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
苏桐和老人家确定了一下案情,老人家说的和青妤说的没有多大差距。
在昨夜青妤跟她说了这件事,她心里就有了计较,这件事不难办,虽有人证物证,可难不住她这个女法医。
她走到案桌前摊开一张宣纸,提笔写了起来,不稍一会的功夫写了满满两张。
捏起宣纸,吹干字迹。而后折好一张,递给了老人家。还有一张是老头孙子的药方,
老人家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但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小心翼翼的踹在怀里。
之后,苏桐带着苏适老人出来房间,苏桐把药方给了青妤,让她早晚煎个孩子喝下。
老人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大理寺门前停下,苏适跳下马车,然后垫着脚尖为苏桐撩起马车帘幕。
在苏桐那日说实现他的一个愿望后,便对苏桐殷勤起来。
苏桐弯着身子出了马车,苏适很有皇宫太监总管的意识,伸手把苏桐搀扶下来。
接着,老人家也从马车上下来。
苏桐站在大理寺门口,仰头看着,看了一会,朱红色大门,上面是黑木牌面上面书写大理寺三个大字,门口一棵大槐树,枝叶茂盛,枝干粗壮,门两边蹲着两只雄狮,十分气派。
苏桐抬脚,迈上台阶。苏适和老人家紧跟其后。
走完最后一个台阶,苏桐站定,微侧身,对身后的老人家道:“沐爷爷,去敲登闻鼓。”
来的时候,苏桐就给老人家打了预防针,到了大理寺门前,只管敲登闻鼓喊冤就行,不用害怕,一切有她在。
老人家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往登闻鼓走去。
老人家拿起棒槌,运足全身的力气,一下一下,狠狠的把棒槌敲在登闻鼓上。
一瞬间,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响彻天际。
一向不喜欢嘈杂声的苏桐,此刻,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却射出摄人心魄的气势。
很快,大理寺拉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几个衙役。
堂上
许墨汧看着缓步而来的三人,一脸惊诧的样子,正欲去拿惊堂木的手,猛地一滞。
苏桐,苏适?
他们上午不是刚在孔家分开吗?
他们怎么又来了?
且还是敲了大理寺门口的鸣冤鼓。
这边,许墨汧还在想苏桐此番的来意,苏桐等人已经进了堂内,在中间站定。
苏桐站在苏适和老人家的中间,目光幽幽的看向高堂上的许墨汧,那张她熟悉的温润的俊脸,此刻,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目光深深。
到了公堂,见了衙门的人,老人家几乎下意识的就跪了下去:伏倒在地上,“草民沐淮见过大人。”
听到他的话,许墨汧这才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看清老人家的样貌,许墨汧头脑一炸,瞬间就记起船上发生的事,他还欠着老人家两千两银子呢?
老人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是苏桐带他来的?
知道他现在拿不出那不多钱,便来大理寺告他?
一时间,许墨汧思绪万千,拿在手里的惊堂木沉甸甸的,怎么也拍不下去。
“求大人为草民做主!”老人家哭道:“草民女儿是冤枉的她没有杀人,求大人为我女儿翻案……”来的时候,苏桐给了他一张状纸,等见到了大理寺卿也不用说什么,直接把状纸呈上去就好,可是老人家好似忘了状纸,只知道哭,磕头,求翻案。
高堂上,许墨汧听他不是来找自己要钱的,轻呼一口气,谢天谢地不是来要钱的。
心里松了口气,但是脸上表情却是凝重,“你女儿怎么了,你不要激动,先把事情说一下,让本官先了解一下案情……”
“求大人为草民女儿翻案,我女儿没有杀人,求青天大老爷为我女儿翻案……”
沐淮情绪激动,话也说不到重点,许墨汧不由得看向苏桐。
“你与他一同来,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你来说一说。”
在马车上,老人家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她劝说了一路,精神是缓和了一些,没想到进了大理寺看到许墨汧,情绪直接崩溃。
看来还是要靠她了,抬头看向高堂上正襟危坐的许墨汧,开口道:“我是沐淮请来的状师……”
“状师?”
许墨汧的目光在苏桐身上上下打量一番,“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苏桐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蹲下身子,在老人家身边轻声道:“沐爷爷,我给你的状纸呢?拿出来给少卿大人。”
声音很轻柔,妖艳的脸上也是温柔的表情,这样温柔的苏桐是许墨汧没见过的。
有一瞬间的愣神。
情绪崩溃的沐淮这才想起来之前,苏桐写了满满一张纸,说是状纸。
老人家顿时止住哭声,慌乱的在怀里掏了掏,把折叠好状纸从怀里拿出来:“小姐,状纸。”
苏桐接过状纸,站起身,看向许墨汧。
立即有衙役过来把状纸接过,拿给了许墨汧。
许墨汧展开,拧着眉头从头到尾的把内容看了一遍。
震撼的抬头,“这是你写的状纸?”
上面的字迹出自女子之手,几乎都不用想,他就认定写状纸的人就是苏桐。
一手好字不说,状纸上大胆的内容,也只有眼前的女子才敢写的。
手里的纸张明明很轻,他却莫名觉得沉甸甸的。
她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许墨汧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不停的跳动。
苏桐点头承认,“是我写的。”
“状告知县也是就算了,你竟敢……状告刑部!”许墨汧此刻也不知道该夸她勇敢还是骂她没脑子。
昨日刚进城,她便惹出了不少事,得罪了丞相府,孔家,秦家……
现在直接状告刑部,她是向天借来的胆子嘛?四处树敌,她把这天都当成什么了?
“知县王宽,判错了案子,冤枉了好人,我如何不能状告他?罪状书送到刑部,刑部对这个疑点重重,漏洞百出的案子,不但没有打回重审,竟是直接判了死罪,这样的玩忽职守,不长脑子的刑部我为何不能状告?”
苏桐凝视着许墨汧一字一句说道着,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却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案卷不在大理寺,许墨汧不清楚案子,一时间被苏桐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堵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看向一旁的衙役:指着两个衙役道:“你去刑部一趟,让刑部尚书来大理寺一趟,把关于小河村纪老头命案的卷宗一并带来,你去县衙把王宽带来。”
两个衙役领命,一拱手,然后退出公堂。
公堂中场暂停,只等刑部尚书,知县王宽的到来。
苏桐弯腰将沐淮拉了起来,语气认真道:“沐爷爷以后可不能再像今日这样哭哭啼啼了,会让我觉得很丢脸。”
遇事就哭,可不能成事。
她的人可不能如此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