。 “竞争对手?”
他嚇笑,语气里,半轻蔑半嘲弄,“迄今为止,我还没遇到过竞争对手。”
换言之。 没有人能配当他的竞争对手。 一盘棋,皆是他下。 步步为营,胜负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与他人无关,谁输谁赢,全凭他心情。 “告诉南烟,结婚的事儿,不需要她操心,她安静点儿待着。”
话音一顿,齐聿礼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声音低的连尘埃都听不真切,“乖一点儿就行,她只要乖一点儿,我什么都能给她。”
何必让齐月过来明示暗示呢? 他总不可能眼看着她嫁别人。 - 入夜,无风无月,夜幕深黑。 南烟惴惴不安地等着齐月的消息。 手机一震。 是齐月发来的。 一条语音消息,齐月紧张的声线颤抖,声音在密闭的浴室里盘旋:“……三哥说结婚的事儿他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操心。”
“但他后面又说了一句,让你安静点儿待着。”
“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