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这不年关了吗，客人比较多，您这一间已经安排上了，很快、很快就能来了。”
小二立即赔笑道。又朝夏南珠南离聿的方向展了一下手:“马上安排好这两位客人，小的立即就下去给您再催一催后厨。”
那男人闻言看了眼夏南珠与南离聿，眸光闪了闪，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又催了一句，才关上门。期间，那屏风后的咳嗽声断断续续，让旁人听来都替他的心肺觉得累。小二松了口气，立即又殷勤的将南离聿与夏南珠安置进包厢。“两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小二努力陪着笑。“你点吧，两人份的即可。”
夏南珠对南离聿道。“好！”
南离聿笑，接着对小二道，“先给我们来套茶具和热开水，记得要白开水。然后你们这里的特色菜，配个三荤一素一汤送上来吧。”
“好咧，小的这就去拿热水，二位请稍等。”
小二说着就暂时告退。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关上房门。虽然已经关了门，还是能隐约听见对门包厢断断续续传来的咳嗽声。“对面房间里的人病的不轻啊！”
南离聿道。夏南珠看向他：“听起来的确病的不轻，而且不是一般风寒肺疾，应该病入心肺很久了。”
南离聿闻言眸光微动:“方才开门的人，感觉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一路来走过的地方不少吧？能让你觉得熟悉的，不是场景特别，就是遇见的事情特别。”
夏南珠给了些提醒。南离聿便笑着看夏南珠，对于她这思维方式表示赞同。自己也仔细回忆了一下，稍后道：“应该不是最近遇见过，我来这里都有两个月了……也不是在宁州遇见的，在宁州城的这段时间，我很少出门。”
“庄城吗？”
夏南珠问。想了想道：“之前沈大人办庄城的案子，应该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也不会被贬到这么个穷乡僻壤来。如今沈大人身在异乡，又没有了钦差特权，身边只一个颜廷……遭到别人报复的机会很大。”
南离聿也深以为然，就刚才那人的气势，也不像一般跑江湖的……反而像大户人家受过训练的护卫。这都快过年了，有身份背景的、财大气粗的都挤进城里去了，留下来的，多是一些普通的贩夫走卒。“谢家门外，我见过他一回！”
却在这时，夏南珠道。南离聿一愣，有些惊讶的问：“何时？你两个月之前就离开庄城了，这么久的事情都记得？”
“就是平青侯被气死的那天，很多人来吊唁。咱们看完热闹准备走的时候，一辆马车刚好停在门前，我看到这个人从那马车上下来，因为他鼻尖上有一颗小痣，所以我还有些印象。”
夏南珠把记得的经过说了一遍。南离聿忍不住拍手为她鼓掌：“这么久的场景细节你都记得清楚，夏儿你这是过目不忘吗？”
夏南珠没有否认，说起另一个认知：“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主子应当和平青侯府的关系匪浅，不然不会去的那般早。”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随后有小二进来送热水。二人一起看去的时候，也看见有对面的门开了，有几个婢女端了盘子陆续进去，食物的香气因此飘来。“咳咳咳……咳咳……”里面的咳嗽断断续续的，几乎没有停过，此时更清晰了。而且，听节奏，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公子，你怎样？”
随后，里面传来着急的声音，听起来是之前开门催饭的那个男人。“哗啦”一声响，瓷器掉落地上，听得出碎了一地。“啊，血——”紧接着，是端菜的婢女的惊叫，又是几个盘子落地。“大夫，你们这里有大夫吗？”
那开门的男子着急的喊。透过屏风，可以隐约看见那男人扯住了一个婢女的手惊问。“有有……就在这条街不远，小小的这就去叫。”
从夏南珠与南离聿的方向看去，一个小二蹬蹬蹬的跑下了楼，一群端菜的都吓傻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这应该不是吃咱们家的菜吃的吧……咱们这菜可才上来。”
站在门外一个小丫头惊慌的道。“肯定不是菜啊，但是人家喝茶水了呢……”另一个说。“不是的吧，我之前招呼他进的门，他进门就开始咳了……这该不会是外地来的骗子，想讹上咱们好过个肥年吧？”
“那真那样的话，咱们酒楼可就惨了啊！不会影响咱们吧？”
对面的包厢外，一群端菜的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掌柜的没有来，一个也没有敢走。很快，掌柜的先闻讯赶来。“怎么回事？这位公子是旧疾复发吧？之前进来的时候，就见他咳嗽的厉害……可有随身携带救急的药物呢？”
掌柜的一来就紧张的问。声音之大，几乎要让整层都听得见。因为这间动静实在太大，这酒楼里的人本就几乎爆满，所以此时很多人从屋里探出头来看热闹。“这……这人不会是肺痨吧？我们在隔壁都听见他咳嗽了！”
其他包厢的门口有人用帕子捂着口鼻忌惮的询问。“不会吧？肺痨是会传染的！”
另一个人惊呼，赶紧就关了门，只露出一只眼睛在门后。掌柜最怕听见这话，脸色也吓白了：“大家不要慌，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大夫很快就到。一定……一定不是肺痨的。”
虽然这样说，心底却也有这样的猜测。一时间又惊又怕，真恨不能把那两个立即扔出去。可身为掌柜的到底有些处事定力，忍了下来，赶紧又有条不紊的吩咐其他人不要干站着，拿一些被褥炭火什么的过来。南离聿看到这里，走到门边，直接将自己这边的房门关上了。夏南珠坐着未动，就刚才外面闹腾的功夫，已经冲泡好了一壶香气四溢的奶茶。南离聿过来的时候，就给他倒了一杯。“嗯，不错……奶香中有股淡淡的清苦，很独特！这是什么味儿的？之前在庄城好像没有尝过。”
南离聿端起茶杯，先是轻轻嗅了一口。“是抹茶的，新品，如今还没有正式卖。明年的话，应该就能在宁州城内尝到了。”
夏南珠道。这等于是告诉他，她真确定打算在这里发展了。两人才说了几句，屋外又是一阵喧闹。估摸着，该是请的大夫到了。“快快，这边这边！”
屋外传来那掌柜的紧张的声音。“这顿饭也不知还吃不吃得上了！”
夏南珠不清楚外面那个咳血的是什么人，也没有要出去瞧一瞧的打算。心里想着之前的猜测，觉得这个闲事还是不要主动去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