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菀一时有些语塞。作为整件事情的参与者,也觉得凤青恒这阴谋搞的有点虎头蛇尾的莲御同情的看着陆卿菀,决定给她一点时间缓一下。不过事情的解决过程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但结果还算可以,陆卿菀并未震惊太久。很快就找到了新的话题,“你方才说,晋阳长公主着人查的那永安伯府的四小姐,她何时回京的?为何在大行皇帝的丧仪上,我并未见到她?”
回答她这个问题的,是洗漱一新的凤息梧。“邵驸马得皇兄传召时,只知道自己要调任西北总督,并不知皇兄会驾崩,所以并未带家眷。长公主是皇兄驾崩后,得了消息才赶来的。十一天时间,从江南到上京,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陆卿菀其实并不关心晋阳长公主如何回的上京。她只想知道,“晋阳长公主是大行皇帝的亲姐姐,她忽然回京,会不会对凤青恒层出不穷的小动作有所约束?”
凤息梧神色复杂,“即便能,也只是一时的。邵驸马改任西北总督,她应该很快就会陪邵驸马去西北赴任,一旦离了上京,鞭长莫及,难有什么大动作。”
还以为能有个人约束一下凤青恒,阻止他继续找事儿。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答案,陆卿菀不免有些失望。凤息梧请拍她手背,“不用担心,区区凤青恒,还用不着晋阳长公主帮我来对付。告诉你个好消息,皇兄驾崩前留了遗诏,让岳父大人改任辽东总督,闻相今日已经宣布了。不出意外,岳父大人就要远离上京的纷纷扰扰,凤青恒再为难不了他了。”
偌大的大乾,一共也就六个总督,每一个都是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那可不是凤青恒想为难就能为难的。陆卿菀闻言心中大喜,“这可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过原来的辽东总督潘福祥呢,他能甘心让位?”
“潘福祥收下靖王的一百万石粮草,谋逆的罪名就坐实了。”
凤息梧拿桌子上的茶盏当各方势力摆弄,“辽东总督的名头听着响亮,八万兵马分散在辽东七州,短时间内无法形成强有力的战斗力。驻边玄甲军一回头,他不想让位也得让位。”
陆卿菀微怔,“玄甲军不是在西北,距离辽东数百里,如何能掣肘得了远在辽东的潘福祥?”
凤息梧和莲御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陆卿菀纳闷的皱眉,“你们笑什么,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王妃怕是对玄甲军的驻地有些误会。”
莲御笑着解释道:“王爷任玄甲军统帅以来,征战最多的就是在塞北,不懂军政之人都以为玄甲军驻地在西北,这也无可厚非。可是王妃,玄甲军驻守的不是西北这方寸之地,而是整个大乾的边塞。大乾与云羌、西凉、北魏乃至天玄城接壤的各处都是玄甲军驻守的。”
陆卿菀惊讶的看着凤息梧,“我就说,你麾下四十万玄甲军,怎么打个北魏还需要你亲自出马。原来玄甲军不是一方驻军,而是大乾的边防军啊?”
四十万大军用在西北十三州足以碾压北魏或者西凉的铁骑。可若是分散在大乾边境二十八州,那就不值一提了。“边防军?”
凤息梧琢磨了一下,不失赞同的点头,“这个名字倒是贴切的很。”
“是吧?”
陆卿菀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随即正色道:“邵驸马深受大行皇帝信任,又是凤青恒的姑父,他任西北总督应该不成问题。但我与凤青恒新仇旧恨一大堆,他能甘心让我父亲安安稳稳的去当辽东总督吗?”
“甘心是不可能的,但皇兄驾崩前安排的官员可不止邵驸马和岳夫人两个,所有因凤青恒被撤或者被贬的官员,皇兄都做了安排。譬如京兆尹韩光,调任刑部尚书。大学士赵行简任工部尚书……”这些都是在皇兄驾崩前就安排好的,为了方便落实,皇兄特地留了遗诏,让闻相监督落实。当时满朝文武皆在,凤青恒就算不甘心,也得捏着鼻子认了。除非他能在岳父大人赴任之前,让岳父大人名正言顺的逝世。“呸呸呸,你少咒我父亲!”
陆卿菀忙呸好几下,“不过话说回来,还真得派个人保护我爹才是。凤青恒那个时不时就抽风的二逼,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卿菀说干就干,立马找人,“端月!”
一身黑衣的端月从外面走进来,恭敬的弯腰,“主子有何吩咐?”
“马上派一队人去西北找我父亲,记得带一个懂药理的,防止有人下毒。”
端月思索了一下,“最近上京不太平,主子身边不能没有人,属下可否向红衣教主借几个人……”正说呢,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然落地,端月毫不犹豫的转身,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腰间的软剑杀了过去。那黑影迅速后退,出房间后与端月打了起来。陆卿菀都懵了,“这人打哪儿冒出来的?”
凤息梧嘴角微勾,“未央宫里跟出来的,本王若是没猜错,他应该是皇兄身边的贴身暗卫。”
陆卿菀:……“大行皇帝身边的暗卫跟着你做什么?我才说让端月派人保护我父亲,他就出来捣乱,他跟我父亲有仇啊?”
“不急,我们出去看看。”
凤息梧牵着陆卿菀的手起身,来到院子里,就看到两道黑影在梧桐苑上空来回跳跃。他们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这两人已经不知打了多少个回合了,院子里含有的西府海棠等各色花草全都被剃秃了。陆卿菀才在廊檐下站定,迎面飞过来一片瓦砾,差点就插她脑门儿上。快抵达她面前,凤息梧眼疾手快给拍飞了。那边端月也意识到自己差点伤到陆卿菀,忙带着黑衣人走远了些。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外功内力其上阵,陆卿菀看的眼花缭乱,忽的就有些头晕目眩。猝不及防一口血吐出来,给凤息梧吓坏了!“别想他们的招数和运气路数,你功力未达到那个境界,强行理解会走火入魔的!”