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珠听罢,又上前走了两步。就看到好几个身着一样衣服,家丁模样的手持木棍,气势汹汹的堵在医馆内外。“哎呦,这是惹了大户人家了吧!”
“不然呢,你没听云家小娘子说吗,虽然不知道当时抓的药是给谁吃的,但是有给另外的医嘱。那大户人家龌龊多,谁知道是煮的水有问题,还是开药的大夫有问题?药方又不是陈大夫开的!这是觉得陈大夫年龄大了,无儿无女的,好欺负呗!”
“听说这都是吃了三天才找来的,这是把药吃完了,来讹诈的吧?也没有见着孩子咋样了,就听他们空口白牙的说。”
“陈大夫这医馆在这儿开了十几年了,他的医术也是有口皆碑的。不能治的都会直接说,还从来没有发生开错药的事儿呢!”
周围的百姓基本上都是有志一同的偏帮医馆这边,听起来也都是周围的老街坊。但是来的家丁不为所动,在里面扯皮一会儿直接就要动手。夏南珠站的方向,正好看到一个妙龄少妇面向门口,将一个企图越过柜台,往药柜冲的家丁也揪住扔开。“我已经报官了,你们休想猖狂!”
少妇俏脸都气红了。夏南珠刚才听声音就耳熟,如今看见正脸,不免有些惊讶。因为这人不是随便的路人甲,而是柳清宁!来的家丁有六个,眼看着同伴被扔在地上,知道柳清宁身上会功夫,便一拥而上,一点也不顾忌柳清宁是个女孩子。夏南珠记得柳清宁的武功一般般,于是几乎没有考虑,身形一动,冲上前去,挡在柳清宁面前。抬手一挥,过强的劲气挥出,便将六个人掀出了医馆内。“哎呦……”几个家丁一阵惨呼,东倒西歪的跌成一片。柳清宁很是惊讶,抬眸一看,随后惊喜的喊出声:“珠儿,是你!”
说着抱着她胳膊激动的几乎跳起来:“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也想问你们,你们怎么跑来这么远的地方……还在这里行医?”
夏南珠也是有些疑惑。柳清宁忙说:“我没有行医,是二婶子在这儿坐诊。我是来给二婶子送饭的,正好遇见惹事的。二婶子去报官了,我在这儿顶着呢。至于我们为何会在这里,说来话长了,等解决这些恶霸,咱们晚些再细说。”
几句话的功夫那些家丁已经爬了起来,指着夏南珠就厉声质问:“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王家的闲事?还有你们这破医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卖的药吃坏了人,还敢如此嚣张!”
“让开,都让一让啊,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麻烦站远一些!”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喊。“是二婶子报官回来了!”
柳清宁又多了几分底气。随后,贺二婶带着两个衙役从外面走了进来。贺二婶一看见夏南珠,先是愣了一下,但是没有露出惊喜的神色。“二婶子,您看这是谁?”
柳清宁献宝似的说。“嗯,是珠儿啊!”
贺二婶含笑朝夏南珠点头,“咱们等会再叙旧。”
接着又对带来的衙役道:“差爷,就是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上来就闹事,非得说我们家开出去的药把他们家孩子吃坏了。可是,既不拿来药方,也拿不出药渣,还不肯把孩子带来看看,不由分说就要砸我们的店。”
“二妹呀,你可算回来了!”
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柜台底下爬了起来,灰头土脸的模样,着实狼狈。贺二婶宽慰道:“没事了,放心吧。”
夏南珠就注意到,贺二婶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但如今的情况,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哎呦,夏姑娘您也在这里呀!”
这时,其中一个衙役看到夏南珠,挺直的腰杆都不由得弯了几度,谄媚的对夏南珠笑。夏南珠经常出入府衙,如今的衙门应该没有不认识她的人了。“嗯,几位大哥秉公办理,不用在意我。”
夏南珠说,人却还是站在柳清宁身边。衙役是有眼力劲儿的,哪里看不出夏南珠的偏向。来的时候,也大概听贺二婶说了情况。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于是转身直起腰板,高声对几个家丁呵斥:“你们几个是哪家的?青天白日就敢持械上门打砸闹事,眼底还有没有王法?”
几个家丁在见到衙役对着刚才打他们的少女点头哈腰时,就知道,自己怕是遇上有背景的了。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上前一步道:“这位差大哥,我们是市舶司王提举家的家丁,今日上门事出有因,并不是想故意惹事。”
“王提举家?”
衙役一愣,下意识去看夏南珠。王提举,他们自然知道,按官阶可比他们县太爷大两阶呢!“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就算是摄政王府的,受了冤屈,也是要通过官府断案的。摄政王位高权重,恐怕都做不出这样随意打砸老百姓家宅的事情来!”
夏南珠说。衙役见夏南珠硬气的很,忙凑近一些,想跟她说明其中厉害关系。“夏姑娘,市舶司提举是五品官员,手底下的兵丁可比衙门多好多呀!”
衙役小声提醒。虽然刻意放低了,但是空间这么大,就近的几个都能听得见。王家的家丁领头听见这话,微扬下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柳清宁与贺二婶都露出担忧之色,贺二婶唇瓣动了动,刚想说话。“不用扯那些没用的。”
夏南珠面不改色的道,“手下兵丁多,今日可以目无王法的打砸,明日是不是就可以横行无阻,烧杀抢掠平民百姓?当然,我相信王提举不是那样的人。你们这群欺上瞒下的叼奴,你们来这里闹事,王大人知道吗?”
夏南珠这话一出,周围百姓纷纷点头支持。“什么叫闹事?我们是来讨说法的!”
家丁领头忙争辩,但是眸光闪烁,明显底气不足。“你们想要说法,至少也得把病人和药渣、药方都带来,不然凭什么就说是陈家医馆的问题?”
夏南珠质问。领头的家丁不敢与夏南珠对视,当着衙役的面也不好再动粗。眼珠子转了转道:“这位姑娘,你与这间医馆是什么关系?若是没有关系的话,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